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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送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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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钱?还什么钱?”

    明宜从桌上抄起一份文件,请他们到会客区坐下,上了茶水,开始算账。

    “您们看啊,这个呢,是白茵近三年在我这的花销清单,也就是她欠公司的钱。”

    白父和白母字认不全,但数字还是认识的,哆嗦着手数上面的零。

    数了好几遍,白父双目圆睁,怪叫一声:“50万?!”

    “嗯,这个数我已经抹零了。我给您一条条说啊。这个呢,是进修学习的费用,这个是她练手时产生的材料费,这个是……”

    算完,明宜特别诚恳:“您看,我也不能让她没饭吃,帝都消费也不低,工资上不能多扣,白茵这欠公司的窟窿是越来越大。”

    白母眼神游离:“什么、什么材料费这么贵,怕不是坑我家闺女的吧?”

    明宜脸色阴沉下来:“阿姨这是想赖账吗…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是珠宝公司?您觉得会是什么材料,钻石还是黄金?”

    白父突然就站起来,要去打白茵:“你这个臭丫头,咱家什么家庭你不知道?非要玩这些死贵死贵的东西干嘛?”

    他第一下没打到,骂骂咧咧:“还当你是出息了,原来欠了一屁股债,你这个赔钱货,真是要气死我。”

    明宜幽幽地警告:“暴力是犯罪,在我这打人我可要报警了。”

    白父不敢再有太大动作,只拿眼瞪着自己女儿。

    白母扯出一丝讨好的笑:“茵茵她老板啊,我听刚子说,你和我家茵茵处得跟姐妹似的,要不,要不这账就免了得了。”

    “上电视装出来的你们也信啊?”明宜面露不屑:“你们有见过老板和员工做姐妹的吗?配不配心里没点数?”

    “你们既然是她家里人,就替她把欠款还了吧。”

    “我们没钱!”白父大声嚷嚷:“她自己欠的钱,她自己还!养她这么大,一个子儿没见往家里拿过,想让我给她还钱,没门,想都不要想!”

    50万啊,把他全家卖了也还不起!

    白父白母恨不得当场和白茵断绝关系,哪里还有心思套近乎,这要是被缠住了可不得了。

    “就、就让白茵这丫头在公司以工抵债,反正也是她欠的钱,对,她自己欠的钱,我们管不了。这、这家里还有活,忙得很,我们得回去了。”

    白父白母着急忙慌要走。

    明宜假意挽留:“这大老远的,刚来就要走啊。阿姨要不要去店里挑件首饰,走员工内部优惠,成本价卖您。”

    白母顿时感觉自己像只待宰的肥羊:“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就来看一眼,茵茵好好的就行了。家里真的是离不开人,必须得回去了。”

    把人送走,白茵噗嗤一笑:“宜姐,我还从来没见过我爸那么老实巴交的样子呢。”

    白茵心中从未如此畅快,说她不孝她也认了。

    她明明有家,却从小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往死里干活。明明她乐观懂事,成绩优异,却永远是爸妈口中的赔钱货。

    有次饿得睡不着觉,她没忍住偷吃了口弟弟的零食。惹得弟弟哭着告状,她被打了一顿,还被大晚上扔到外头跪着认错。

    白茵永远也不会忘记,她那个肥头大耳的弟弟抱着零食,脸上挂着眼泪却冲她得意的笑。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明宜就不想问,也懒得劝。她只是提醒了一句:“我看你那个同村的李刚,不像个消停的,小心他撺掇你爸妈起诉你。”

    白茵不解:“能告我什么?是他们要逼我嫁人,我难道还不能反抗吗?”

    “赡养。”

    明宜点出一个残忍的事实:“你是他们的女儿,这是你天然的劣势。”

    “我……他们对我不好,还要卖了我,我也必须要赡养吗?”

    “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哪怕他们从未养过你,也是有这个权利的。”

    白茵脸色一白:“那、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他们掌控了。”

    “没有那么严重。”

    明宜微笑,眼里尽是冷漠:“时间还多得是,等你功成名就,是想让他们求告无门,还是想让他们巴结讨好,也就是你一个念头的事。”

    这是她第一次在白茵面前展现出狠辣的那一面,这画面还是挺有冲击感的。

    明宜喜欢白茵的天真无邪,也愿意护她一辈子。但同样希望她能够内心强大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少受伤害。

    处理完白父白母的事,明宜的注意力才放到了办公室角落四五束鲜花上头。

    她喊来秘书李果询问:“这些花是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有些热情的粉丝喜欢往公司寄礼物给她,她从来不收,都是直接退回的。

    经过官博再三强调以后,这种情况基本就没有了

    “是您男朋友送的,您没来的这几天,每天一束呢。”

    怎么会呢……这几天她明明就和左修在老宅,他怎么会往公司送花?

    明宜一脸狐疑:“你们怎么知道是我男朋友送的?”

    李果抱了一束过来,拿起里面的卡片:“这上面有落款呀。”

    看着自己秘书一脸‘你们果然恩爱’的荡漾表情,明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接过卡片,上写着一句情话。

    [只因为你的一次回眸,让我陷入日日夜夜的思念]

    落款是你的男友。

    这恶心的话,好像有点熟悉。

    明宜走过去把所有花束里的卡片都翻出来。

    [想把世界最好的给你,却发现世界上最好的就是你]

    [一见钟情不是在见了你以后就喜欢上你,而是在见了你以后再也忘不掉你]

    “……”

    明宜想起来了,这不是林子牧当时追原主的时候,用的小伎俩吗?

    连这卡片上的留言都一模一样,看着就是网络上随便抄的所谓浪漫告白。

    原主看到的时候很感动,但明宜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起。

    明宜把林子牧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劈头盖脸地开骂:“林子牧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给我送花什么意思?恶心人?”

    “你终于愿意理我了?”林子牧的声音竟然显得有些愉快,随即大方承认:“是,我是不正常了。”

    自从知道她和左修在一起,他就彻底不正常了!每天睁眼都是痛苦和懊悔,他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明宜,我是爱你的。之前都是我混账,我不对,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急切又诚恳,也许换成别的女生难免会有些心软。

    但明宜却不会。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之前不是要见面谈吗?你人没走的话,来大禹,我在办公室等你。”

    既然他愿意把真心拿出来,那就到了她捅一刀的时候了。

    林子牧很快就来了。

    许久未见,他气质又阴郁了不少,眼下青黑,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进到办公室,入眼就是那一地花束,林子牧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脸色温和:“这些花你喜欢吗?之前问你喜欢什么花,你也答不上来,觉得什么都好。”

    “花还行,就是不太喜欢送花的人。”

    林子牧愣住了,握了握拳头,随即又松开。

    他装作没听见,自顾自拖了把椅子,坐到明宜办公桌对面,两人形成了对峙的位置。

    明宜打量了他几眼,笑盈盈地:“我还没怎么见过你这么邋遢的样子。”

    他向来是精致讲究的,从来不会不做头发不刮胡子就出门。

    “……”林子牧沉默了会:“我也没见过你这副心硬如铁的样子。”

    “既然知道,你还来干什么?”

    他张张嘴,发现有些话在电话里能说,当着面却这么难。

    明宜手肘撑着桌面,十指交叉,搁在下巴底下,觉得好笑:“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吧。”

    “分手以后,发现我比想象中要重要,后悔了想求复合,是吗?”

    “……是。”

    林总的骄傲终于碎了一地,可即便这样,他也还是想夺回她。

    他紧紧盯着明宜的眼睛:“我不信,你对我能这么狠心。”

    林子牧想找出哪怕一丝一毫,曾经那个她的影子。可是没有,一点都看不见了。

    明宜眼波流转,看起来美好如画,嘴里说的却都是让他刨心的话:“其实我很好奇,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以前的你我喜欢,现在的你我也喜欢。”

    明宜不满意这个答案:“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为什么我会走到自杀那一步呢?”

    想起这个,林子牧心里就是一痛,比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更加痛,简直痛彻心扉。

    他神色狼狈:“我……那个时候,是我的问题。”

    “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知道吗?”

    不等他回答,明宜就自顾自说了:“林子牧,你将我圈养,让我身边只剩你。可最后呢,你却厌烦了我的依赖,怪我过分索取。”

    “就像是你用尽手段磨平了我的棱角,最后反过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自我。”

    明宜轻笑出声:“其实你不喜欢那个我吧。遇见你以后,面目全非的我。”

    “……”

    林子牧无法否认,她说得没错。

    “我以后会弥补你的。”

    明宜无奈地摇头:“你还是这样,自以为是。我已经涅槃重生了,又为何还要回到你的怀抱,让你再次折断我的翅膀吗?”

    “我不会了。”林子牧焦急道:“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有时候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是有病,我也不想的。”

    “我知道你不会了。”

    明宜粲然一笑:“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呀。”

    她的笑容很刺眼,就像是一把刀,尖锐地划过林子牧的心脏。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心里的狂躁无处发泄,可他极力的控制住了。

    良久,他哑声询问:“你爱上他了?”

    明宜没有承认,但她却说了另一个事实:“我同意和他结婚了。”

    “就因为他有权有势?”

    “不,因为他能够给我百分百的爱。”明宜再次残忍地揭开事实:“而你不能。”

    “我现在能。”

    “你不能。”她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从你知道左修在追求我的那一刻起,你其实就放弃我了。”

    林子牧僵住,许久才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你真了解我。”

    如果不是左修,以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骆明宜根本逃不出他的掌心。

    而他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是因为他做不到和左修鱼死网破,他舍不得自己的身价性命。

    如今的各种垂死挣扎,佯装深情,只是他实在不甘心,想要用旧情赌一赌而已。

    他的卑劣被她完全看透,这样一个了解他,爱过他的人,真的再也不会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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