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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夯力气大显威势 益犬围攻地痞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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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宝贵的,眼见日头向西沉,不能再叙客套。只见这一对四十余岁的汉子脱掉大袍,而后对面互抱拳一躬身。只听各说一字请,这叫冯七的先向况六伸出右手拳头又缩回,这是虚进一恍。况六乘虚用右手实推向胸部鸠尾,这拳头不好防,这叫虚中乘虚即有实,乘虚而入。冯七不能不来个海底捞月,不是用扫腿而是就地用双手拔葱。况六来个老虎越岭从冯七头上越过,刚双脚落地。冯七趁势来个扫腿。况六这时用上旱地拔葱,趁势给冯七一个泰山压顶。冯七来个右展。这样两个交叉个你来我往滚在一起,展转翻飞,此时弄个难分难解各不相让。四周喝彩不绝。趁此两个跳出圈外,向四外各一揖齐道:向亲友们献丑献丑献丑。

    众姐妹也看得真切。此时谷纯等迎上道:有劳二位前辈赏小侄们脸面。这俩跟着道:哪里哪里,岂敢岂敢。各自谦谨寒暄。这时只见粗胳膊站在场当中。他也不作揖,似笑非笑,脸面比黄色深一些,你要说黑又黄一些。他说呢亲戚们,咱可都是三里五里八里十里老街坊。是街坊,这是一点可错不的。你们要说错的,咱们来回说,可是谁也没时间坐在那里是聊句聊句天,是碰碰头的。

    四周有的暴起议论有的笑,有的交头咬耳的说倒看看他要做什么。是要一人,定要折得几个跟头给大家看看。

    这旁边一人道:你说话不打草稿。他那粗身挺哪里都是夯的。你叫他翻跟头,岂有此理?你少说废话听他说呢。

    可也是,今天被这两位哥哥所邀,我说我别着大家瞪。这两位哥哥不放我,我说我这身破烂,还光两只大脚,别给大家看笑话。

    小娟和祝莲等这时都下得马,马早就都引进内宅去。只众姐妹们一个不缺席,有的看着他哏哏乐。翠云道看他要做些什么。

    他没停跟着说道:我这俩哥哥揪着我不放手,那咱马上别延迟时间,咱都得回家转,有老有少。咱马上取个笑。这俩哥哥说都给我准备好,还叫我对大家交道几句。咱就一块玩一玩。

    我干什么呢,就是这坐着捶鼓的蹓重,就是这个蹓冲。他随用手指,这蹓冲倒着呢。两面滑溜有脐眼,这是轧场的大家伙。这个有一套长,一人搂还得搭个胳膊。

    金玲笑道:真是树林大什么鸟都存。武龙竹笑道:看他这粗劲,怎对这蹓冲干。看他怎么对付。

    他说呢,哪位大哥过来用两手一抄立起来,我作个深深一揖,我还叫声大哥。哪位用一只手抄起来,我就跪下磕个头,叫声大大叔。你如果用双腿把这蹓冲夹起立好,我叫声爸爸爸,磕上三个头。

    小娟笑通:这可是力气活,咱得看个水落石出。

    他又说呢,如谁把这蹓冲放在肩上绕这场一周,我叫他爷爷,我磕九个头。

    周围人嗡的乐起来。从这南方围里走进三个人站在蹓冲边上。三个一毛腰要抠。

    粗胳膊道:老哥咱讲的是一个人,没讲三个人。你三个出来一个就行。这三个手掐腰,可能有力气,另一个用脚一蹬,滴流出去一尺,一仰脸,三哥你试一下。这位三哥也不推辞,一猫腰右手一抠,窝儿没动。站起来而后一摇头道:是个劲!不能闹出吐血来。一猫腰双手一抠,好嘛离地一哈又放下啦,又一摇头道走吧。三个头没回出场进围。

    粗胳膊又喊谁还来,咱主要热闹热闹。一看没人来,他毛腰一只手嗖的抄起立好,用脚推倒,他扒在地上用两腿一挤,卡着这蹓冲两头,两手一催地,腿盘一使劲,蹓冲是嗖的即立起来。又用脚一推倒下,毛腰两手一抠蹓冲两头,只见蹓冲是嗖的即放在胸前,右手一倒向左手一送,放在右肩上。他立时绕场一周,走那那扭秧歌的小白圈,而后扔在原处,蹓冲把地砸个一颤,咕咚一声。粗胳膊头没回出场走去。

    况六和冯七也向小弟兄们告辞。此时这周围的人都一伸舌头,回家的登上原路四散而去。听晚戏的不走。当然要走三分之二的人,远处没有那妇女听夜戏的。近处的男女隐入家门去吃晚饭,远处戏迷进那个饭棚。这饭棚都是席用竹弓搭成,都是二寸多宽竹板,弯成个大月牙,两头向地里一钎。大的可放二十几张那坐地八仙桌。都是面食,大饼油条或馅饼。好喝酒的去买来驴肉狗肉牛杂羊杂。只没有白米饭炒菜。

    这粗胳膊背起粪箕子,大踏步走向牛山回家的路。况六和冯七二人去追粗胳膊,说请他喝酒吃馅饼。可粗胳膊自己怕花钱,也不搅旁人花钱。这样自己不寻便宜也不吃亏。说什么话的贪便宜受害,爱小丢人。只是抓时间拣粪。

    那么这三个为什么集一起的呢,是况六先找的冯七要寻和尚报仇。因此冯七把粗胳膊拉出来,要用巧斗再使夯力气夹攻,给和尚来个毫无防备,这样万无一失。三个商量好专候和尚下山和摊贩要烟火钱,乘其不备下手,可左转右找没有踪迹。冯七进庙看个虚实,也没见影子。可往年闫双都帮和尚架虎。冯七说我在高楼也没看到,还听说绅董王树声死去,当铺柳振芳也有段隐情,和况六说清。粗胳膊也随说道:这事少提,这出在神仙之中,凡人做不了这事。三个坐在孤山和牛山中间一个石头坑里说密语,后听见跑马场擂鼓。三个凑在人群里并肩挤着看,心里热辣辣的。况六起心定拽冯七献一套,叫粗胳膊弄场里那蹓冲,咱三个也逗大家一乐就得。因这段隐情入场,但这力气属实吸人。

    这时小娟和祝莲一商量,当即叫谷敦飞虎韩翔三个把这三位义士请进宅内,咱有话说。

    兄弟三个不把那三位请回去是无法交代,这是命令。这三个追上那三个,那三个在牛山头支把架子。况六向西扯粗胳膊,冯七在后边推粗胳膊,不肯去就放下粪箕子。这粪箕子是家中宝,其实扔在那里都无人拣,因这粪箕破得用榆树皮缠又缠绑又绑,还甭说是臭的里边有半箕粪。冯七况六二人拽不动推也推不动,粗胳膊犯死心眼,可也走不脱。

    兄弟三个看俩人弄一个弄不动,这三个放一起。小兄弟说岁数每人十六岁,加一起比那三个欠三分之二多。动劲弄不动,看意思动用嘴说也白搭。只好把来意说明,请。

    可况六和冯七是外面五湖四海人,这粗胳膊是死庄稼头,不懂交朋好友,死锤子不开窍。这三个请不回去人,也犯死心眼,怕的是受责比什么都厉害。

    怎么办,况六道:抬!这三个灵机一动答道,对对抬。事实上只有这样,五个下得手,两个扯腿,两个搭胳膊,一个在后背顶。

    这时粗胳膊就该认输跟着走,可他不懂面子也不认输。五个连顶带托向回走箭远。一路行人不断都认得粗胳膊,因他十里八里到处捡粪。可况六冯七乡土人认识的少,这俩跑口外护牛贩子,管一路安定,吃一些费用。故此在这一方都知道是有个名,可是见到不认识。但见这三个小三个老,哧哧哧都看着逗乐。再说粗胳膊下边是韩翔顶呢,韩翔想挠他痒痒肉叫他求饶,真有效,他乐个一打挺。他边乐是边求饶,我去我去。即这样放下他,可他坐在地上只乐不动。这五个围他看,他定定神,他也会使智。他说:那塔,娘娘也乐呢。

    这五个明知他是胡说,那也免不掉眼看过去。这时他顺况六和冯七俩人之间手一戳地,毛腰就跑。要动夯力他行,要动巧跑他差远呢。他和鸭子一样是边扭身子跑,他跑一步这三小子是二十五十一百都跑出去。再说要给他上上穴,手到即来。他老老实实的走,可这不是敌人。这是请字当头。

    他跑得即和刺猬一样喘,这仨小子不慌不忙,欠一步在后方。可他只跑也不行,还惦心他那宝贝粪箕子呢。可他实在不能再跑,站住喘气出气多入气少。他想的是没人追我回去寻粪箕,刚一回头,这三个一乐,大叔跟我们走吧。

    他可能被这偶然的一惊,一屁股又坐在地上。这他的力气用不上,弄那死蹓冲行。这时他这算没咒念。

    谷敦道:大叔你要明白,我们是请你,只有请不能作主。你去和你说什么我们不管。我们是管定请不管放。你要想走非得先去,把话说个心里通顺,你方能任意走脱呢。如不然的话,你千方百计想跑,我们得千方百计缠你,你走不脱可也跑不掉。

    粗胳膊道:我这不是无故找事?况六也来至切近道:粗胳膊,别犯牛心做犟劲。咱去去即回来,你看这三个小弟弟,你不见是奉命来的吗?咱不能做这为难人的事!快走即可快回。粗胳膊嗐的一声咧嘴道:我是就怕说话,那就走。他站起来打掉身上的粪土脏污,况六冯七在前,他在中间,请人的三个后跟。得快至柴门,还欠四十余步就听得说话和笑声。

    原来祝莲十数人在柴门里遥望呢,始终没止笑声。这时来直切近,小娟道:你们三位大叔都是内乡人。我们外乡人来你们这宝地,是多求你们的照应。不想方设法照应我们,而且躲闪我们想跑,这是为什么可要说个明白。我这里想呢,可能是我们演的不好吧,不值搭理。

    况六道:可给这一方开了眼界!再向好上说神仙也做不到。姑奶奶别怪我三个,我三个是粗的狠,怎值得请呢?实不敢当……

    一面走一面进得这男棚,大家坐下。这时是聂五进来说三位老兄,聂五等候多时!也因小店太窄小,俗日肮脏的很,怎能容三位高亲贵友驾临贱地呢。

    况六道:老兄别怪我们不来,来是多打搅,居心又不忍。老兄为人我们知道,克己从人名声远扬。

    冯七心想必有这马团的男方主管人,聂五接说:我想呢我还是那话,靠亲友吃饭的营生没什么好赞扬的。我说六哥,仁兄前年和这孤山和尚为什么打起来呢?我一直替你担心。

    况六道:只为和卖铁器的要这香火资费。他要一两,少了不成。这卖铁器的作揖无数,只能给六钱,我想不少。

    我说:和尚,这卖铁器的是直扳手,他不会耍奸耍滑。你和尚是出家人,更应修补心田,更不该贪得无厌。他是跟着给我一个泰山压顶。我躲过给他一个老虎掏心。他身后是个炸油饼的,他向后一错步,哗的油锅满折。我只心疼油忘掉和尚的拳,一下捶在我的肩上。也因为铁摊这地方不得力。铁锹板滑了我的脚,我一跌坐在铁器上,和尚跟着一脚正踹我的右胯,我起不来,就这么把我抬家去。这今年我还想把和尚摸一摸,是想用巧笨双上,可这和尚踪影皆无。

    聂五跟道:万事一忍就过去。这和尚我听说跑掉,可能你哥三个走漏掉这消息,怕你三个神虎敲他,他害怕。那你哥仨见好即收还是功德无量。我看有你哥三个在这一角,他就得躲,该咱这一带顺。你哥仨看,这些人在我这小店这么一住,你们准说鸿福,可我担心。原因都是外乡人,咱哥们不能袖手旁观。有功夫出功夫有能力出能力,我们不能帮钱,就出人。把这几个庙会,必须热火朝天的来一个,大家捧这会一定兴旺……

    况六笑道:就咱这两下,说实在的只在井里混混。遇上高人是吃不过的。

    祝莲道:大叔说的对,哪时都如此。人上有人天上有天,谁也不能包干说话。我看三位大叔都有特长,万勿推辞。这里初二和初三日用这两天,巳午未咱在这两天中午的两头给这一方再热闹热闹。而后等军下是三月十五,夏垫是三月十八日。东一山是四月初一日,可能是农忙,咱们可临时订定。先说军下和夏垫,三位大叔万勿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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