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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降珠施神针点魔 晶菊展游龙戏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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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正是高楼保正马振奎,他为什么来的,因他和当铺东家柳振芳、绅董王树声,法名风月的和尚还有护院闫双五个,正在腰房客厅吸鸦片,闫双吸了个泡去茶炉提开水。

    此时小黄马车正在路北斜对角这家羊肉铺付银子,付完赶羊朝西走。这闫双没去茶炉,一抽头回了当铺把四个招呼出来,无时间细说,即是细说也摸不上根底,只当个稀奇事,快来看快来看。这四个躲在门里,这和尚只偷偷看了一眼,俗话说贼和尚贼和尚,他知道不妙即顺后门溜走,是一句话没说。

    闫双一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前,他在高楼一带手伸大指说属得上,可是自己一招没完,话都没说过瘾,自己不知怎落在马蹄下,他此时多么希望和尚伸一把手,他哪知和尚都没看这热闹。

    旁观者远近是这十几家铺户,靠得很近,总有六七十人观风看景,都在惊喜交加失措之际,更有占他便宜的替他担驾。可是柳振芳王树声马保正这三个,见闫双进入险地干着急,束手无策。正在惊慌无措,王树声眼一黑,哐地被来物猛击仰卧阶石上,当时脸白如纸,一点气皆无。当时两家药铺有大夫旁观,心里乐,脸上怎敢带出笑容,只是使劲耸脸而已。当时定脉,如鸟哆木而又停,只说当前不妨,赶紧吃天王补心丹。他是向哪里抬,旁人无人说话,拿药得花钱,药铺不施舍,两家大夫一乐,多言不如少语,慢慢缩退回柜去。其原因是无人相请,自己留一点脸面。

    柳振芳一见,叫伙计向腰房抬,一面派人去王家报信去。这闫双正在三十上下,血气顶天立地正硬,一翻身爬起来一乐,去后边寻风月和尚,咦,没影子?要去独吞?他妈的!秃驴的名,风月的肚子,不能哼上一声。他只好出出嘴气,他哪敢惹和尚呢?

    柳振芳叫马保正赶紧骑驴,把这批人马追回来送泃阳县,不这样解不了胸中气。马保正哼出一句道不怪骑马的,冯掌柜也跟一句这都是误错,怎能怨骑马走路的呢?无故去阻马头,马犯性,是闫双不知好歹。他未看闫双在身后,闫双举起右手给掌柜一拳,掌柜一缩头回前柜去。

    马振魁是柳振芳闫双逼去追这群骑马的,不追回来我叫和尚治你,或去打官司,咱扯面皮没你的好处。

    马保正俗日和小耗子一样,总偷油吃跟着混,风硬即躲,今天看这事情闹大躲不开,跑回家悄悄把小灰驴牵出来,没叫媳妇知道。出得二门骑上就向西门追去,万没想弄个驴仰人翻。腿没折断只是自己魂不附体,这小灰毛驴从来懒散,鹰都远远飞走无影,它还亮着肚子的白毛落着扒膛。驴正是脊骨在车沟呢,驴脖子枕着马振奎两条腿,其实他一推驴膀子就可起来,只不过他眼见闫双的危险,此时自己和他处境仿佛,他本来就是胆小,无主力的脑子这么个人,这话怎能说的出?第一不怨人家,第二还是不怨人家。

    人家没错走路,非向太岁奶奶头上摸索,我这保正该怎管?怎想两只腿是断掉,算一切都完,怎回家见孩子妈?他一肚子气变成十肚子气。孩子妈我是更惹不得,这驴还是我偷出来的。这时从高楼方向有两个男汉奔孤山营,过这个地方,正好离交叉路十几丈远。这俩来至切近身一看,是马保正,哎呀骑不好驴,还不如两脚上路走顺!你怎把驴弄翻?马保正要向旁处拉,屈心的话不好说出口。只说驴一打前脚,喯噗那么一折,就把我抡在这里,窝儿动不得。就跟黏上那锭子药一样圈上不动。怪哉怪哉,真是怪哉,我说表哥,你一伸……

    这俩遇见,怎能躲开不管,总要见义勇为,两个一伸手把驴四条腿立起,笑道:真巧,这地方正赶上辙宽,驴脊一对是正合适,再好没有,是因他使不上劲打滚,我说表哥你可真走字,来来骑驴回家吧,你到家别再向表嫂交道瞎话,留神肉皮吃苦。这话中有实事求是,又是嘱托意思。

    马保正弄得丢盔落甲,灰头土脸。人马没得扯回,人家乐天乐地,说笑都已然无踪无影儿。这么一来,可自己回去怎向柳振芳交道,还得送回驴,孩子妈必定问个水落石出,非一通锣鼓齐敲。隐遁无处可去,还舍不得炕上这块白白的嫩肉。恁你怎想无主意,千想万想还是骑上驴,驴奔家是敢赶兴趣,四条腿一个劲向前捯,不用催直进得家。不是向外牵时,向前拉驴打曳坡,慢慢沾地一点响没有,这时进二门是噼哩噗咚蹄子叮当响。越怕有响越响,高低把婆媳娘俩招引出来。娘俩半天没出屋子,比着扎刺一双鞋帮子。该做晚饭也还没烧火,一心落在自己儿媳描的这花,是海棠花。越刺扎越高兴,已经日落看不清,皆回不挤咕眼也不动地方,一心定准秤砣,多扎几针是几针。

    这时听院子噼里啪啦,奇怪的娘俩扔下鞋帮向外跑,娘俩挤在屋地门,都手扶着门框。惊讶得都叫妈呦!是怎回事?只见毛驴正向驴棚跑进去,但又见太阳落该上门,走至二门见门坎上两只大脚,一笔齐枕着门坎。是怎回事?娘俩对着害怕。手拉手仗胆子,使劲顶起肚皮,一起走向切近,这人仰着脸不动。再一看是保正,一股无名烈火涌上心头,问道你在这里装什么死?可他不出气,儿媳出得门,摸摸手挺热乎。看看脸色问题不大,回身向柴门走去,把柴门关紧上扣,把锁锁上。这主一黑天,门风紧,有什么事明天见。媳妇回来,娘俩托起马振魁坐起来,问什么都不说,只是摸脑袋。儿媳妇道:妈别问,一定是在这二门子,没下来驴,上门楣磕碰前额,您看这是一个大包。婆婆一摸可不是,鼓鼓当当的。儿媳又说:掉下驴又摔了后脑勺,爸爸你说对不对。

    马振魁点点头,婆婆举起手啪啪啪啪照两个腮帮子打起来没完,两颊红肿,哎呦哎哎妈哟,马振奎一个劲求饶。把脚用两手甩在门坎外,把儿媳一手扯进门坎里。把门哐当当关上两扇上下插紧,道:你去想吧,我和你一起过这叽叭日子,二十年如一日,你脱骨换胎去想想。

    娘俩回上房去烧火做小米饭,中午炖的肉。因是三月初一日过节,豆腐粉条海帶,一半炸豆腐。

    儿媳嘴方劝,一方手脚忙。这样妈妈你说,咱还过不过。我还是大肚子,您儿子又染上痨症,我心里够宽的。妈你也不窄,为何挤犄角和旮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妈你还总向我说开心话,妈遇上事就急瞪双眼。

    婆婆道:你别嘟噜,谁知他骑驴上哪角去的?你不见这一年里,他就跟刺猬一样,哪时进家干吠吠给你瞧。你怎说,他怎给你吠吠。他任何事不管,锄镰不能入手,仰仗死爹留下这个保正跟这点税收。还得咱娘俩去伸手,他就跟没魂灵一样。你知道他跟柳振芳卖命,那孤山和尚也长在那里。你也说别再吸上大烟。这还不说风里雨里,咱娘俩耳朵也沾点风声。旁人没有和咱说的,除去胡小芬娘俩谁向咱说句实话呢?他在外边瞎搞他是没那胆子,只不过和王树声柳振芳天长日久插在里,闹一身混水臭泥巴。

    儿媳道:妈你这样说对对对,那您说该怎不叫他出去?他是活的。明着好看是一家之主。可是暗着,妈气不少生,咱娘俩这窝囊气,和谁都讨不出好来。我看咱别生没味的气。饭也熟啦,我去开门叫我爸吃饭。咱边吃,咱边叫他说实话,问他骑驴上哪去的。他今天不说还有明天呢。

    婆婆道:我可不是见台阶就下。你说的这法子也对,咱用硬的不行用软的。反正几天饿不死,他臭皮囊劲头可大呢!我这辈子算没德性,拣那挑哇,这里不好那里不对门,那家不投脾气,妈的这马家好容易行啦。哪一样都好,妈的这德行真是该现眼,漏不出大方见人那劲头。

    儿媳道:妈,你就关门说话,那我是怎奔这家来的呢?婆婆是边乐又边道:你叫我关门说话。儿媳道:妈真是说理的人,我不能不向妈学机灵。婆婆举手当一特子。

    儿媳说:好痒痒。妈妈你消消气,你看谁人都惦心去坐那金銮殿,可是谁来打杂呢?我不认是命不及,只是咱总作得关上门打瞎子,您说是不是这样?

    婆婆道:小贫嘴!去开门。儿媳道:您要再打,可打没骨头地方,别把妈你手震坏,咱明天可还得扎那朵花呢。

    婆婆乐道:你等穿,你等穿,就得叫我养手。儿媳答道:您别忘掉,我去开门去。婆婆道:莫非你一口迷魂汤都没喝?莫非都叫我替你喝下去?

    儿媳开开二门,马振魁真有老准头,还在台阶坐呢。儿媳没乐出来,一咬牙咽回肚去。说什么也不得说,一脚踏门坎一手扶门框,只说爸你快进来,别抻着这个劲头。加快,快快。马振魁知这顿打是躲不过,这也没法不咬牙。自己又没有站理地方,一手揉前额大包,怎会都出在留神上掉牙。追的时候是想闫双那滋味,进家想在柴门就下驴背。可这叽叭驴进柴门,就跟有人钻它屁股似的猛蹿。

    是这么回事,这驴吓坏,它一进柴门什么都不管,要不怎叫牲口呢?它只知今天受惊怕,赶紧奔棚万事皆无。驴玩命跑,马振奎就该,就该低头,他这门七尺高一伏身就过来。可这驴被神惊吓,这是三步石头阶的二门子,它不是一步一步登上来的,它从三步台阶猛蹿。这一蹿少说得有二尺。驴呢也有三尺五多高,虽说小矮,那么马振奎六尺三高,从屁股算还得有三尺多在驴背上,可能他是使劲一低头想伏身正合适巧劲。晚矣晚矣!没弄个脑子迸裂还是不错。怎说驴劲还是不大,他还是会使劲,不然这三步台阶也会把脑袋摔裂开。他是屁股先挨地,为什么脚搭在这门坎上呢,这时他正想事。

    他进上房奔东屋,有人站在门口,向西用足劲猛推。哐!脑袋欠点没砸在西屋门坎上,他连爬带骂进西屋滚上炕。堆在西南炕脚旮沓,和蜈蚣一样缩缩着。

    这时候儿媳上好二门进得上房。婆婆不叫儿媳管,儿媳不敢勉强,娘俩在东屋吃小米饭炖肉。吃完,儿媳一直是西厢房北间住,婆婆不叫走非搂儿媳睡,儿媳不允婆婆不放手,儿媳妇一个劲笑的难害难语,哏哏哏哏笑说,这可怎行?这可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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