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放弃左良玉，兵部尚书震惊了
但是， 紧接着苏霁的话，让太监们都目瞪口呆：“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参政议政和监督地方官员和军队将领都需要你们长期磨练，熟悉官场和民生，懂得统兵打仗，不懂就监督，那是瞎参合，因此，你们需要学习，半年之内，你们的任务主要是列席，当秘书，当情报员，上传下达，另外，东厂和西厂，南北镇抚司，都要军事训练，最好能训练出一万名精锐部队，将来拱卫京畿，甚至远征辽东，你们将是朕的亲兵！”
疯了！
皇上疯了。
闹了半天，居然是让我们去巡视的，去监视的，没有一点儿实权，还要准备远征辽东打仗，洪承畴的十三万精锐边军都败得一塌糊涂，你确定我们不是送人头？
厂卫和镇抚司居然不是钦差大臣弹劾百官耀武扬威的？
那有什么意思？
扩大一百倍也是枉然，没有扩大事权等于零！
什么恢复厂卫和镇抚司？原来就有好不好？
骗子！
骗子！
骗子！
太监们百感交集地走了。
皇帝给他们下达了具体训练指标，各种规矩，现在就开始行动，他们不敢怠慢。
皇后高高兴兴地走了，因为皇帝所谓的恢复厂卫镇抚司，不过是心血来潮，虚惊一场，这样恢复厂卫和镇抚司，和之前没有恢复又有区别？她心情很好，准备再去嫂嫂懿安皇后那儿聊聊天，那是她最能说悄悄话的闺蜜，皇帝不仅没有疯，还精明着呢，对自己好着呢，必须分享这份幸福。
“皇上，兵部尚书求见，十万火急！”太监们通报。
苏霁不见，自己不懂军政治战略，也不想当常申凯（老蒋）那种微操达人，自己坑死数百万大军！
太监刚走又回来了：“皇上，兵部尚书陈新甲跪在殿外，说事关国家大局，一点儿也不能耽搁，如果皇上不见，他就跪死在殿外！”
草，这么倔强的小毛驴啊？
谁？
陈新甲？
就是视频上刷到的那个倒霉蛋？他和崇祯帝一起密商对满清议和，结果消息走漏，群臣攻讦，物议鼎沸，崇祯皇帝不愿意承担责任，就指责陈新甲私人行为，将他当背锅侠宰了？
老实人呐。
纯粹是同情，苏霁终于开口让陈新甲进来。
一个起码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举止还算干练，眼神闪亮而游移。
这种人，属于那种表面聪明，反应速度快，自视甚高，但是思维深度和定力都不够。
是人才，不是大才。
马谡那种！
当参谋还行，当主管往往坏事儿。
崇祯皇帝用这种人当兵部尚书，主管全国军政大事儿，难怪会一天不如一天。
不要问苏霁为什么这么敏感，因为，他被某一位产生好感的心理学系女生怼！人家这样讥讽他的，记忆深刻啊！
“臣，兵部尚书陈新甲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听说皇上龙体欠安，实在忧虑，今见皇上圣颜辉煌，深感……”
苏霁让他站起来聊天。
陈新甲不敢，继续跪着，自从松锦大战惨败以后，他就再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嘚瑟了！
洪承畴主张救援锦州要老成持重，缓慢进兵，以车营逼近，可以防范满清铁骑突袭蹂躏，他陈新甲反复敦促要兵分四路夹击，最终，他不仅说服了崇祯帝，还派遣亲信张若麟督促，结果可想而知！
苏霁并不知道松锦大战的实情，没有对陈新甲的痛切厌恶，一再要求他站起来讲话。
陈新甲不敢。
不仅在松锦大战上愧疚，他还喜欢结交内宫太监，尤其是司礼监大太监王德化，得知皇帝这两天神志不清，举止乖张，万一脾气上来了，突然清算他的责任，他就惨啦。
保持恭谨谦卑态度最稳妥。
“请问，陈新甲陈尚书，这大臣跪拜皇帝的规矩什么时候来的？”苏霁实在受不了一个国家大臣年龄可以和自己爹妈相媲美的老者这样卑微。
啊？
什么？
陈新甲大吃一惊，皇帝果然有毛病了啊。
这谁不知道？
“皇上，此跪拜之礼最初起于汉朝高祖刘邦开国厘定官制朝仪……我朝开国洪武大帝诏令，凡是大臣御前奏事一律跪奏！”
跪着不好啊。
侮辱人格精神，加上明朝廷杖，难怪最后大明朝皇帝众叛亲离，一个人吊死煤山。
同样亡国之君，南宋在崖山，数十万军民蹈海自杀，追随小皇帝，高下立判！
这还用选择吗？
苏霁让他马上立刻现在就必须站起来奏事，并且向身边的太监发出旨意，让他们记下来，马上发给内阁和朝臣，礼部，“今后无论何时何地大臣对皇帝奏对只鞠躬不跪拜，以为恩典！”
国家都快完蛋了，还讲究这么多繁文缛节？
整天跪着的大臣能有多少血性？
就用这点儿收揽人心也好，免得将来自己万一没有及时逃跑南京，亲自敲鼓的时候，没有一个文武大臣前来，自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啊？
“皇上，这？”陈新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意外了！
好久他才说：“不行，皇上，微臣等跪奏乃是国家会典大端，不能随便更改！”
苏霁让他闭嘴，不要再提这个事情了，明显他是口是心非，“什么军情十万火急？”
陈新甲再次跪下，拿出一本奏折，请皇帝御览。
苏霁接了奏折，强制他站起来，否则就是欺君之罪，陈新甲这才站起来。
草草浏览，一流书法作品真迹啊！
大致唬出意思，是陕西总督汪乔年已经东出河南，决定留下步兵和辎重部队，亲自率领一万多骑兵，长途奔袭河南襄城李自成军后方大营，以围魏救赵的战术，救援被闯军包围在郾城的左良玉军团。
苏霁完全不了解这些战役和汪乔年这个人。
“陈尚书，你来讲讲最近河南的事情。朕这几天，心情烦闷，好多事情都忘记了，一塌糊涂，麻烦你全部给朕讲一遍，有哪些来龙去脉。”
陈新甲不敢怠慢，马上讲解了基本情况，还别说，陈新甲思路清晰，言简意赅，嗓音清朗，苏霁用了五分钟就全面了解了！
李自成军横扫中原！
几个月前，大败陕西总督，兼兵部侍郎傅宗龙，河南项城之战斩杀明军上万，俘虏数千，傅宗龙被杀。现在，李自成军第二次包围河南开封，左良玉军在督师丁启睿带领下侧击李闯军，李闯军主力围点打援，马上回师包围了左良玉军，左良玉军惨败龟缩郾城，紧急求援，崇祯帝和陈新甲商议，督促新任陕西总督，兼任兵部侍郎汪乔年带兵三万余人救援左良玉。
“皇上，汪乔年智勇双全，胆识过人，如此长途奔袭闯贼军老巢，实在是高明！”陈新甲赞不绝口。
苏霁冷笑一声。
高明不高明，最后还不是被李自成军全部吃掉？
“陈尚书，立刻拟诏书，十万加急催促汪乔年带兵返回洛阳，切不可轻敌冒进。另外，最好他立即带兵返回陕西，不要再涉足河南！”
什么？
陈新甲再一次惊呆了。
“不是，皇上，为什么这样？不是皇上和微臣多次催促，汪乔年也不会这么快出兵的，郾城危在旦夕，汪乔年策略精当，一战必胜，为何撤兵？皇上不是三次给汪乔年下诏催促疾若星火吗？”
苏霁不想解释。
能说汪乔年必死无疑？能说左良玉那个家伙不是东西，拥兵自重不说，后来还对南明朝廷发动了“清君侧”叛乱，最后，他儿子和部将全部投降了满清成了可耻的叛徒？
那种东西，死了活该，被李自成灭了，也比他们后来投降清军追杀南明军民强得多！
“陈尚书，不要再问，立即发出十万火急军报，请他返回洛阳，再撤退回陕西。”
“陈尚书，朕将这件事情交给你了，如果汪乔年不能及时得到诏书不能安全返回，朕治你的罪，朕，朕，株连你的九族！”
苏霁一个字都不想解释，催促陈新甲马上去办！
一万多名骑兵啊，这些人要是保留下来，调集到京师，将来拱卫京师或者作为保镖带着跑到江南，也是一个重要力量。
陈新甲吓得脸色惨白。
平心而论，皇帝对他还是不错的，他的很多疏漏，被御史台攻讦，皇帝都留总不发，宽容了，尤其是松锦大战惨败，皇帝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从来没有对他说出如此狠话！
陈新甲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疯了疯了！
朝令夕改，前言不搭后语！
完全是昏君啊。
汪乔年这么好的战略都不用？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为了不被株连九族，赶紧跑到兵部，草拟了命令，派人马上六百里加急发送洛阳城到汪乔年军中，同时又派人去请司礼监大太监王德化，马上草拟诏书，盖章，再次给汪乔年发送。
当苏霁再次乔装打扮上街道上社会调查研究的时候，内阁炸锅了。
“王公公您确定是皇上的口谕？以后朝会和奏对都不要下跪？”内阁首辅周延儒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四知等九个内阁大臣也都目瞪口呆，“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口谕？”
“自古以来都还是跪拜的啊。”
每一个人心里，都觉得跪拜是应该的，是对的！是必须的，天经地义的！
虽然心里觉得很爽，以后可以站着奏对，不用担心膝盖跪久了难受，可是，这么多年的习惯要改过来，真的懵逼。
皇上一定疯了！
真的疯了啊！
一出一出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否则，哪一个皇帝不喜欢高高在上被拥戴的感觉？
内阁大臣中，有三个人同时兼任礼部尚书，礼部，管理和解释着朝廷礼仪制度一切事务，他们立刻专门讨论了皇帝的命令，马上写出了反馈意见，坚决反对！
他们担心，皇帝现在精神有问题，胡乱诏令，万一哪天恢复了，将来找自己当背锅侠。
皇帝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内阁成员全部写奏章和联名，马上派人给皇宫送去。
苏霁驳回了！
这点儿小心思谁不知道？
必须谦让几次啊。
苏霁北漂小青蛙王子也不是没有社会阅历。
经过三次以后，苏霁不耐烦了，让太监传话，“再有奏折反对，株连九族！”
疯了！
真疯了！
株连九族？
居然直接株连九族？
也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说老实话，您这一回发疯，我们，喜欢！
兵部，得到消息的几十名官员一个个诧异不已：“皇上禁止汪乔年增援左良玉？那不是等着左良玉全军覆没？皇上怎么能这样？”
“左良玉是湖广兵的军魂，边军悍将，没有他，湖广一带还有谁可以抵御李闯和张献贼军？真是糊涂啊！”
“汪乔年总督的战略战术都是一流，以我之见，只要出兵，就能取胜，等闯贼军返回，汪军骑兵一个伏击，或者可以全歼闯贼军精锐，甚至击杀李闯本人，成败在此一举啊！多好的机会怎么不要了？”
“本来，河南就难以抵御李闯军，李自成和罗汝才合兵以后，拥有大军四十万，精锐数万人，河南总兵官陈永福，开封巡抚高铭恒，哪一个是对手？难道都坐以待毙，被闯贼军各个击破？”
“唉，昏招啊，看来，中原廓清是毫无希望了！”
“是啊，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机会啊，皇上啊，您又断送了一次机会啊。”
陈新甲等部属们发了一阵牢骚，心里好了许多，“别说了，皇上圣见，一定有高明战略！现在，松锦大战惨败，洪承畴被围困在松山堡，我以为，皇上要调遣汪乔年北来京师，再调遣宁远，最终支援松山堡。”
圣见个屁！
真有圣见，也不会诸事不顺，国家败落到这种地步了！
所有官员都愤愤不平，因为汪乔年援军河南郾城，也是他们兵部大力促成的事情，临了却突然叫停，不管谁都有挫败感。
陈新甲却心不在焉，皇帝疯了，万一汪乔年接不到军报，回不来了，自己的九族就惨了！
他下令，再次发出三道十万火急军报，要求汪乔年马上撤兵！
一边撰写命令，兵部的官员一边生气，“疯了！都什么世道啊！”
“中原完蛋了！”
消息传到大太监们那里，东厂西厂，镇抚司，都再一次惊呆。
王之心，曹化淳，方正化，王德化等等，都为皇帝对朝臣跪拜礼仪的修改而嫉妒，也因为汪乔年撤兵的诏令而发蒙，难道皇帝真的愿意左良玉军团全军覆没？难道几个月前刚死去的陕西总督兼兵部左侍郎傅宗龙白死了？不报仇了？
难道皇帝真要放弃中原了？
消息传到皇后那边，她连声叹息，“皇上还是神智糊涂啊，连最起码的事情都做不出圣裁了！”
袁贵妃和田贵妃也都担忧不已。
皇帝的强悍体力让她们惊喜，可是，如果是因为生病了神智异常，那就太可怕了！
“不行，得劝说皇上！”
当苏霁在傍晚时分从街道上返回以后，立刻遇到了组团前来的皇后和贵妃们。
另外，她们还搬来了一个大人物，对付皇帝的尚方宝剑：懿安皇后。
就是崇祯帝的嫂嫂，熹宗皇帝的皇后，对崇祯帝即位拥有推戴之功的恩人。
全部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霁心花怒放。
一大群美女们，长得祸国殃民，穿得丧心病狂，超级贵妇天团啊。
平身！
苏霁觉得，让媳妇们给自己跪下磕头，还是挺好的礼仪！
现代社会小仙女们太能作妖了，还是有这些繁文缛节管着懂礼貌！
本来想一视同仁跟大臣一样修改的，他改主意了。
“这位是？”苏霁被第四个贵妇迷住了。
都亚麻带了！
那是标准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在凤冠霞帔丝绸绫罗珠光宝气的加持下，虽然已经有了鱼尾纹，可是，那种端庄和富贵知性母性的气质，让人窒息！
难道是崇祯皇帝的又一个嫔妃？
太美了！
今天一定不能放过！
反正，你放过她们，就是违背妇女的真实意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宫之女莫非朕妻！
那个贵妇已经含羞带怒了！
好玩儿，有个性！
周皇后赶紧在那个贵妇耳边嘀咕了几句，她才脸色稍有缓和，摇头叹息。
“皇上，这是懿安皇后，您的皇嫂啊，面君之后，您不应该来参拜皇嫂？”袁贵妃赶紧打圆场。
什么？皇嫂？
苏霁顿时脸红了！
他上前跪了！
这么绝色的女神，贵妇，皇嫂，自己刚才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太不礼貌了，刚才人家能给自己跪，自己也不能端着，真诚道歉：“皇嫂在上，朕失礼了，这两天，朕已经忘记了好多事情，不认识好多人了，还请皇嫂谅解！”
难怪苏霁上头，人家懿安皇后是中国历史上五大艳后之后，俊美绝伦！
可惜，在两年后京师破城时候自杀。
懿安皇后赶紧伸出长袖子做出搀扶的虚拟姿态，表情也瞬间恢复了亲切慈祥：“皇上请起，皇上如此大礼，哀家不敢当！听闻皇上染恙在身，哀家非常挂念！”
周皇后和袁贵妃，田贵妃急忙起来搀扶，将苏霁拽起来了。
那就坐下聊天吧。
苏霁无话可说，面对一个皇后两个皇贵妃，他也不是太熟悉，有些拘谨，更何况来了一个陌生的皇嫂，比自己还尊贵？
尴尬了一会儿，懿安皇后说起礼仪问题，救援郾城左良玉问题，因为事关大局，皇帝又在病中，她不得不破坏了内廷不得干政的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