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奇管局，某栋公寓内。
好不容易能带薪休假的梅卉听着门外的动静，很想假装她不在。
但是考虑到邻里关系的友好，最终她还是拖着疲累的身体走向门口。
梅卉满脸不耐地打开自家大门，“难得休息几天，你们几个不忙自己的事情跑来敲我门做什么？”
门外正站着景三娘、蕉娥、首璇还有画灵儿。
景三娘直言：“来跟你打听珣珣跟昱队的情况。”
“就是，整栋公寓就你跟珣珣在同一队，除了你谁还能近距离观察，我们不找你难道找别人吗？”画灵儿跟着道。
首璇晓之以理的说：“孟队最近都把人召回来了，我们大家都闲得很，这不只能来关心关心你。”
“你们是关心我吗？你们是想八卦才对。”梅卉无语，“再说有什么好打听的！看队长那张神采飞扬的脸你们难道还猜不出什么情况吗？”
“行了，要么让我们进你家，要么全部都到大厅聊，都堵在这里好看吗？”蕉娥提醒她们。“再晚点珣珣就该回来了。”
请她们进来是不太可能，梅卉跨出大门顺手一拉，面不改色地道：“我们去大厅聊。”
景三娘等人纷纷鄙夷她，真当她们稀罕进她家门似的。
梅卉视而不见，跟着她们来到大厅，发现另外几个也在。
“你们也没有出任务？”梅卉的眼里划过惊讶。
古晶难得维持人身形象，她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没有，被召回来了，听说好像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队长让我们留在这里，他自己去帮孟队处理一些事情。”鲛瑾解释道。
梅卉环顾一圈，才道：“说起来，我们队长也是刚回来没多久，不过不确定是不是从孟队那边回来。”
“孟队早不在这个世界。”画灵儿向她们提供自己得来的小道消息。“好像是已经离开有一段时日了。”
公寓里没有谁是在孟佐的队里，所以有些情况她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不太确定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面对她们好奇的目光，梅卉两手一摊：“别看我，你觉得我们队长是那种会向队员汇报自己行踪的妖吗？”
坐在大厅的妖、鬼纷纷摇头，为探听不到更多消息而眼露遗憾。
就在她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揭过时，就又听到梅卉懒洋洋的声音。
“我们队长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是不太清楚，不过你们想知道的话可以等珣珣回来问问看，估计队长会跟她说。”
梅卉原以为她们会跟自己持相同意见，结果却听到截然不同的回答。
“不问。”景三娘直接一口拒绝。“反正这种事情到后面局里都会下通知，问不问没什么区别，我比较关心珣珣跟昱队现在进展如何？”
“三娘说得对，有什么奇怪的事上边的大佬会先顶着，能解决就派不上我们这些小妖。”镜姬打了个哈欠躺平，直接闭上眼睡了过去。
首璇紧跟着将她的话补完：“就算派得上我们这些小妖，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等通知就行。”
其他的妖、鬼也持相同意见。
梅卉挑眉，一个个不少于千年修为的老妖怪还称自己是小妖，也是怪不要脸的。
于是她语气欠佳地说：“既然都不好奇，那你们该逛街就逛街，该约会就约会，集体跑来骚扰我做什么？”
正打算好好地睡个美容觉，结果被一阵疯狂的拍门声吵醒，如果不是暂时没有换寓友的打算，只怕她现在站的地方应该是决斗场，而不是这个大厅内。
深谙她性格的鲛瑾笑着安慰：“没办法啊，谁让我们当中就只有你跟珣珣在同一队，所以只能辛苦你了。”
要说公寓里谁最受欢迎、谁的处事最圆滑，那必定是鲛瑾无疑。
所以看在两人的交情上，梅卉对着她的笑脸有气也实在是撒不出来。
“说起来我们上次的谈心大会有用吗？”白晶插嘴问道。“我怎么感觉不是给昱队添堵，而是在帮珣珣认清自己的内心。”
鲛瑾的面子要给，旁的可没有顾虑，梅卉凉凉地开口：“队长堵不堵我不清楚，但是他最近的确是挺喜气洋洋的。”
若不是她还清楚燕珣没有答应自家队长，就冲队长那副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跟燕珣已经双宿双飞。
小白狐恰巧在此时跑过来，轻巧地往桌上一跃，尾巴一挥将自己圈成一团窝起来，光明正大地在她们眼皮底下睡起觉来。
“呐，一条尾巴的修为就为讨珣珣开心。”梅卉指着小白狐道。“你们觉得他堵不堵？”
这话问得她们全都哑口无言。
景三娘则表示不信：“那也不能这样算。珣珣无法修行，昱队要保护她再所难免。”
好似被她的话点醒，白晶也跟着道：“再说昱队又不像我们，一条尾巴的修为而已，噌噌噌地就能再修回来，他不会心疼的。”
“其实我们主要是想知道珣珣怎么想的。”蕉娥点着自己的脸颊。“她如果真的决定接受昱队，我们也好帮忙护着她一点。”
画灵儿对蕉娥的话表示高度赞同：“娥子说得没错。珣珣不能修行，她要真跟昱队吵架的话，我怕她承受不住昱队的气势威压。”
“你少占我便宜！”蕉娥白了画灵儿一眼，后者眼神都没回一个给她。
梅卉对她们的话嗤之以鼻，“你们放一百个心，就算队长先把我跟你们都灭也不会动珣珣一根发丝，你们信不信？”
这话让在场的妖、鬼纷纷双眼一亮，她们整齐地问道：“什么情况？展开详细说说如何？”
梅卉也不负众望地扫了她们一眼，悠哉地问：“队长对珣珣态度有多特别大家都有目共睹吧？”
鲛瑾她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一致点头，“没错，是很特别。”
特别到局里找不到第二个能得到如此待遇的，特别到局里特地为他们开盘，特别到她们曾经以为涂山昱是假的。
梅卉轻吹着指甲上不存在的灰，“我跟在队长身旁不说近千年，五、六百年的时间总是有的，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女的可以近他的身两米之内。”
对于“女的”这个词，她还特地加重音量。
“昱队的脾气有这么糟？”蕉娥不是很相信。“他不就是生人、不是，女妖勿忘近而已吗？”
“呵。何止女妖，某些男妖也是同等待遇。”梅卉冷笑，“而且那不叫糟，那是有来无回明白吗？知道为啥局里的爱慕者不敢来他队里吗？就是怕来得了回不去，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修为谁不心疼，一遇到队长就被打回原形，换你你愿意？”
众妖、鬼齐刷刷地摇头，这种事情傻子才会愿意。
“不过还是有一点好的，队长对队员很大方，但是……这个大方的前提是你没有对他什么心思。”梅卉继续说道。“曾经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基本都被他丢回妖界。我能在他队里待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我对队长没有爱慕之情。”
景三娘快言快语，说出了大家的心声：“难怪你们队里除了你全是男的，我还以为昱队是性别歧视。”
“所以别看队长现在对珣珣的态度这么好就认为他已经改变了，那是珣珣独有的待遇，明白吗？”梅卉告诫她们。“顺便你们可以跟队里不死心的那些说一声，谁不怕死尽管去队长面前试试。”
白晶坐了起来，“照你这么说的话，局里谁去谁傻，多缺德才会怂恿队友做这种事啊。”
梅卉朝她抛去赞赏的眼神，然后才道：“聪明。反正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没有遇到珣珣之前的队长，除了上头那几位大佬能让他稍微入点眼，剩下的小妖小鬼在他眼基本就是尘埃。”
“遇到珣珣之后的队长，什么爱慕者无法靠近、什么不能对他有心思都统统不存在。”梅卉撇了下嘴角。“双标这个词简直就是为队长而设的。”
“你们知道我在看到队长主动接近珣珣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不亚于看到队长跟白队握手言和一样惊悚。”
“嘶！”
厅内响起一阵响亮的吸气声。
景三娘搓了搓手臂：“梅卉，下次要讲冷笑话的时麻烦提前预告一声。”
“那不叫冷笑话，那是恐怖故事。”镜姬补充道，恐怖得她的瞌睡都被赶跑。
梅卉优雅地朝她俩抛媚眼，“不这么说不能体现我当时的震惊，现在看到你们跟我一样震惊，我甚是欣慰。”
就在大家准备进一步八卦时，镜姬却提出了她的困惑。
“不对啊，怎么我听说昱队是为了让我们队长输才故意接近珣珣的。”
梅卉的动作微顿，“你在白队那边听到什么风声，说来听听？”
“也不是什么风声，你们别说是我泄露的。”镜姬犹豫了一会，“其实是我们队长说的，他说昱队对珣珣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应该是为了让他输掉赌注才故意假扮的。”
梅卉没有否认镜姬的话，反而提出了她的猜测：“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但是到后面队长应该是真动心了。”
独家消息来得太过突然，鲛瑾她们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说，昱队是后来才喜欢珣珣？”镜姬喃喃自语。“看来我们队长对昱队还是挺了解的嘛。”
眼看话题准备歪掉，鲛瑾连忙出声阻止。
“你们俩别打岔，白队跟昱队的恩怨我们改天再细说。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昱队之所以如此反常，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向珣珣表白自己的心意？”
被她提醒梅卉的眼珠轻转：“这个我不确定，不过感觉他应该能看得出来珣珣态度上的改变，不然最近不会那么好说话。”
“珣珣的态度？”画灵儿依然还在状况之外。“珣珣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首璇好心地回答她：“梅卉说的应该是珣珣发现自己心意之后瞒不住，然后被昱队发现了。”
蕉娥接着首璇的话问道：“所以珣珣在昱队面前是什么样的？”
“嗯……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吧，真要比较的话应该是比以往主动点，还有眼神也比以往温柔，笑容跟脸红的次数好像也比以往多。”
鲛瑾她们眼神随着梅卉的话越来越亮，最后她们的眼里几乎都映着两个大字——“八卦”！
唯有白晶的脸色慢慢变得古怪起来，“所以说，我们其实是促进珣珣跟昱队的感情？而不是给他添堵？”
提起这件事，梅卉倒是笑了：“想给队长添堵也不是没办法，趁珣珣还在犹豫，我们可以继续下点功夫。”
白晶狐疑地望她：“你这是转性了？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行为吗？再说都准备定局的事情怎么下功夫？”
任由她打量自己，梅卉笑容不变：“反正珣珣到最后估计也是愿意跟队长在一起的，我们还不如多说点事情的真相让珣珣彻底认清人与妖相爱的后果。”
白晶她们面面相觑，看不清楚梅卉唱的是哪出。
倒是鲛瑾看出她的想法，一开口就直点要害：“所以你才会对珣珣无条件的好？就因为她现在的感情经历跟你很像？”
景三娘看了梅卉一眼，不可思议的道：“你不会到现在还忘不掉那个书生吧？都多少年过去了，那个书生转世投胎估计都有好几回吧？”
“我去找过他的转世。”梅卉没有搭理她们，反而因景三娘的话陷入回忆中。“脸还是那张脸，人却不再是那个人。”
她的话听得其他妖、鬼集体茫然，唯有鲛瑾恍然大悟。
鲛瑾轻声问她：“所以你是想告诉珣珣，不要相信昱队所说的承诺吗？就类似可以找到她的来世再续前缘这种话？”
一语惊醒梦中人。
梅卉首肯她的说法，同时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看法。
“算是吧。如果珣珣真是队长的命定之人，以队长的性格肯定会想方设法让珣珣活得长久，如果没办法活得长久，就算珣珣转世，队长应该也会找到她再续前缘。”
“听你的语气，好像并不赞同昱队寻找珣珣的转世？”画灵儿将大家的疑问问了出来。
梅卉扬起笑，眼里满是不认可：“我的确是不赞同。前世跟今生，她们就不再是同一个人，拿转世的人来代替前世的人，到底是在侮辱谁？”
没有等她们继续问，梅卉就自顾自地往下说。
“当初我找到那个书生的转世时，也曾与其相处过一段时日。那时的我会不自觉地将他与前世的书生对比，越对比越发现，其实他们就是两个人，即使相貌、声音、身形再怎么相像，他们也不是同一人。”
“从那时起我就明白，拿前世的书生去代入转世后的书生，其实对他们都是不公平的，特别是当我希望他能变回前世的书生时。”
“他是人，有思想有认识有自己的分辨能力跟判断能力，他并不是前世书生的代替品。”梅卉轻叹气。“所以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这种行为说好听点是再续前缘，说得难听点其实就是在找替身，用前世的爱来侮辱今生的人。”
长长一串的话听得在座的妖、鬼都默不作声。
而刚从公司偷溜回来，站在电梯门口准备换鞋的燕珣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梅卉。
她开口问道：“卉卉是特意说给我听的吗？”
她不信以梅卉她们的能力会感知不到有人进来，所以她更倾向于这些话是故意说出来的。
面对燕珣的发问，梅卉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对。毕竟有些真相很残酷，我希望你能早些了解。”
燕珣换好拖鞋，顶着她们的目光走进来，“刚好，其实我也有事情想征求你们的意见。”
“什么事？”景三娘抢先问道。
“该怎么向别人表白。”燕珣坐在她们中间，毫不犹豫地往扔下“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