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灿烂的花,终究枯萎
转身之际眼中带着深深的疼痛和无奈。
她知道他的心意,但她不能接受。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家族,就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阻隔在他们之间。
韩一梨喊住转身的顾雨问:“真的不能有其他可能吗?我可以抛下一切的。”
顾雨停顿脚步,眼中充满了决绝和无奈,摇了摇头。
韩一梨看着前方一朵野花在风中摇曳。这份情感,在他心中如花儿般灿烂生根,却在顾雨的拒绝中渐渐枯萎。
他心中一片死寂,所有的希望仿佛都被风吹散。
情绪的起伏让他的喉咙涌上一股腥味,死死捏住手,努力保持理智,喊来方塘扶住他,嘲讽地说:“这两天麻烦顾女郎了,韩某告辞!”
顾雨回身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看到韩一梨之前占的位置有一块玉佩,抬手吸过来。
看到玉佩上雕刻着“一梨”二字,感受着山风呼啸,带着些许寒意,静静站在原地。
另一边韩一梨坐上韩境驾的马车,让方塘吹哨子叫回韩微他们。
马车刚离开半山村,韩一梨终于忍不住双手捂嘴猛咳起来,等他气息平缓,看到手上刺眼的红色,愣了愣。
方塘今天就在不远处注视韩一梨和顾雨的一举一动,看到顾雨的决绝,韩一梨的失魂落魄。
看到病情加重的韩一梨,恨不得冲回去将顾雨千刀万剐。
拿出这两天一直带在身上的药道:“公子,吃一粒药吧!”
韩一梨呆呆看着双手,挥手打掉药瓶,“我没事,不用。”
嘴上说没事,一路上猛咳几下,每次都带血。
晚上人更是陷入昏迷发起了高烧,呼吸逐渐变弱。
方塘几人急的团团转,拿令牌去寻穆千雪,叫来整个县城的大夫救冶韩一梨。
一个羊胡子老大夫给韩一梨把完脉摇摇头,“大人,公子的弱症,理应静养,心结不能大起大落。如今小老儿能做的,只能保住他一命,事后还要看他造化了。”
在韩一梨头上扎了几针,韩一梨醒来,开了一副药,让方塘去拿药煎出药喝完,观察了一夜,见他情况稳定下来才摇摇头回去。
顾雨这边不知为何心跳的厉害,只认为或许是这十八年以来第一次经历情伤,情绪没缓过来。
等她自己在山上收拾好心情回到家中,却看到二舅夫妻俩的身影,有些疑惑:“二舅,二舅娘,你们怎么来了?”
二舅看起来很高兴:“听你爹娘说,你和你带贵人上山去了?”
“是呀!他们急着赶回县城,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就回来了。”顾雨放下带去的砍刀,坐下来喝了口水道。
杨氏没看到韩一梨的身影问:“他们回去了?”
“嗯,去了。”
杨氏见女儿脸上没有伤心之色,表情稍微好了些。
晚上吃饭的时候,二舅提到了他们的来意,“……女方要求有一套镇上的宅子才肯嫁过来,家只有五两银子,实在凑不出钱来,厚着脸来问妹夫能否支援一点。”
顾雨听了二舅的话,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二舅家人口跟大舅差不多,生有四儿两女。家境比大舅家还糟糕。
据说当年分家,大舅作为长子独自分走了一半的田地,两个小舅分到的家产少得可怜,这些年也租着地主的田地种植粮食。
如今孙辈逐渐长大,出嫁、娶妻都需要花大笔的银钱。
二舅舅说的这个铁柱,早年去镇上做跑堂,学了几个字,现在在镇上一家布匹铺子做店小二,称得上家里最出息的一个。
出息倒出息,眼光也高,看不上村里的姑娘,自己在镇上谈了一个,人家现在要在镇上买一套房子才嫁过来。
顾雨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将目光投向父母。顾武淡然地坐在凳子上,一边品尝着菜肴,一边小酌一口酒。
杨氏有些为难看着女儿和丈夫,开口,“唉!二哥,这个……我们手上也没多少闲钱……”
“我知道你们也不宽裕。”二舅苦笑道,“但实在没办法了,铁柱非娶不可,人家姑娘家就要一套宅子。”
顾武咽下口中的菜肴,沉吟片刻后问道:“除了置办一套宅子,女方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二舅舅呷了一口酒,略带苦涩地笑了笑,道:“其他要求有啊!钱家带给铁柱的消息,宅子不能小于一进,聘金要六十六两,还要猪、牛、羊这些。”
顾武听到这里眉头紧锁:六十六的聘金算上宅子、牛和其他的东西,笼统算了下起码要二三百两。
二哥脑子有包吗?这样一笔彩礼就算是他都要好好想一想。家里只有五两银子,其他都靠去借,这?二哥家里负担起吗?有考虑三个侄子和其他人的感受吗?
沉默了半晌,他问道:“二哥想要借多少?”
二舅舅一脸尴尬,有些难以开口,而二舅娘回想起前段时日顾雨打了四头野猪买钱,今天来她在村里打听了一下,那些个贵人给顾雨家送了很多好东西。
心里扒拉这些年顾武家能攒下的钱,心中有了底气说道:“我们想借一百两。”
“咳咳!”顾雨突然被呛到杨氏见状,责备道:“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不注意,瞧瞧把自己呛着了。”说着,她给顾雨倒了一碗水。
顾雨喝了两口水,掩饰住眼中的不满。
不仅顾雨被呛到,顾武也差点被噎住,艰难咽下口中的食物,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话题道:“前阵子,雨儿的确赚了些银钱,给她们娘俩买了几件首饰,我手头上也还有一些。”话锋一转,语气有些严厉道:“先不说我们有没有一百两。就算有,铁柱到娶妻年纪,小雨今年也满十八,我们也要为她的事做准备,需要花的钱不少。我无法借你一百两。”
二嫂真是敢开口,一借就是一百两,且不说他家有没有一百两,就算有,他顾武也不会借。
妻家那边的情况他太了解,借出去的钱从来没有还过,这次借一百两,无疑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要他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给杨铁柱娶妻,别做梦了,他是不会借的。
杨氏也对嫂子的话感到震惊道:“一百两?嫂子你可真敢说。我和雨儿她爹一辈子都攒不下一百两,你们一开口就借一百两,真是高看我们夫妻俩攒钱的能力。”
二舅舅坐在凳子上,面红耳赤,知道妻子这话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