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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秋菊秘收如意汉 粗胳膊私受甘露(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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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得高庙奔向丁庄,这崔家即在东南角六户人家。西首是个大土坑,坐北面南的柴门把东首。进柴门都是大板土墙的围墙,房是大坯墙顶是秫秸垛,上面年年须抹一层泥巴。

    秋菊还是云香十三岁那年来的,把云香弄走,始终娘俩没再来过一趟。不过云香妈哪年都得来高楼住几个月,说句粗话,屁股臭扔不下,可这个屁股总是比搽香粉还香上几倍。

    这时秋菊见这院子杨树都有尺壮,一进土二门子就喊庆奶奶炖好肉没有。

    屋里边搭话茬,快来都炖好啦。这一搭话,秋菊是走如飞的女人,早进得东屋。别看大坯房,屋子宽大。两间丈四,宽是丈六五。墙柜是只有一个两节的,上放架镜,也有个兰花胆瓶一个锡蜡钎,别无其他。

    这位云香妈正发愣,呦!我还想是后头她三婶呢。从炕要下地就被秋菊拦怀抱住她,随道:你闺女想你呢。叫我从这里走,你骑这个驴,我走军下去。你去和你闺女作伴去,我在军下也住三两天。正说呢粗胳膊进来。“呦?”云香妈跟道她姨父也这早。秋菊道:我在东门正碰上。我说给我赶脚去丁庄子,这么来的。那么庆家没在家?是去做买卖那么?那么小子呢?云香妈道:俩小子贪热闹,去军下听戏去。这他爸和他叔也去庙上,想倒垫买卖做几天。

    秋菊道:那你马上骑驴就得赶紧去。我也得赶紧奔军下。

    云香妈道怎么也得吃些粥走。秋菊道谁过节吃粥?云香妈刚要搭茬被粗胳膊接过去道:你也别熬粥,我俩搭个伴,香头叫我给送军下。把这驴给你留下,叫你赶紧去呢。

    香头妈怕闺女着急,马上道那咱都走,我锁门就行。那我带点东西,开柜拿出钱搭向裤带上掖去。

    秋菊一伸手拽到手道:你这钱搭花扎的真好,照这样给我弄扎一份。云香妈道:这花扎的是漂亮,我这想呢,就跟香头手扎的一个样一个样。我也是拿叫香头看看去。

    秋菊跟道那这是谁给你的?云香妈道:是她叔说,从五里桥干沟里捡来的,可能是谁拉屎撒尿丢的?秋菊道:那赶紧锁门走吧。粗胳膊扶姨奶奶骑上小毛驴,两下一分头,小驴总奔家心性,五六里路一溜烟就到。云香正向外倒拉圾,见妈骑小驴进柴门赶紧去接。

    娘俩进得东屋没上炕。云香妈从裤带上拽下钱搭道:给你,你看看。我总看着是你绣的。云香道妈是谁给你的?还有东西没有?云香妈道还有一条裤带,我缠裤子呢。云香道:我看看,我的妈哟!怎跑你身上去的?云香妈道:你叔说从五里桥那沟里拣的。云香道:妈哟!银子也对两把同治钱还对,怎那巧叫我叔捡去的?先别提这个事,这事又是个跷蹊——妈你活面,咱包饺子吃。

    秋菊和粗胳膊出得丁庄子,心里怎能把这钱搭放下呢?又是一份摘心的事。肚子立成乱麻团,脚步没停已将进大桥西头。自己并非看脚走路,皆因这账摘不开,用开平方法使不上。正自踌躇难解,被迎面十几个大姑娘拽手的拉胳膊的,吓了一大跳。怎又被劫?因那一次吓出神经失离,这又眼看难逃。脸色立时刷白,可这回眼看是群姑娘,耳听一个劲叫大婶大婶,大婶这么早从高楼走来的吗。

    秋菊正摘细账吓一跳,想啊想啊。那里认识这么多漂亮太姑娘呢?她猛的想起了眼前对脸的大姑娘,那天坐在炕上,也是这样对着脸又说又笑,临走带头把各处都看个仔细。想起来跟着呦的一声,妈呦!大早晨的你们怎来到这里可做什么?走走走跟我走。我是这军下娘家,去那里喝水吃饭。一方说一方用劲小娟向前登上石桥。只见石桥上方有十几个漂亮小伙子都在说说笑笑指手划脚呢,见来人又规矩起来。

    此时旭日从东方升起,红红的大脸普射大地,这一带缺乏沼泽与河流,而且干沟是人行车马路,又见得远方青山挡住众人双目。近看浓密即似那棋盘,又不十分规律,可是又形成段落,那是紧邻村与庄的形成。看红绿招牌挑得高又高,更有缕缕青烟袅袅升上高高天空,这时众姐妹走入各摊贩和各级别饭摊。

    秋菊两只金莲踩着悄悄无声的黄金车路,曲沟蜿蜒,两旁铺满冉冉油绿的各种小草。它随着秋菊的笑声和吐纳的燕语更显得颇为清秀。她说呢,我们娘俩自那天你们走,我娘俩不知怎的哭个鼻流,日夜心坎上放着。去哪里找去哪里寻?真是双眼紧牵连着,即似条绳拴上一样,谁也不能折断。你说我那儿媳,她她她……

    小娟道:她一急,或可喜欢得催产落生,据我看哪,那孩子呀……秋菊一边向前走,一边手拽手。只因路途窄。两旁还有车沟,对着脸都看了一下。双睛还得盯着黄金曲路展转腾挪。秋菊用手使劲捏小娟手道:真对呢!五天都没过就抽风死掉。小娟道:就你那通州益元堂那小子,眼前不好我们都知道。秋菊道:我的妈呦!你们来无踪去无影是活神仙。殷萍一旁走,她跟笑道:我们不是神仙,我们只是知道的事比旁人多一些。

    秋菊这么听,心间盘旋你那小子眼前不好,心里只是咯噔的一下闪过。她回头看看,不是十个上下,而且想数一时难数清。我的妈哪,都在哪里来的?在桥西是八七还是七八都不记着。

    甭管如何已然都进得信昶大门,小娟仍拽着秋菊手,松菊无暇细想。双眼紫盯住二门,可二门是屏门,自有挡眼的屏障。进得二门向右拐去,嘭和谁撞个满怀,如果没有小娟必有一人碰倒。都停得一阵,仍是向正房走去。

    原来信昶媳妇在屋地正好向灶推最后一把栓子,她听二门外连说带笑进来人,她站起身迈开三寸金莲向外跑,一下无法躲闪。小娟一把把这媳妇肩头扯住立定,这媳妇真不含糊,笑道:我听是姐姐声。我怕跑慢,是高低还慢步。我想呢昨天没来今天怎也得来。我想把火烧完去村外等去,高高低低还是没来的及时。

    这时她随走随说进得东屋,祝莲一看原来是有木板隔墙,分成两个屋。间量有丈一,宽下有丈六。靠窗是炕,北后沿墙是墙柜,两个两节红油柜共分成四个盖,上面摆设一对新时样盆景,有一对胆瓶是青瓷蓝色的天女散花,别无其他。炕上是菁席很干净。上有白毡,两头欠尺许未盖满蓬席,这中间有张红漆小炕桌。

    宝珠随手扯开东隔的门帘,这炕沿上坐一个男的,这时这媳妇也随身一歪头伸进东屋道:姐姐来了,你看这都是邻村的妹妹来一同逛庙,出来见见。快去割肉我好做菜。

    信昶这时无法不出来,先给姐姐磕头,即边说姐姐您好,这位姐姐管不得云香,可能降住自己弟弟和弟媳妇。当时道快给我滚开,叫我痛快的说几句话。这媳妇乐道:姐姐我去烧水做饺子。秋菊道就你那大锅烧水还怎沏茶喝。那叫您弟弟去割肉?秋菊道:大口肉?你看我这些侄女们怎向下咽。你去买些青菜牛肉羊肉的。媳妇笑道信昶你快去。

    信昶是边心跳是暗算细账,无法算。边掀门帘向外走,他看屋地还有西屋门帘都挑着,可都是大姑娘站满屋子。心里说这是怎回事怎回事。这是小妹翠云等见东屋狭窄,进入西屋也有屋地站。

    秋菊想叫弟妹做饭,也无好水沏茶,还不如去茶棚喝去呢,赶紧道:她舅妈你把信昶叫回来,我有话说。

    信昶回来立正。秋菊道:人多,家茶碗都不够用。你去茶坊把位子包下,再告诉一家肉饼铺,咱也包下。吃完算账。

    小娟道:大姨你别麻烦心,还叫他跑个什么。咱反正得去玩,咱们走吧,也误不了说话。

    秋菊也想如此,那就随着小娟手起来,出得屋门还是两个在前,后边簇拥鱼贯而行。这媳妇一见把姐姐拽走啦,赶紧追叫姐姐姐姐我给你拿银子!我也去。秋菊还没张嘴,宝珠一回头道:你好好守家吧。

    这媳妇俩大眼一愣,未得回答。都出得大门向西方拐去。她站在大门看,回头喊信昶。你去看着后稍进那个茶炉去。信昶站在大门里发愣不言语。她两只脚加速回进大门,举起拳头照信昶后背咚的一拳,这才把信昶捶醒道你做什么。媳妇跟道:我叫你跟去。别叫姐姐花钱。

    信昶道:我不去,你看这些女的精神万丈,我想都是大庙神仙今天出游。你去吧和你有缘。这媳妇一听答道:你说那八家子梦里话!这都是哪村的姑娘和姐姐一起搭伴逛庙,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哪年节日不是这样十个八个的一起?姐姐喜欢这样,她去哪门亲戚随人情,总不离开十个八个姑娘围着又说又笑。

    恁你怎说信昶还是不动。媳妇骂道:叫你死在这大门里!你死尸别离寸地,我换换衣服去追。

    秋菊被小娟拽着,放不下手去想任何,刚想起粗胳膊哪去了呢,小娟问道大婶你看哪个茶馆好。秋菊又想起什么问道:你们怎又想来逛这个庙?那为什么不叫我知道呢,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呢?小娟笑道:咱寻个茶棚坐下,咱边喝边说个端的,也好给大婶解闷子。

    此时拐个弯卖山里红的长弯街,又拐进买画面的或木偶玩具,亦有空竹被人抖得山响,嗡嗡嗡使人耐听。抬头仰望天空,三个五个十个那都是风筝放入天空。低头看去,嗬!都是卖风筝的,燕子的蜻蜓的老鹰的蜘蛛的,蝎子蜈蚣蛤蟆,真是花样多种。正是滋味深长,隆隆钟声进入耳膜。抬头看去,这秋菊哟哟的道:咱来到哪里?回头只见众姐妹都在自己身后围上来,随跟着一歪脸,笑向小娟道:闺女我不瞒你说,这庙在家门口,我活这么大没人把我带着溜溜。

    小娟刚要说,听后边有人喊姐姐,原来是信昶媳妇。几个茶棚都转过,就不见就不见。她想定是进庙烧香去,她这么一想心眼活,一下看见啦。紧跑几步把小娟拽住手,大妹子,茶棚都在戏台后呢!怎进和尚场院做什么?和尚看见向外轰。

    小娟笑道:咱不怕他轰,你来也正好。家里可就无人用屁股顶大门。这媳妇笑道:你怎知道的?这才怪呢!你是哪村的?秋菊笑道:你别问。都和我一起走,你还问哪村的?

    小娟这么听她一问拽住了她的手。她喊妈哪,真肉头。已经进了柴门,她见那么多小车子,还有那么多大马,心里纳闷子身已进入席棚。门帘是绿纱的,她呦的一声随看外面是席,里边是屋子。她眼不够用啦,都去摸摸。四外都是挂的白纱,她看得发愣。小凤把她摁在板凳上,她又呦的一声。这么多桌子,这是坐席。她看小凤是真漂亮。

    小娟笑道:对,不光坐席,喝茶也行。说着六个端茶盘的小姑娘上来送茶。一个茶盘里是一把江西瓷小茶壶,八个小小茶盅也就盛一两水。

    这时七张桌子都坐满,这是八桌的棚。另一个桌子是放使用物件的。小娟和秋菊只说些闲话,每人喝两碗茶开饭。今天吃的是十六个碟、四个碗、一个海碗,都是鸡鸭鱼肉。这媳妇是眼边笑嘴边道:姐姐我回家去拿银子。这饭馆是谁来这里开的?我给姐姐拿五两来。这么吃不准够。

    她把这一棚人都招乐。小娟道:你回家别骂别打,也不用顶。你这回这顶门大拴可比什么都硬。你放心的在这里坐,吃完上看台听戏去,什么都不用你,也勿用拿钱。这媳妇道:那么说这临时饭店是你开的!又把大家招笑,因大家见这媳妇敢于说话是很逗乐。

    武龙竹道:你如没吃饱,可上当!这媳妇真见机:姐姐你可别说我,我可真没吃饱,这席可真香!咱没吃过。姐姐给,咱就这五两银子。小娟伸手就捶她,是边乐边捶。这媳妇道:你们到底是那村的?我先说,我是东边那渠头村的。我爸在北京东四牌楼,开的三元肥猪店。他叫沈明培,我和你说你爸要是卖猪去就住那里,准不要钱。我还得说我叫沈春梅。你们都和我姐姐好,我也给我姐姐使把劲。

    她是一个劲向下说,把这群人乐得都把饭碗放下乐个够。她不乐,她两只大眼都扫个清清明白。又叫姐姐,我没说瞎话吧?我要说瞎话,我姐姐也不答应。

    秋香见她面皮不是那么白,是黄白面皮、扁平脸蒜头鼻,托着一双大眼黑珠盖睛,圆下颏。一头乌发梳个髻,髻上用根如意簪,斜别一个马尾缵,缵的上方钎插一个寿字簪环,戴一朵绫织的石榴花。耳坠一环是烧蓝的左如意右吉祥这么一对。上身穿的是深蓝市布褂,裤子是青市布的。脚登一双青竹布面的鞋,绣的是石榴花。这鞋是扣带鞋,脚后跟登有半节鞋。这样在这里就显出脚大多,她搬起秋香脚道:你们这鞋怎做的。可惜我们这一带不时兴,都是我这样又拙又笨。

    秋香笑道:那你说我们是哪一带的呢。春梅笑道:姐姐你告诉我,她们是哪村的?我这想呢,咱这一带哪有这么多的大好姑娘?没有没有我想不起来。姐姐你说。殷萍道:大姨你不许说,叫她难受。春梅笑道:妈呦我的心可真痒痒呢。小娟笑道:走咱们都听戏去,因这庙会戏中午不刹台。从巳时开始直至未末,夜戏是酉时开至子夜止。

    那么这姊妹簇里夹个穿戴不合群的春梅,总觉羞羞答答,攒个这样的缵总不舒心。又见台上台下又有我这样的听这戏的,心里十分憋气。她对小妹耳朵问,你们到底是那村的。小妹笑答:那你是嘴痒痒还是肚子痒呢?我告诉你我们就这庙是家。春梅听入耳更加不通畅。再看人家都聚精会神听看戏,她是紧靠小妹坐,听小妹说呢,这出是拾玉镯,细情是哪朝发生内含是什么因果。这么说把春梅心又摘下来。春梅问你怎都知道。小妹笑道你就在家顶大门用屁股使劲又使劲,手抽信昶嘴巴。春梅问你怎又知道,我家无人看见这事。小妹笑道:你听完这戏你会明白。这出是翠瓶山,这出是六月雪,这出是借东风火烧战船。把个春梅说得心中乱蹦,她想一个姑娘家怎知这些。

    戏刹台小妹拽她下看台,回路春梅用手指着说,那架搭得真高,上插大红旗还围那么多人做什么。小妹笑道:你在军下住户,还没我们在庙住的知事多。那是跑马庆丰收,我想看可今日无时间,咱明天去看。边说边进得这场院。众姊妹没进棚都走向正房。春梅进得一看顶棚四壁都是白纱罩围。心里想着双目已然看呆。耳听是姐姐叫,春梅去把信昶叫来。答应不敢怠慢,又听有人说凤你跟去。凤当时扯住春梅右手,走出奔军下。春梅心不稳又问大妹子,我姐叫信昶做什么?这时她不想其它一切,专心替信昶担忧。

    凤答道:那,你不知信昶都做些什么,你反来问我?“我肚子真难受!”春梅攥小凤手问你男的听你话吗?凤笑道我今春十三岁。春梅跟道你是大个子。凤问信昶听你话吗,随走随说已来至自家门前。信昶门口站呢,春梅用手招,说明姐姐叫。信昶就想跑,可春梅紧盯直进这间屋。小娟笑道:速把乡勇规矩起来,保护庙会秩序。摊捐归庙香火,叫老当家按规律收。凤你把信昶交给谷敦。

    信昇云一觉醒来月已当空,笼罩这片大地,顺窗户射进亮光。他见是有人对他呲牙咧嘴,他猛的跳起来一看,哎呀!这,我我怎来这里睡。咦咦咦?怪,怪。他自言自语。嗐,哦是,大鬼二鬼,判官都没睡,给我支更呢。哦,他又想,哈哈哈笑起来。那么这是军下大庙,这和尚真坏,那么荣悦斋和信昶还有这些狼牙棒都哪去?怎都不管信爷爷?好好好,好袖手旁观。

    不由得迈出门槛,双目一瞪。我的爹!哎呀!耳听哏哏哏,处处鸡鸣四起。驴叫狗吠,八方吵吵起来,气得他捶一下脑门。咳咳咳这是刘家河东头的判官庙,门外是口井没错,没错。他此时想起只是装银子向庙跑,而后追荣悦斋,都已失掉。从银子放桌上的事,怎说怎讲都在心里转悠。他不能在此久待,皆因快有人来挑水。他是急边走是急边想。信昶这小子太弱,荣悦斋还说的出。他不由仍走向北奔军下。他又一想,我奔夏垫吧。这样抽头向夏垫走去,一路心胸又苦又甜又闷又笑。苦是总向上爬,爬不上去。笑嘛笑还是没到时候,必有个水落石出。总的说谁也别想在我面前摆资格。这时他回头是岸还不算晚。

    一路细账算个没完,总给自家打算。不知怎进的夏垫。进茶馆喝足茶,又吃的是馅饼。而后去杂货庄。迈进门伙计道二爷这么早?哦,我怕你们的红矾卖没,我种谷子得拌四两半斤的。掌柜笑道:没旁人的,也得有二叔用的,给秤得半斤。

    他揣在怀仓促出门,一路乐个够。来在军下见信昶大门锁呢。他乐个鲇鱼溜边。不去庙,等干完大事再露鼻子。一黑天,他窃偷摊贩一件老羊皮袄。未等月亮上来,他进得庙这场院顺东墙根卧,老羊皮袄翻披在身上爬行。正在得意已进入院一半多,这时一只脚不知叫什么拽住。使劲挣拽不由自主。心里说噢,场院墙根乱柴杂枝都堆这。嘿,我也是卧爬使这些灵芝草隐身。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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