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蒲君桦理解,做父母总归是操劳心。“这你绝对放心,杳杳就是我亲女儿,以后他们如果吵架,我肯定也是站在杳杳这边。”
话是这么说,曾近鹏觉得亲疏有别,说话不用成本,能不能做到要到时候才知道。曾近鹏说了些客套话应付,不过对方的诚心他是能感受到的,偏见消了不少。
最后话题绕到两人的婚礼一事,姜今尧和苏岸扬在此时一言不发,就是听大人话的小孩。
双方一阵交谈,饭局结束,各自散去。
曾近鹏知道自己对有钱人的刻板印象,所以才不赞成这门婚事。但姜今尧一心向他,曾近鹏只能妥协,回去后便开始和刘英研究嫁妆。
虽是普通家庭,但曾近鹏从很早就开始为一双子女攒钱,出嫁比不上对门,但也不能让人看笑话。
姜今尧不知道这一切,比起婚姻大事,她更担心申博的事。
十二月底,苏岸扬参加考研,姜今尧为他捏把汗。当事人比较无所谓,只是抽空考试,考完继续上班。姜今尧确定他正常发挥后,给他一天独身日子,让他去和好友好好放松下。
苏岸扬应了牌桌,也去了友人攒的局,但总归分心,时不时问问她在做什么,苏岸扬又被笑话。
备考结束后,她以为苏岸扬便不会停留书房。但当她为临来的考试奋笔疾书时,他仍在一旁作陪。看书,练字,或静音游戏。只要有空,他都在。
书房的灯投射下,是两个各自忙碌的影子。
苏岸扬说:“谁说学习的路是孤独的,有我陪着就不孤独。”姜今尧语言上没有表示,但行动上会有。
考完没多久便是过年,两人各回各家。在一起后两人第一次分别超过三天,苏岸扬黏人得很,无时无刻问她在做什么。问多了姜今尧受不了,直接冷处理,不回复。
由此两人开始有情绪,姜今尧嫌他不给人留个人空间,苏岸扬觉得她不够爱自己。没有吵架,大年初一后,两人莫名其妙冷战。
苏岸扬打了电话给曾近鹏问好,姜今尧默默坐在客厅看电视,丝毫不参与。等曾近鹏挂了电话,曾旭胤悄声问:“姐,吵架了?”
曾近鹏没听到,走到麻将桌前约亲朋好友。
姜今尧抓了一把瓜子,睨他:“没有,大人的事少打听。”
曾旭胤哼一声:“你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如果你们没吵架,姐夫哥的电话或消息早就发过来了,但是你从早上到现在,就很少回消息或者接电话。”
“你要是很闲,去把门口的垃圾倒了。”
曾旭胤不理会,“姐,姐夫哥那么宠你,你们能因为什么吵架啊?”
她嫌耳边不清净,起身回卧室,打开微信,一阵冷清,有些不适应。原计划是她初三就回去,但冷战了,她回去不就是先低头。
初三她走时,曾近鹏叮嘱她到了报平安。让她带着给苏岸扬的红包一起,苏岸扬本要上门拜年,但因突发工作,来不了。曾近鹏体谅,让她带着去。
此时,两人都在较劲,看谁先低头。
苏岸扬知道她的班次,不断看时间,让阿姨提前做好饭。他在想一会儿见面如何自然破冰,各退一步,冷战着实难熬。
姜今尧的车该在下午四点到,他掐着时间回家。没安排司机去接她,也没问她回程情况是他置气的方式。但从四点等待六点,菜凉了他也没等到人回家。
直接打给她,但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她怎么先不主动?
那问老班?如何措辞才能不让对方知道两人吵架,却又套得出话,这是个问题。
这时,微信通知新消息,苏岸扬带着某种微乎其微的期待点进去。
曾旭胤:姐夫哥,我有一手消息,你听不听?
苏岸扬:什么?
曾旭胤:我姐刚刚打电话报平安,说她早就到了,和林橙清一起吃火锅。
苏岸扬:好。
苏岸在人情世故方面,是曾旭胤的前辈。维系关系这一块,如何不刻意,而是真情流露,苏岸扬游刃有余。他没急着结束对话,聊曾旭胤近况。
曾旭胤马上升大四,忙于实习。
苏岸扬说实习没车不方便,等他来了让他去车库里自己挑。
曾旭胤发了个欣喜若狂的表情包。
随后苏岸扬让阿姨饭菜放冰箱,他带人出去吃,转身去寻成科喝酒。
姜今尧吃火锅时,时不时瞥手机,林橙清笑说:“满脸写着不在乎,满心却都是某人。”
姜今尧否认,“没有的事。”
林橙清将清汤里的肉夹到她的碗里,“我们来打赌,你们俩谁先低头,谁先给对方打电话就算低头。”
和当事人打赌,姜今尧淡定问:“赌注什么?”
林橙清转动眼珠,“暂时想不到,先欠着,彼此答应对方一个愿望。”继而说:“我赌你先低头。”
姜今尧笃定:“不会。”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先低头。一开始便说好彼此留私人空间,苏岸扬是赞同的,怎么就突然变了?无理取闹。
林橙清:“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是他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路子。”
她没应声,想起一事,林橙清脱单了,常住不方便,若人男朋友想来得顾及她。姜今尧问:“暂住一周可以吗,你男朋友会不会有意见。”
林橙清:“他能有什么意见,敢有什么意见。”
姜今尧:“我怕他想来你家却要顾及我,不方便。”
林橙清没和她细说脱单细节,“他住我对面。”
姜今尧反应快,想起上次那事,“是送你去医院那位吗?”
她略微羞涩的点头:“对。”她细细说来,和这位邻居的事。
对方也是单身,也是同乡人,两人关系还行,互送点吃的,互行友人关心,偶尔微信聊一下,不温不火的关系。让两人升温的原因则是中毒被他送去医院,再是连夜照料,才让彼此走到一起。
姜今尧没想到有这一茬,“算是因祸得福?”
林橙清:“什么啊,各论各的。拿命博来的叫福气?”
姜今尧替她高兴,“无论如何,有个人照顾你。”
林橙清附和:“是啊,终于不用眼红你了。”
姜今尧疑惑反问。林橙清悉数苏岸扬的好,共情力强,尊重有爱,顾家有责任心,帅气多金,姜今尧笑说:“你是不是为了赢,故意侧面说服我?”
火锅在交谈间吃得差不多,姜今尧先一步买单,再出门。
曾旭胤给她发微信:姐,回去了吗?
姜今尧:没有,怎么了?
曾旭胤:你要住林橙清家吗,真和姐夫哥吵架了?刚刚姐夫哥打电话找你,好着急。
曾旭胤话痨本质,不断发消息劝说她回去。
发得太多,姜今尧不看了,收手机回去。
林橙清白日上班,下班后去隔壁串门,再回来陪她,主打两边都不冷漠。
就这么持续几天,姜今尧有些待不下去,这期间,曾旭胤开始不断说服强攻。姜今尧知道他受人所托,时刻提防意识侵略,耐不住曾旭胤的猛烈炮火。尤其是林橙清和男友的腻歪,让目击者时不时想起某人。
最后,冷战破冰,是林橙清赌赢了。
姜今尧先给他打电话,原因是曾旭胤同她说,木姜不知怎么全身僵硬,大小便失禁,呈现濒死状态,目前在医院抢救。
姜今尧不知哪个半夜睡不着,起来将人的电话拉进黑名单。这才着急忙慌拉出来,给人打电话。
心神慌乱赶到医院,医生安抚称其只是感冒,姜今尧才放下高悬的心脏。将目光对准苏岸扬,又气又克制怒火,怕矛盾再升个级。
左思右想,扭头出了宠物医院,站在门口吹冷风。
苏岸扬落后一步跟上,没等人反应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人带进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姜今尧的头,好些天了,终于踏实了。
姜今尧带着气,“苏岸扬,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猜得到曾旭胤用了夸大手法,消息是他让转告的,但渲染不是他指使的,他的大掌扣在她的后脑勺,“好了,我错了,不要冷战了好不好。这些天我都瘦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给了台阶,她不下就是不识趣,手环住他的腰,不忘在他的腰间用力掐一把,“以后你再拿这种事骗我,我们就地解散。”
苏岸扬一句‘好好好’哄着,他也顾不得大街上,抬起她的下巴就狠狠吻上去。
这次冷战,是两人闹矛盾时间最长的一次。没有胜利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事后,姜今尧拉着人复盘,争论两小时,最后定下情侣准则——过错方道歉,若无原则性错误,仅因立场观念不同,则轮流低头。
苏岸扬虽签字盖章,哼哼唧唧:“还轮流,意思是你巴不得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姜今尧嘴硬:“看你懂不懂事。”
话说了,但一整晚她没得合眼,被人用行为狠狠教训嘴硬要吃亏的事实。算是报复性行为,两人汗涔涔,但他就是不放过人,让人一次次求饶。
姜今尧的气息像被他控制一般,偶尔有个音节从齿间漏出,又被人用嘴封上。十指紧扣,一次次将人送去云端,他问:“你爱不爱我?”
她嘤咛半晌,点头。
他不依不饶:“说出来。”
姜今尧看着他的双眼,“爱,很爱,非常爱。”
下一秒,她的心花被撞,情绪带着电流感被裹挟着,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