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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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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盛夏,蝉鸣和夜风的协奏曲持续。云沙是沿海城市,在六月就已是高温与燥热,空气中的热浪层层叠叠,与海浪同频。

    姜今尧和苏岸扬下高速,司机导航她家,车子慢慢驶进城区。

    她紧捏着苏岸扬的手,手心薄薄细汗,苏岸扬问:“紧张?”

    “一点。”

    苏岸扬安慰她:“不怕,要为难也是为难我。”

    早些时日姜今尧和曾近鹏说今日回,曾近鹏警惕道:“自己回?”

    姜今尧小心翼翼说:“不是。”

    “嗯,知道了。”

    短短几句,相顾无言。他的心里仍梗着,有关她的工作,感情,人生两大要事。

    但无论如何,她不能总做逃兵,总归要解决。努力和曾近鹏沟通,让他消气。

    苏岸扬看着窗外熟悉景象,一切似变了,又好像没有。他示意人看窗外,“那家包子铺还在。”

    包子铺在姜今尧家附近,她很熟,做了十年的生意,已经算是老牌坊。

    苏岸扬兴起,让司机停车,他下去买包子。司机本说自己代劳,苏岸扬拒绝,姜今尧陪着他去。晃眼两人不再是青涩学生,不用为关系躲躲藏藏。

    苏岸扬舍不得松开她的手,包子铺阿婆苍老许多,认识姜今尧,姜今尧礼貌唤她‘阿婆’,虽这么喊,其实她也不过五十来岁。

    阿婆不认识他。“带男朋友回家?”

    “嗯。”姜今尧点头,

    苏岸扬发挥社牛特性,接过包子不走,神色闲散套近乎,“阿婆,你不记得我了?”

    阿婆在记忆库搜寻,未果,摇头称自己老了,记忆不行。

    本想着他和姜今尧同进同出,看到姜今尧能记起他。

    回忆片刻,那时他们避嫌,没有同时出现过。苏岸扬说:“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光顾您家铺子,您不记得了。”他转而说:“没关系,现在记得就行。再过两年来吃我们的喜酒。”

    阿婆堆着笑:“呀,你们这缘分深的勒,从高中谈到现在?”

    她认识曾近鹏,住自家附近,姜今尧怕她乱传,解释:“不是,是高中同学,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

    阿婆追问几句细节,苏岸扬以邀她吃喜酒结束话题,两人往回走。

    苏岸扬有洁癖,不在车里吃东西,但她是例外。姜今尧没吃,此处再往前走几百米就是她家,两人在楼栋门口吃了才进去。

    两人不饿,因怀旧才买,曾近鹏刘英不吃这些,两人也不好意思带进家门。一起在单元楼啃包子的画面略微诙谐,两人相视一笑。

    等解决完上去,曾近鹏的烟点了大半,“舍得上来了?”他在窗户处观察两人很久,以为两人是为了腻歪才不愿上来。

    苏岸扬反应快,马上把自己居于弱势,“我紧张,怕老班骂我,在下面做好一番心理准备才鼓起勇气上来的。”

    曾近鹏开了门就转身进去,冷哼道:“你怕我,你怕我会把我闺女拐走?”

    苏岸扬换了鞋,跟在他身后:“怎么叫拐,是月老牵线,丘比特爱神射的箭,是命中注定天作之合。”他一如既往的贫嘴,曾近鹏不理会。

    刘英从厨房出来,端着茶水。苏岸扬起身,“师娘好,我叫苏岸扬,是曾老师的学生。”

    姜今尧悄无声息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喘,借着帮刘英的忙进去厨房躲避。

    曾近鹏多年授课不用小蜜蜂,嗓子穿透力极强,质问:“你嚯嚯姜今尧辞去铁饭碗,嚯嚯她不管不顾跑了,那边火烧后院了,这事会录入档案的,你知道后果吗,以后谁还敢要她?”

    苏岸扬哄着,将错揽在他身上。诉说她在岗位的不快乐,宣传快乐最大的价值观。以抑郁症举例,前程似锦有什么用,人没了。曾近鹏鼻哼一声,“歪理,她的前途怎么办。”

    苏岸扬笃定:“有我在,就没有‘怎么办这个词。’”

    姜今尧在厨房帮忙择菜,注意力全在外面。刘英向来不对她的事多话,两人的话题只由帮厨任务展开。姜今尧剥蒜,刘英问:“小旭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姜今尧不动声色,“不知道,他没和我说。但大学了,可以体验下校园恋爱。以后上班了,就很少会这么纯粹的谈一场恋爱。而且如果能从校园走到婚纱,其实这种感情更加坚定。”

    刘英在切菜,垂着头,“这么说,是谈了。”她身为妈,蛛丝马迹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如果真没谈,这番带有劝说意味的话从何而起。

    姜今尧仍说不知道不清楚。

    曾旭胤怕刘英知道,是怕她干涉,怕她说刺耳话。

    饭桌上,曾近鹏就好那一口,眼下有人陪着,更无节制地喝。几人劝他劝不住,索性不搭话。苏岸扬酒量好,但家酿酒度数高,大半下肚,他感觉到醉意。

    曾近鹏已然醉意上头,说的话全是心声。开始大倒苦水,说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费心费力培养一个高材生,好不容易有工作了,人生开始稳步进行,结果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曾近鹏好几次梦见此事,噩梦性质。

    又说他当年分配两人坐一桌,是坚定相信姜今尧不会受他影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安排两人做同桌。

    姜今尧在一旁不敢说话,苏岸扬虽酒劲上头,人是清醒的,哄着他,顺着他的话道歉。

    等曾近鹏彻底醉了,刘英扶着人进屋。姜今尧收拾碗筷善后。苏岸扬帮忙,让姜今尧出去,他来洗碗。姜今尧说:“哪有客人洗碗的待客之道,再说了,曾叔的酒是从乡下带来的,度数很高,你去歇着。”

    苏岸扬不出去,陪着她一起洗。

    沿海城市的闷热是空调都解不了的黏腻,姜今尧推开黏人精,“你出去,不要影响我。退后,立刻马上。”她补充道:“一会儿刘姨看到不好。”

    他没被盖上认可章,若被撞见这一遭,刚刚的酒就白陪了。

    苏岸扬被推开,厨房逼仄,他背靠着墙,双手投降状:“保持距离了。”

    ——

    刘英让苏岸扬留宿,睡曾旭胤的房间。苏岸扬礼貌回绝,虽说平日没正形,但关键时刻他很坚定。“不了,阿姨。我在附近酒店开了房。”两人本就没认可他,更是要留好印象的时刻。

    刘英客套几句,没再坚持。苏岸扬换鞋出门,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身后的姜今尧身上,刘英让姜今尧送送,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砰’一声,声控灯随即响起。

    苏岸扬没往下走,在过道里站着,姜今尧站他身后催促,“站着做什么。”

    下一秒,声控灯熄灭。黑暗瞬间淹没两人,姜今尧猝不及防之下,被某人摁到墙上,酒精迅速从她的口腔蔓延,随即而来的是强势攻进来的舌。

    她猛力推开人,压低声音:“你疯了。”

    在她家门口,不说家里人推开门,上下楼邻居看到,八卦定瞬间席卷小区。曾叔本就要面子,也老传统,那才会直接将苏岸扬扫地出门。

    过道很热,她的身上起密密细汗,苏岸扬咬她的耳垂,手装了雷达定位般从衣角顺进去。“这才刺激。”说着,他埋头于她的颈间。

    姜今尧冷不丁一声闷哼 ,在突兀的楼道里带回响。

    这一声再回她耳边时,莫名羞耻,清醒将人推开:“走,别在这里。”

    苏岸扬收敛,懒懒散散下楼。走出单元楼后牵着她的手,“我怕黑,送我回酒店。”

    姜今尧看眼手机,眼下十点,“就陪你一小时。”

    苏岸扬点头:“好。”

    姜今尧陪着他回酒店,云沙的五星级酒店有些距离,在舒适度和距离上,苏岸扬选择距离,他要离她近些。两人牵着手散步,路上车流不断,店面几乎关门,鲜少行人。

    苏岸扬感叹道:“以前送你回家要偷偷摸摸,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和你牵着手走这条路。终于。”

    她轻笑声,没回话。

    海风稍咸,拂在她的面颊带着凉意。身旁牵着爱人的手,悠然散步,这是她理想中的生活状态。她低声说:“要是就这样,一直走到永远,多好。”

    “那以后只要有空,都陪你散步,一起遛狗,好不好?”

    姜今尧说:“不要说以后,以后都是虚无的,你先做给我看。”她不相信承诺,除了给人期待,画饼外,作用不大。

    苏岸扬知道,“好,不说,只做给你看。”

    ——

    房间里。

    苏岸扬拎着t恤闻了闻,姜今尧坐在一旁,说:“不用闻,被酒罐子泡过的味道。”

    他自己都嫌弃,更别说旁人。

    苏岸扬说:“等我十分钟。”说完就进了洗手间。

    姜今尧滑手机等他,门推开,她抬眼与人视线相撞,“八分钟,挺快。”

    苏岸扬只遮挡腰部以下,他走到沙发处,居高临下说:“男人不能说快,知道吗?

    姜今尧啧一声,摇头示意。

    她的意思指不知还是对他的质疑,苏岸扬默认后者。

    他没给对方反应,顺势压下去,温热而潮湿的吻落下,绵长又剧烈。过了一会儿,他转战,密密匝匝地吻落在她的颈间,呼吸交织,旖旎与轻哼声腾空而起。苏岸扬桎梏住她的双手,“在一起这么久,竟然质疑我,你是不是要反思一下?”

    他吻过的地方,痒得她发笑:“不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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