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苦战
一时之间，箭如雨下！
火箭点燃了“粮车”上的草席。
浸透了火油的草席，眨眼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赵得柱离着“粮车”最近，惊的睚眦欲裂，歇斯底里的喊叫道：“散开跑！”
身在后队的高得定拼命召集士兵：“向我集中！向我靠拢！”
场面混乱至极，即使两个团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此刻也全都乱了阵脚，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轰轰轰！”
“砰砰砰！”
“粮车”里的黑火药终于爆炸了。
去接收粮车的士兵首当其冲，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
大地在颤抖，士兵们在惨叫，山坡上的鞑子们在狂妄的大笑。
高得定恨得几乎咬碎了牙齿。
他站的地方距离粮车较远，发现不对时，第一时间退到了半山腰。
“向我靠拢，向我靠拢！给老子一起喊！”
高得定已经来不及管其他的了，死死的拉住身边的士兵，歇斯底里的喊道。
然而，爆炸声掩盖了一切的声音，他的喊叫就连身边的士兵都只能勉强听见。
下面的粮车还在不断的爆炸，山顶的鞑子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抛洒下来。
锦衣卫第一旅的士兵们不断倒下。
高得定觉得不能再等了，继续在这里被动挨打，今天这两个团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给老子发信号！”
他几乎是怼在司号员的耳朵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声的喊叫道。
“所有重机枪全滚到这里来，对准山上给老子狠狠的打！”
“所有迫击炮都给老子架起来，瞄准两侧山顶十发速射！”
“其他所有人，跟着老子往山上冲！”
“只要你不死！就一直给老子发信号！”
司号员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蹿到了旁边稍微高一点的，拽下腰里的军号，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吹了足足三遍冲锋号。
然后拔出腰上的两杆信号旗，不断重复着高得定的命令。
此刻的战场上，剩余的锦衣卫第一旅士兵们，终于从混乱中开始恢复了一点点的秩序。
也有些士兵自发的组成了小团体，开始朝着两面的山坡上反击。
赵得柱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强撑着爬起来，耳朵、鼻孔和眼角全在往外出血。
他用尽全力呼喊着，想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可是根本没有人听得见。
接连不断的箭雨，不断带走着一条条士兵的性命。
他们很多人身上没有现代化防弹衣，为了快速移动作战，甚至连盔甲都没有穿。
许多年轻的生命，永远的倒在了这片不知名的山谷下。
终于，不少士兵发现了高处的司号员，看见了高得定的命令。
赵得柱抢过第一团的大旗，用力挥舞起来，第一个带队朝着山上冲去。
慢慢的，不少士兵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半山腰的阵地。
迫击炮率先发起了反击。
“轰轰轰！”
爆炸声开始在山顶上响起。
然而以往建功甚伟的迫击炮，这次战果却是寥寥。
两侧的山坡上，鞑子们很聪明的站成了散兵线，炮弹打过去，只能炸死了了有限的敌人。
赵得柱一把推开炮兵，顾不上漫天的箭雨，伸出手指测了测距离，将炮口抬高了一点。
“砰砰砰！”
这一次，炮弹凌空爆炸，终于起到了一点点效果。
高得定已经端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冲在了最前面。
“所有当官的，跟我冲！”
他的身影，像是一面进攻旗帜，飘扬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
“人民会会员，跟我冲！”
这是第二团的政委，在向所有人民会的会员，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是爷们儿的，冲啊！”
这是所有第一旅有血性的战士们，自发的开始了冲锋！
重机枪开始咆哮，像是长长的火鞭狠狠的抽打在山坡顶上。
鞑子们终于开始出现了大片的伤亡。
漫天的箭雨开始变得稀疏。
山下的粮车也全都炸光了，战场上炒豆般的枪声开始慢慢显现。
锦衣卫第一旅的士兵们的信心开始恢复。
忽然。
大地再次开始震动。
冲在最前面的高得定大惊失色。
他倏然站住脚步，赶紧回头看去。
山谷的两侧，烟尘飞扬。
是鞑子的骑兵！
他们从两侧开始朝着半山腰的锦衣卫士兵们冲锋。
一旦让他们接近，山谷中剩下的锦衣卫士兵们，绝没有生还的希望。
就连半山腰的锦衣卫士兵们，也会被斩杀一空。
可是眼下他们正在冲锋的路上，距离山顶只剩下不到一百米了。
不说回身去救援和指挥，已经来不及了。
只要他们一转身，就等于把后背彻底留给了山顶上的鞑子。
这样一来，所有冲锋的将士们全都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怎么办，怎么办！”
高得定只觉得胸口一闷，随后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团长，团长”
在他身边冲锋的战士，急忙想要来搀扶他，却被鞑子一箭带走了性命。
高得定看着年轻的战士倒在自己面前，只恨的双目赤红。
“给我冲！”
他狠下心，作出了此刻最正确的决定。
不去管山腰处的重机枪和迫击炮阵地，先攻下山头！
“老赵！你他娘的给老子撑住啊！”
高得定也不管山腰阵地上的赵得柱听不听得见，只能留下一句喊声。
“杀啊！”
高得定心里的恨，化作了更大的动力，狠狠的扣动着扳机，带着士兵们死命的朝着山顶冲锋。
半山腰。
留守阵地的士兵们，也发现了两侧山口呼啸而来的鞑子。
士兵们经过了第一阶段的慌乱，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彻底投入到了战斗中。
在赵得柱的指挥下，一半的人，快速的调整着枪口和炮口，准备抵御骑兵的进攻。
然而无论是马克沁重机枪，还是迫击炮，调整都需要时间。
而他们，恰恰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没有人号召，也没有人倡议。
所有的人民会会员，默默的拿起了自己的副武器---m1加兰德步枪。
赵得柱默不作声的站在了最前面。
上膛，列阵。
前进！
他们顶在了迫击炮和重机枪阵地的两侧最前沿。
朝着呼啸而来的鞑子骑兵，发起了反冲锋。
他们，要给身后的战友，争取更多的时间。
就算是死。
他们也要用自己手里的枪。
去杀死更多的鞑子。
“锦衣卫第一旅，必胜！”
“人民会，必胜！”
“大明，必胜！”
不知是谁起的头。
所有冲锋的士兵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他们的信念。
他们坚信，就算今天的他们，倒在了这里。
明天，会有千千万万个他们，重新站起来。
m1加兰德的枪声，开始在半山腰响起。
鞑子骑兵们开始出现伤亡。
但是，更多的鞑子骑兵从后面补了上来。
一个又一个，像是一眼望不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