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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正汉中探视谯周,刘禅洛阳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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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谯周头撞大石又加心力交瘁,虽经贾允随军太医好生医治然一时之间却不见效,眼见就要命悬一线,奄奄一息。

    贾允如何不知,蜀汉归降乃谯周力谏后主刘禅是为首功,如果东迁之时谯周有个三长两短,晋公司马昭必然不会饶恕于他,无奈之下,只得报于晋公:“谯周至汉中之时忽染重疾,眼见就要命归黄泉,如果执意带其东迁,路途遥远颠簸,只怕谯周将殁于途中也,以臣之见,宜将其妥协安置于汉中好生调理,待其恢复之时再进洛阳不晚矣。”

    晋公司马昭接贾允军报,见军报所言颇为诚恳,心知谯周东迁对于未来治理蜀汉群臣之重,虽心中想要谯周随后主刘禅一起东迁洛阳,然其情其景,唯有让谯周汉中活命方能为上策,无奈之下只得回复贾允:“只让谯周汉中休养,待其恢复之时再迁洛阳。”

    贾允接晋公书信不由大喜:“有晋公书信,即便谯周死了某家也无罪也。”

    遂就即刻言于后主刘禅:“如今谯周身染重疾无法东迁,唯有留其汉中调养,扶风王当于明日继续进发洛阳。”

    后主刘禅知谯周病重不能随行,不由流下泪来:“国已亡,臣又能如何?如蝼蚁也!”

    蹉跎叹息一番,只得点头应了贾允。

    待贾允走后,后主刘禅却是不放心谯周,遂就委正前去探慰:“无论如何汝等皆孤重臣,如今生死离别,汝当代孤前去以慰谯周。”

    正不由垂泪:“臣,遵命。”

    且说谯周病榻之上卧着,不由泪水连连,心中惆怅不已:“某家无奈而出其下策屈命于汉中以保身,然,只怕陛下没有了某家相随,到得洛阳之时,晋公司马昭疑陛下有朝一日生谋反之心而屠戮之。”

    越思越是恼恨:“难道某家当初力谏陛下投魏错了?”

    谯周不由低声痛哭。

    病榻之前的一豆烛光,在谯周低沉的哭泣中上下跳动,忽明忽暗,只怕此时如果有一阵风来,便就忽的吹灭了。

    谯周看着不断跳动,忽明忽暗的一豆烛光,不由以游丝之气吩咐守护兵士:“且把灯挑明些。”

    军士听谯周呼唤,便就赶紧轻手轻脚的挑一挑灯芯,挑罢,却是转身谯周:“大人,如今已明亮了。”

    谯周不由点点头,叹口气:“只怕油尽灯枯也。”言罢不觉又垂下泪来。

    正在谯周惆怅之时,却是忽见房门硌唧唧一声被推开,推开之时,门口现出正身影:“谯公可好?”

    边急切呼唤着边就趋步到了谯周面前。

    然到谯周面前之时,看着只有一口游丝面色苍白的谯周,正不由流下泪来:“谯公。”

    一句谯公,直唤的谯周心中波涛汹涌,不由用手紧紧抓住正:“兄终来也。”

    似有千言万语要讲。

    正被谯周紧紧一抓不由抓疼,心中猛然一惊:“只颜面看去,谯周病入骨髓,只怕旦夕之间便就命归黄泉,然,其手抓有力,不仅仅有力,且是已然抓疼某家,以如此力道,只怕不是旦夕而去的病入膏肓之人?”

    正不由疑虑,只眼睛盯住谯周:“大人使计,只为自己寻得保命之地?”

    谯周听正如此说,不由轻轻点点头:“某家实乃无奈之举。”

    正不由大放悲声:“时至今日,如果公能活命又有何不好?只是陛下此去必凶多吉少,陛下没有了公随行出谋划策又如何是好?”

    不由连连问询谯周:“公可否再随行陛下?”

    “不可!”

    谯周却是回答的斩钉截铁:“如今蜀汉已亡,我蜀汉子民皆怨谯周也,只因谯周当初力谏主公投魏,故,如今某在不得成都。而如今,如果某家到了洛阳,必被司马昭以投魏首功封赐某家,如此,岂不被司马昭所利用而权治我蜀汉臣民乎?某家错了一次,又如何再错第二次?故,某家又去不得洛阳。然,洛阳去不得,成都留不得,某家只有留于汉中了。”

    正见谯周如此清醒,不由紧紧抓住谯周之手:“无论蜀汉子民知不知公之心,某却知的一清二楚,如今蜀汉虽亡然百姓却是又复安居乐业,如此有什么不好?总比刀枪兵祸而至民不聊生,漂泊不定,流离失所好过千倍万倍。只是某家现在所忧虑的,陛下到了洛阳之后,司马昭必虎视眈眈我主以防我主谋反,只怕早晚有祸,不知公有何策以破之?”

    正却是娓娓道来,一乃言于谯周切莫再虑投魏之事,二乃让其出谋划策以保后主刘禅性命无忧。

    谯周见正虑的如此深远,不由垂泪而言:“当初陛下投魏之时,某却是力谏,然,拟就降表者乃是公,如此也好,如今公可不离陛下左右了。至于主公之危则甚是好解:一让主公思乡,只愿蜀汉旧地做个富家翁。二让主公贪图享乐无有复国之志,事便解也。”

    正听了,叹口气:“本是暗弱之主,哪来复国之志?若有此志,何有今日?”

    说罢,边点头边就痛哭不已。

    谯周紧紧拉住正,彼此也不相劝,只好生痛哭一场,自此,生死便皆付于天命。

    不时哭罢,各自拜别,正直至后主刘禅之处:“谯周病重只怕近日,我等还是快快进洛阳为妥。”

    后主刘禅听闻叹口气:“也只得如此了。”

    正在君臣叹息之时,忽听贾允兵士来催:“贾大人有命,快快启程洛阳。”

    后主刘禅遂就又在贾允陪同之下,垂头丧气的携蜀汉旧臣离了汉中,一路浩浩荡荡又奔洛阳而去。

    不觉半月有余,终至洛阳城中。

    待一切安稳,后主刘禅却是忽接诏:“太极殿上,天子、晋公正在等待扶风王。”

    后主刘禅接诏无奈,只得好生收拾一番,在正等陪同之下,一路直奔太极殿而来。

    不时,便就直至太极殿中。

    太极殿上,只见天子曹奂端坐于御座之上,晋公司马昭则是腰悬宝剑昂首挺胸于御座之侧。

    后主刘禅趋步御阶之下,噗通跪倒:“罪臣刘禅归降迟也,万望我主恕罪!”

    正等大臣见后主刘禅噗通跪倒,也皆都赶紧跟随后主刘禅后面跪倒一片。

    天子曹奂见后主刘禅领群臣跪倒只言罪臣,却是眼看司马昭。

    司马昭点点头。

    曹奂见司马昭点头,便就开口言谕:“既然已是归降,朕便赐汝等无罪。”

    然,还未等后主刘禅拜谢之时,却是忽见司马昭手按腰中宝剑剑柄,一步踏过御阶手指后主刘禅呵斥:“公于成都之时,身居庙堂之上却是荒淫无道,听信奸臣谗言废贤枉政,致使蜀汉社稷轰然倒塌、子民哀嚎,如此昏暗之主,理应诛戮!”

    后主刘禅见司马昭忽的如此呵斥自己,不由大惊失色,两股栗栗不敢动弹,只得连连叩头:“祈望晋公恕罪。”

    后主刘禅背后蜀汉群臣见司马昭如此大动肝火,且又言的如此大义,不由也皆叩头如捣蒜,吓得两股栗栗。

    天子曹奂也是一脸惊恐之色看着司马昭:“朕刚刚眼色问询了你,你却忽的如此,让朕在文武百官面前还有何颜面?”

    然,心中虽是不满却是也不敢再发一言,只心神不宁的看着太极殿上司马昭呵斥后主刘禅。

    太极殿上的群臣见司马昭忽的如此愤怒按剑呵斥后主刘禅,却是知此乃司马昭担心刘禅以后谋反而给其的下马威,今见刘禅竟然被司马昭一顿呵斥吓到几乎就尿了裤子,知司马昭目的已是达到,便就皆都出列相劝:“其原为蜀主之时虽是荒淫无道,废贤枉政,然其是已然知错,故而率臣来投,如今虽是晚了些,但见其情却是为真,既然其已诚心归降,还望晋公饶恕于他,赐他无罪。”

    后主刘禅听闻大魏文武百官皆为自己求情,不由也连连叩头:“晋公当息怒饶了罪臣。”

    司马昭见后主刘禅如此,不由忽的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且就饶恕了汝等。”

    后主刘禅听司马昭饶恕,不由连连叩头:“臣,谢晋公不杀之恩。”

    谢罢,遂就在晋公示意之下携蜀汉旧臣列于一旁。

    司马昭见后主刘禅携蜀汉旧臣恭恭敬敬站于一旁,不由退回御座之侧眼视曹奂:“陛下,既然蜀主刘禅如今已然归降,当封官拜爵。”

    此时的曹奂见司马昭如此说,不由连连问询司马昭:“不知当该如何封?”

    哪还敢再先言。

    司马昭笑笑:“邓艾攻占成都之时为图谋不轨,曾封其为扶风王,如今邓艾因谋反之罪已是屠戮三族,其所封扶风王必然无效。既然其原为蜀主如今又归于我大魏,如此,中原与西川乃成一体再无兵戈,岂不安乐哉?如此,就封其为安乐公吧。”

    曹奂见司马昭转瞬之间便就封赐了后主刘禅,岂又能敢造次?遂就依司马昭之谏,封后主刘禅为安乐公,赐住宅,月给用度,赐绢万匹,僮婢百人,其子刘瑶及群臣张通、张绍、谯周、郤正等,皆封侯爵。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一改刚刚压抑氛围,转瞬之间不觉和谐起来。

    后主刘禅携蜀汉旧臣领封罢,便皆谢恩而出。

    司马昭看着谢恩携群臣而去的刘禅,不由哈哈大笑。

    且说后主刘禅谢恩出了太极殿,便就一路直奔司马昭所赐府邸,到了府邸之中,果见如同殿上所封一般,府邸甚为豪华舒适,府邸之中,僮婢穿梭不断,但见后主刘禅之时,皆都躬身跪倒:“奴才必好生伺候安乐公。”

    后主刘禅不觉大喜,甚为满意。

    是夜,刘禅站于院中遥望天空,不由感叹:“谌儿死的何其冤也!”

    然,后主刘禅思罢刘谌,却是忽的又想起来汉中的谯周:“幸亏孤纳了谯周之谏方有今日,如今司马昭已是封赐谯周,只是不知谯周病体如何?”

    竟然一时之间甚为牵挂!

    遂就暗地里派人前往汉中探视谯周。

    不时,探视之人返回,却是只带回谯周一句话:“典午忽兮,月酉没兮。”

    安乐公刘禅得了谯周八个字却是不解,遂就唤正前来问询,正看了也是不解,然,正却是知谯周之心,知谯周必不来洛阳,如此,便就淡淡的回复安乐公:“只怕是其病重之中乱言。”

    遂就一句话唐突过去安乐公:“既然如今主公已封安乐公,此皆赖晋公之德,当前往司马府以谢晋公恩德。”

    安乐公刘禅听罢,连连点头:“当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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