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割情絮情难离情 听景观景难离景（一）
五道题给小姐妹们和小弟兄们直冲开天囱。各个眉飞色舞，锁住秀舌，扬起脚心，拨通手心，挺放胸心。拂去深思远虑，跃起身躯，翔翔飞入云霞烂漫的幻境，现出天真的光芒。深守奇幻奥秘是神妙之极，越玩越好玩，越玩趣越妙。
给骑马之功更上一层楼，使得身轻如燕灵妙精奇，寻出特技诀窍，变化招数无穷，盈则减缺则补，灵机应验攻守无穷。各个扇翅振奋神情。
这天日光照遍大地如洗，使得蓝蓝天空澄澈万里，寂静无比。每人的心都缚在骏马鞍轿上，在这短短的日程内即练出极卓越的成绩，超过俗往。即刻抖翅出飞，五十二匹大马冲向顺义县境界。
环行密云、古北口、滦平、察哈尔、白虎沟、多伦、平定、张北、张家口、怀来、昌平。走马观花绕行这么一周返回。每人都更有感想，碧霞更是唱起来：自然是江南水路如纲，乘船赛如林。观景宠爱妾，林阴多竹影。遍地香花在。歌声缭绕处处存。
观这北国风光极幽静，牧马连成群。牛羊满山存。炊烟缕缕见，楼阁高望云。
明天即是二月二十六日。小姐妹们从塞北见到不少穆桂英南征北战古迹，及昭君出塞史记。扩充胸腔，各个威武。秀口齐称咱这一生，绝不能叫这肉体白白挤过光阴，混赖过去。你就是我，我即是你，握住公平往来，决不受任何束缚。
祝莲笑道：你们看，塞北钢钢的说话，这是男子。那女的说出来，带出刀刃锋利的光光声声，穿着更都不同。习惯风俗信仰，都有不同的规矩。嗯嗯，我和殷萍算呢，说话明天二十八日，咱去河东。那里是一片平原无际。南至渤海，北至燕山山脉。在那里说笑又是一种滋味，女的爱小脚爱打扮，可有意思呢！那里各处都有春季庙会。男女齐上庙朝顶进香，这眼界咱更不能放下。那一带我和殷萍我们爷仨都走遍，还真弄好些钱。我记得那里有一座小小单独的山。殷萍你想想那叫什么山来的？还有咱义妈叫什么？
殷萍道：那还是咱几岁时候的事，在那边转了三年。真来钱。你提那山名叫孤山。那山上正尖峰是座大庙宇。那里有钟鼓楼，还有一座高高直冲云霄的宝塔。我记得那庙宇可魁伟得很呢！凛凛树立山峰。可能前后是五座森严的大殿。那塔尖上——我提我提，对呢，是什么排行第四位，叫四姑奶奶，称之为四娘娘……那你忘掉，我也记不全的。谁还想有这漏手，漏在这地方来，旧地又重游呢。对，那紧连个山头似只牛，叫牛山。嗯呢嗯呢，这一提想起那里庙会，是人山人海，还有各种生意经营。更有极热闹的爬山会。你忘掉顺山底一直向山峰的十八盘？蹦，可好玩的！就是这日子是哪天呢？忘失忘失，坏坏坏！真忘失忘个结实！
你想我也想，想想想。想呀，想呀想呀，祝莲双手一拍，对了！对对了！那时咱住那个山西村的聂家小店，是咱义爹聂五还有咱的义姐叫聂玲珑。她妈说指着那塔起的名。你忘失吗？她妈是这么说的：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最有神灵。玲珑塔顶卧金鸡，宝座下方无底金银洞……
殷萍跟道：对对时是这么回事。那时候哪天庙会，玲珑还和咱爷三个去打一天场子。她爸去轿子房给她借来一面大锣，她敲的多有劲呢！那天钱带眼的成了堆。你忘失咱给义姐她不要，咱义爹妈也不收，是看咱太困窘的？那几口子真好。而后咱给她买一身市布，是天蓝色的。嗯呢嗯呢，那时是想瓜子吃不饱，只是安心表达意思。那时是困窘，这几年又忙的失神。
小娟跟道：你看，这事情隔五七年光景可又都想起来，嗯嗯欠些忘掉。祝莲跟道：对哩！是三月初一日正庙。接着是一个三月十五日，还有一个三月十八日，这都是庙会日子。大姐刻不容缓！
小娟道：我都听见，说起来咱就爱逛庙会，逛了比吃蜂蜜还甜呢。你说哪天去？是当天向回跑，还是住那里呢。怎办你快做准头。这种庙会咱没见过，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逛庙。
祝莲道：逛庙会咱还是打店住靠拢。咱把小车子套上，叫小弟兄们也都去。谁爱怎玩就怎玩去。咱们反正是消谴，正嫩时候不玩，待老白毛就没什么意思的。
小娟道：那就快紧赶紧追。如过好景就没有最好光阴，再难把寸金买华丽的青春。你们看都老掉牙。把小姐妹们又逗乐。跟着小姐们齐抬起来说真老啦，老啦！快把太阳用绳拴上，别叫它每天那么折腾，
恁你怎吓唬，它还是绰绰的不容人设想，又掉进西山里去。而后公鸡又那么一吵吵，拉个长声音哏哏哏哏哏。
铁链玉从被窝里伸出尖尖的十指，慢慢悠悠挑出玉腕向头直伸出去。这一气功直捣向丈远的茶几上方的茶壶茶盅，抖弄得噼里啪啦响起来。
小妹拽住链玉手腕，嗯呐嗯呐，那茶盘得是个玛瑙的。不然的话就叫你给捅掉地下去的。
链玉笑道：我还没照外面击砖击石的那么去做。我只从丹田那么一提气，稍有一推双掌。那里就颤开起。翠云接道：咱这气功还没有练至心坎上。因咱连公鸡尾巴都没拽住。
小妹道：翠云姐，你提这公鸡，这公鸡护老母鸡，有的护得可厉害呢！不叫任何公鸡沾惹他这群母鸡。你说这家禽，可也有出乎其类的。
翠云笑道：你看那喜鹊麻雀鸳鸯大雁。这只是比较，那都是成双。你看那燕子乱在一起飞，而后还是成对还巢。我还听说还有蒙古的鹏，如咱这里的驴那么大，能吃人。可他那禽性义气颇大，它们互相打仗，只要余下单独一个就立即碰死。可见他夫妻感情特深呢，最重夫妻情意。俗说的好，有的男和女不如那禽兽。回家无真功，只弄个七上八下，哪是安定。
小妹道：真是呢！这个大青狗也是单传，它如今不生啦。只那四个小母狗，每个下了一群，还都是青一色。
娜春笑道：你冷眼看去，可真是群。它玩的时候乱追乱蹦乱跳，你没见进窝，可有意思呢！即是有的在里睡有的守门，我都细看过，五个砖棚子三窝，里边都是七个。另一窝是九个。那老青狗另在一个棚子里。这群小狗在大青狗那里连骑带啃折腾完，还是都各归各窝，可真逗呢！
我说呢，船来该叫大青带三窝，放去镇江一拨，放苏州一拨，即给那九个的。富阳放一拨是七个的。
彩霞道：逛庙会带一拨，那可好玩呢！小凤拍手叫好，是边道热闹热闹。那得叫金钗银钗去分去带，咱们可还不那么熟悉，知己知彼。
这几个在被窝折腾，可也把黑幕的帘慢慢从东方揭开，把玻璃帘反射得一层银白。
仍是和每天早晨一样梳洗，只是没扎双髻。而是每人都梳个长长大辫子，左偏顶扎个单把。很简单，只为插上珍珠翡翠玛瑙的额枝璎珞。里衬穿的不用说，外边都是天蓝色绸子裤褂，乍放叶的荷叶绿的斗蓬，喇叭花的边沿，豆儿绿的鞋，绣的是月季花。这一身又秀气又
雅观，不怎么招眼。可是大马神气勃勃就缠住了路途人。
上午辰时就过得运粮河，朝那个庄方向，连马带车奔腾。蜿蜒的曲地车辙深沟，车身不是那么平稳，左右颠簸，当然是没有骑马舒服，骑马可四下看，坐车倒也舒服有围。
小娟和秋香把马给金钗银钗两个去骑，这俩在小车子里搂着武龙竹，叽咕个没完没了。鼓弄一阵乐一阵，还一劲说真好玩真好玩。那一定好玩，车底下铺得厚厚的，是娘三个的被褥还有摘头匣子，和两大包袱衣服，是预备换的。还有单棉预防早晚冷，万一要去听夜戏呢？
三个躺在车里搂成一个，所以叫车身左右去折腾吧。
小娟从银钗妈身上论起，叫武龙竹二姨。所以总是叫二姨二姨我和你说，别犯死心眼，别叫颗心给箍的一点缝没有，谁还不是求多活几年？活着时候应该多享受那么点利润呢。武龙竹道：这不是都交给你搂着任意恁吗？我这福不小的。还向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公子去呢？你别想主意把我推出去，我有金钗，你也省大心考核，一恍就没有壮年。
小娟道：我也是这么想，一晃就白头。趁着壮实，干嘛叫这几年混过去呢！二姨我和你说金钗不傻，她知道你心里不是足足的多么称心思。人怕来回想，失去伴当就够不随心的。皆因男女是一种天性存在，男没女女没男，都是和孤雁一个样。现金钗没出阁，还有解闷子地方，金钗一出阁，二姨我和你说，闺女怎好也唱不了八仙庆寿。
所以说你这闷葫芦气，肚子装着吧，旁人都是看着你一朵牡丹花，向哪里插都不适宜。你今年方三十四岁，还早呢。要生孩子还得四五个。
武龙竹伸手捂住小娟嘴，一边乐一边道：别说好别说好，下车再说！我的姑姑我依了你还不行吗？
小娟又使劲加紧上膘，三个乐成了一个也捆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