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整军备战

    使者见赤列都杀了答亦儿，蔑儿乞的兵权自然也落到了他的手中，他一心想要回复蔑儿乞部落，此时必然会对札木合言听计从。使者回报札木合，札木合此举也算是除了一大后患，蔑儿乞人举族被灭，其实都因自己而起，若不稳住他，必然趁举兵蒙古之时抄其后路，又或是铁木说动了他，那时自己腹背受敌，可是犯了兵家大忌。

    既然以无头使者的身向铁木下了战书，此一仗既关系到两族的生死存亡，又关系到谁才是原英杰的名声，此次若胜，则自此原上名声大震，毕竟打败的可是黄金家族手握凝血的狼王，此次若败，不但族人流离失所，也必然身败名。是以为了确保万全，帐下有人谏言：“塔塔尔人当年设下计将俺巴孩汗送给了金国，后来数代可汗皆与其征战，塔塔尔人不只有多少大将死在蒙古人手上。而泰亦赤乌氏的塔儿忽台乃是俺巴孩汗的后人，只因自俺巴孩汗死后汗位先后传了忽图拉、也速该，常怀恨在心，所以当年也速该一死他便抛下了诃额仑孤儿寡母，铁木回到蒙古那年又抢了他的财产，如今带着残部也流落原。这两个部落与铁木都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咱们若能联合他们，此事必然能成。”札木合窃以为然，遂命人以重金为礼邀塔塔尔与泰亦赤乌氏发兵攻打蒙古。

    正如谏者所言，两个部落欣然出兵，恨不能将蒙古人杀得一个不留，以免铁木养足了人马算起旧账来，那是便大祸临头了。一时间札木合声势浩大，蔑儿乞、塔塔尔、泰亦赤乌氏三大部族前来札答阑部与札木合会盟，许多游散小部落见此中有利可图，只要灭了蒙古，牛羊、女人、金银就都成了自己囊中之物，也带着人马前来投札木合。

    短短两月，札木合集结十万士卒，五十万马匹，大军在原上展开来彻底连天，卷起烟尘使得天昏地暗。

    铁木虽尽力想要避开此战，但札木合一意孤行要与自己分个高下，见到那无头使者回到蒙古，心中好一阵叹息，实不心至蒙古人生死于不顾，但大军压境又迫不得已，就算自己不愿与人争执，但也不能伸直了脖子叫人砍了去。无奈之下召集蒙古人道：“札木合举兵十万攻我蒙古，我与他本是生死安答，本不愿与他争执，非是我蒙古不顾义气，我蒙古人的命也是命，由不得他人糟蹋。是英雄汉的就拿起手中的弯刀，拉开我们的弓箭，保护我们的孩子和女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敢把双手伸向蒙古，我们就砍下他的人头。”

    探马回到蒙古，言道札木合集结了众多部落，近十万士卒，五十万匹战马，分是三路人马直逼蒙古，预计五后便可抵达斡难河。成吉思汗召集博尔术、者勒篾、别勒古台、忽必来等一众人商议对敌之策。博尔术道：“这十三部人马多与我们有旧仇，这一仗咱们须得好好把握才是，一但败了只怕原上就再没有我蒙古人立锥之地了。”铁木点点头，道：“札木合是三路人马来攻，我等不如也是三路人马分兵击之，不知大家以为怎样？”速不台心直口快，当即反对：“不成，咱们最多不过四五万人，马匹不过三十万，若分散兵力，岂不叫他轻易破了吗。依我看，咱们所有人马拧成一股劲，我看谁能挡得住。”他是个浑身蛮力的粗人，被人打上十拳八拳也不在意，但他要是出手一拳那人登时一命呜呼，是以有这番见地。博尔术听了他的话挥手道：“此计万万不可，札木合人马众多，他若将我们团团围住，咱们并无策应的人马，那是他就算不进攻，困也把我们困死了。”众人心下焦急一时也想不出辙来，过了半晌博尔术又道：“你们看这样如何，咱们就按大汗的方法十三路出兵，分头迎击，各路人马相互照应，但我们并不与札木合交战，到了一箭之内咱们勒马便逃，待他们扎营休息，咱们快马进攻，十三路人马横穿他们的营地。他们长途跋涉至此，我们只叫他们疲于奔命，他们吃不好睡不好，数之后必然没了斗志，那是他们必然撤退，咱们在路上设下陷坑倒刺，来个以逸待劳，只要活捉了札木合，群龙无首，战争自然平息。”起初众人闻听博尔术这缩头乌龟似的打法心中不以为然，向咱蒙古人都是敢杀狼猎虎的汉子，便是叫札木合杀了也绝不退缩，但后来听到博尔术埋伏的计谋，心中不由得佩服，博尔术平里虽然不着调，但这方法却是高明，自叹不如。

    铁木觉得此计可行，便定夺十三路人将领，这时诃额仑身穿牛皮铠甲，手中握着一杆秃黑走了进来，道：“我愿为第一路的先锋。”此时诃额仑已年过半百，岁月沧桑已将她折磨得格外苍老，背也有些坨了。铁木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扶住诃额仑，道：“不是…您来做什么，您快回去吧！”诃额仑一把推开铁木，手中秃黑一晃，矛头已顶住了铁木的胸膛，怒道：“你这小狼崽子，我不是蒙古的人吗，你可是吃我的长大的，竟敢瞧不起我。”众人知道诃额仑不会当拿秃黑打铁木，是以也不好上前劝说，只都装作没看见，任凭铁木如何向博尔术和弟弟们使眼色，他们也无动于衷。无可奈何，铁木只好陪笑着伸手去拨开秃黑，道：“您误会了，我是说让您保护着族里的孩子和女人避开…”诃额仑手中秃黑一抖，啪的一声打在铁木手背上，道：“你给我听好了，我的事情给你没关系，是塔塔尔人死了我的也速该，我半生带着你们颠沛流离，都是拜他们所赐。”诃额仑听闻塔塔尔人也来了，义愤填膺，这一下可打得铁木不轻，铁木急忙缩手，上前抱住诃额仑道：“塔塔尔人杀了父亲，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您先回去，明天一定让您带兵出去。”

    将悲愤的诃额仑送走，铁木慌忙告诉别勒古台、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四人：“明第一队由你们陪着母亲出兵，你们千万要记住，要好好保护好母亲，切不可让她与塔塔尔人照面，明以我的号角为令，长吹一声为攻，短吹三声，大家立刻调转马头跟着九尾大旗撤退，绝不能恋战，就算抗也要把母亲扛出来，你们四个可千万记住了。”又回头对博尔术道：“明你的人负责举旗致使方向。”博尔术点了点头，铁木道：“第二队人马由我打头，博尔术、者勒篾、忽必来、速不台你们各自带领自己的人马紧随我后，策应几队人马。第三队到第十一队人马让族中长老和兄弟带领。投我们的尼鲁温人可分成两队，如此十三路人马迎击札木合的十三路。但大家要记住，主力还是在我的这路人马，撤退时我会为大家断后，你们只管放心跟着博尔术的大旗逃走，不要恋战便是。”

    商量已定，叫来族中长老和兄弟，也叫来了投蒙古的尼鲁温人，将作战计划严明了，尼鲁温人本事蒙古旁支，也无什异议，族中长老和兄弟们却有些不快。他们当初推立铁木为可汗为的不过是团结蒙古好去抢夺部落的牛羊，如今却因为惹怒了札木合，让他们披甲绰枪上马对敌，却哪里愿意了，心想早知有了这等祸事还不如不回蒙古，投部落岂不快活，没想到却要回来为这狼崽子卖命，但大军压境已然无法逃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允了带兵迎敌之事。

    当夜全族将女人和小孩儿都迁到了隐蔽之处，第二诃额仑纵马前来领兵，铁木使个眼色，别勒古台四兄弟已经带了一队人马恭候诃额仑。铁木整顿好人马，每人配弯刀两柄，箭五桶，马五匹，一声号角声响起，大军打马前进。第一队人马乃是诃额仑带领，但四个儿子却将诃额仑团团围在垓心，以四个儿子的伸手，别说是敌人的箭，便是一只鸟也飞不进来。第二队人马并排第一队人马行进，族中长老和兄弟们所带人马远远落在后边，尼鲁温人瞧着他们不顺眼，便打马追上了铁木的人马，与诃额仑、铁木两队人马并肩而行。

    二十个探马轮番回报札木合的行军部署情况，第三正午时分，远远见天边黄沙遮天蔽翻着逼向蒙古大军，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沙土气息，众人胯下的坐骑一阵动。铁木指着前面一道最高的山梁道：“前面那道山梁可为屏障，咱们立马而待。”众人打马奔向前面的山梁上站定，族中长老和兄弟也带着人马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