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一大早就被助理拖起来化妆的陈月灵，顶着惺忪的睡眼在划手机，她点开自己的wechat，看到99+未读消息，她正奇怪，点开和叶存莉的对话框，她连续发了好几句：
【秦风太帅了！！！】
【天呐，我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他骂人骂得这么爽】
【月灵姐，我一定努力开演唱会给秦风赚版权费，让他给你买大城堡！！！】
陈月灵往上拉，找到了叶存莉给她发的截图，是秦风昨晚在朋友圈发的一段话：
【在此警告一些贱人！！！
就这么爱抢别人碗里东西吃吗？？？？？？别人就算是在吃屎也要抢来吃！！！！！！（没有说我自己是屎的意思）
什么恶心玩意！！！给！我！滚！！！！！！】
陈月灵心情大好！
化妆师看着陈月灵笑得嘴角都压不住了，不由得揶揄她：“恋爱中的女人真恐怖，我是不是要学偶像剧里说一句，小姐好久没看到你笑得这么开心了~”
陈月灵心想不是假的吗？怎么居然还真的有了恋爱的实感了，这种小雀跃真的是久违了。
快要离开香江时，周静旭给她打了电话，先是倾诉了不舍之情，另外再三叮嘱要带好他的礼物，最后他说，真正的爱情必定是灵魂深处的共鸣，跟肉身无关，同性恋如此，异性恋也该如此，两个人都不应该把世事的规训强加于对方和自己，若对方抛不开性别刻板印象和规训，大胆离开就好。
陈月灵表示认同，人嘛总要把自己放第一位，我们都只余下半生而活，寻得到灵魂伴侣那固然是好，寻不到的话，虚假的爱情游戏不要也罢，自己一个人也能快活过神仙。
当飞机缓缓降到湾区机场时陈月灵还是懵的，之前忙于演唱会没好好感受过这一连串事件的冲击力，这一路上不管是候机室内的报纸还是飞机上的杂志，到处都是她的照片，还有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
【乖仔乖女拉埋天窗】
【陈月灵张嘉乐破镜难重圆】
【莞莞类卿！秦风才子身份获宠爱】
……
她们一行人还没踏出机场出口，便被提前告知了大厅里全是记者和粉丝，福姐警告陈月灵，不管记者问什么都不要答，或者答一些场面话，不然露馅就不好了。
机场安保和工作人员也抵御不了庞大的人潮，在陈被闪光灯闪到眼睛都睁不开的瞬间，各种报社电视台节目的话筒就已经递到她身前，此起彼伏的声音接踵而至，不外乎恋情真假，炒作疑云以及旧情复燃。
窥探名人隐私或许能让大众肾上腺素激增，大家都是一副兴致高昂的嘴脸，被汗味浸透后又混杂着难以言说的香水味熏得喘不过气，正在艰难前行的陈月灵，忽然听到了一句刺耳的话。
“秦风这个娘炮有什么好喜欢的！”
周围的人瞬间静下来，接着传来哗然大笑，还有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所以怎么可能爱上风姐，这就是假的！”
“也许风姐有什么特长？”
又是一阵笑声，几个人在阴阳怪气地重复“特长”。
在如蜗牛般缓慢前行中的陈月灵停下脚步。
她缓缓摘下墨镜，虽强压着涌上来的无名火，但眼神冷冽、面带愠色，一触即发，助理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不好意思，月灵休息不好，今天不接受采访。”
陈月灵无视助理递的台阶，往话筒前凑了凑，声音低沉：“我陈月灵喜欢一个人，不管他是男是女，是神是鬼，是死是活，就算是妖怪还是外星人”，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压迫感，“我都不在乎！”斩钉截铁，恶狠狠地剜了几眼刚刚那几个人，随即趁记者还在被低气压吓到的间隙，她们一行人已经快步走到保姆车扬长而去了。
留下一堆记者和媒体在风中凌乱。
？？？
这是公开出柜？
？？？
那出的柜未免也太大了，上至天堂，下至地狱，宽至外太空？？？
坐上保姆车的陈月灵还不得消停，车内电视里正叽叽喳喳播放着湾区娱乐节目，花花绿绿的录影棚里坐满了线上出名的综艺咖和主持人，还有塔罗牌博主和占星博主。
画面里塔罗牌博主正在神秘兮兮说：“让我先看看张嘉乐的牌，让我看看他在心里怎么看待陈月灵。”说罢，便翻开了桌面上三张塔罗牌，拿起一张牌，继续故作悬疑：“这是魔法师正位，从牌面上看，第一张说明在张嘉乐心里陈月灵的确是一个大艺术家，是很尊重很敬佩她的，是带有非常欣赏的目光，仰望的色彩，在他眼中陈月灵喜欢阅读，擅长语言学习，追求完美。”
镜头切换到其他嘉宾脸上，大家都频频表示认同。
接着她又拿起了第二张牌，“这张牌是一个星币国王正位，看这里藤蔓遍布王座，说明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太多太深了，没法前进，更没法后退，因为彼此之间互相缠绕着但没有办法在一起，像是一段孽缘，而且他觉得陈月灵是很冷漠的，眼中并没有他张嘉乐，像冰冷但务实的国王，更看重自己的事业和财富。”
这时其他嘉宾七嘴八舌：
“陈月灵不冷漠啊！她爱惨了！”
“的确是一段孽缘！”
……
这时镜头转到第三张牌，塔罗牌博主用略带惋惜的语气说到：“第三张星币六正位，牌面就是一个富人和两个乞丐，施予与被施予、高位与低位的关系，说明张嘉乐觉得他们两个地位并不对等，陈月灵是一个给予者，而他一直在等待陈月灵的施舍，在他们两个关系中也许不止施舍金钱，还指的是施舍爱与关注，甚至他觉得陈月灵的施舍都是经过权衡利弊的，但这是正位牌，说明张嘉乐是甘之如饴享受这种不对等关系的。”
场内一位嘉宾说：“张嘉乐是天王，怎么可能这么卑微等施舍，他绯闻女友一大堆啊！”
另一位嘉宾插嘴：“这倒是很有可能，张嘉乐那么多可怜兮兮的失恋苦情歌，说明他肯定有爱而不得的人。”
“好的，现在我们来看看陈月灵心里是怎么看待张嘉乐的！”塔罗牌博主一边用手把牌面翻开，一边摇摇头：“陈月灵这牌，我真的是要为陈月灵鸣不平了，张嘉乐不应该这么想月灵的”。
她拿起台面上的一张牌，说道：“这张牌会出现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圣杯国王逆位是一张海王牌，陈月灵认为张嘉乐在爱情中不成熟和缺乏自律，导致情感关系的不稳定。也许还有极度自私，缺乏同情心，也可能缺乏领导能力，还可能代表着情绪化的行为，以及缺乏决策能力。”
录影棚里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张嘉乐的确是海王，不怕被粉丝撕了吗？
她接着拿起第二张牌：“好的，接着来看第二张牌星币五逆位，这算是一张陈世美牌，在陈月灵心里，他们是共同互相扶持走过一段艰难的寒冬岁月，她心里是很怀念的，但这一切都在有钱之后，两人因为一些谎言、欺瞒或者很现实的因素不得不分开完成变成了陌路人。其实这张牌暗示了陈月灵和张嘉乐价值观存在很大的差异，两个人也缺乏信任，没有任何复合的可能。”
大家依旧保持缄默，海王不敢说，陈世美就敢说了吗？
“第三张牌就是圣杯8逆位，这代表着陈月灵无法真正地接受并放下他们的情感和经历，导致她一直陷在过去无法向前走，她认为张嘉乐给她带来了很多痛苦和沮丧，所以她一直在逃避，背过身去不愿去正视这段感情，但也不愿放下过去走出来。”
这时候有嘉宾插嘴：“合着就她一个人走不出代官山啊！”
塔罗牌博主最后做了一个总结。
“张嘉乐抽出三张都是正位牌，魔法师、国王、富人，都是正面印象，但都是土牌代表着现实和稳定性，感情深度我不好说，但他对于陈月灵观感非常好，认同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陈月灵也许是处女座吧，是一个不擅长表达但深情专一的人，虽然抽出的都是逆位牌，但有两张水牌，爱恨交织，感情浓郁深厚。”
陈月灵翻了一个白眼，伸手关了电视：“一派胡言！”
助理憋住笑意：“月灵，你不继续看看你跟秦风的吗？”
陈月灵反驳：“马后炮谁不会说啊，我才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
陈月灵走进会议室，同事们都在等着，会议室的电视上播着湾区的某档娱乐节目，里面的主持人正口若悬河：“陈月灵选择秦风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她二十多年的叛逆年岁宣告结束，从此之后，她会回归最本真的她……”
陈月灵无奈：“这600万花得真值，连湾区名嘴都下场胡说八道了！”
陈月灵的执行经纪人山哥关掉电视：“好了，月灵回到了我们赶紧开始开会吧！”
他表情凝重地打开了ppt，指着表格中的数据，说道：“陈月灵这两周在各大网站的各大数据都不差，各大热搜榜单上也霸榜好几周，特别是投放了绯闻通稿后，更是一骑绝尘。”
会议室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夹杂着打工人的怨气，毕竟是熬夜了好几晚的成果。
“但是，这种人气有没有用，我们还是要看接下来这张表……”
山哥接着翻下一页，各大音乐平台的数据，还有网站上新歌的搜索量：“大家看这张表，我们的三首新歌虽然还没正式在音乐平台上发表，但其他社交平台的搜索量真的很差，差到什么地步呢？比张嘉乐前年发表的歌搜索量差就算了，就连秦风去年的歌搜索量都比不上，再看看音乐平台，大家都没有发表新歌，他们两个的名字还是歌曲都占据榜单前排，陈月灵的名字还是歌曲都排在榜单后面的位置……”
山哥顿了一下，双手撑在会议桌，不怒而威，一字一顿地说：“所以说，我们就是出钱为他人做嫁衣！”
会议室气氛瞬间陷入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