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常
据伊人观察,许慕竹这几日精神状态不佳,时常上一刻还好端端的,下一刻便会突然闭着眼摇着脑袋吼叫一声,且这种症状会间歇性发作,吃饭时,读书时,沐浴时,睡觉时不时吓人一跳,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只是一副懊恼不堪的样子……
那日你的身子,很暖。
那日你的身子,很暖。
那日你的身子,很暖
啊啊啊啊啊~
许慕竹简直要崩溃了:他是什么时候醒的?该不会,在我小解时便醒着吧
再也没脸见人了!
没事,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万一他什么也没听到呢?对,一定是这样的
在纠结了三日后,许慕竹终于决定放过自己,大不了,以后尽量少和裴煊接触便是。
然而,在第二日的宗学里,许慕竹一眼就看到了裴煊。
他这么快就来学堂了?
虽然你的伤势已经痊愈得差不多,可也不必如此勤奋吧!看把你能耐的!许慕竹在心中轻声嘀咕着,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装作没有看到裴煊,沿着墙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慕竹,昨日我好像把玉佩落在沈府了,今日下学后我同你一起回沈府一趟,不介意吧?”裴煊回头冲着不远处的许慕竹说道,依旧是那副和气的模样。
瞬间,整个学堂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倒吸冷气声回荡在空气中。
慕竹?咱们何时变得如此亲昵了?许慕竹抬头,双眼紧盯着裴煊,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应了一声“哦”。
好在方太傅及时出现,众人才掏出课本,没有再盯着二人探究来研究去。
“哟!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就从许小姐变成‘慕竹’了?”趁着课间休息,沐宴青走到许慕竹面前,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轻声问道。
许慕竹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的调侃。
沐宴青却不知趣地继续说道:“唉,说起来,那日明明我也有份救他,可他却从未到侯府来向我道谢呢!”
许慕竹射来一个眼神,沉声道:“别逼我动手。”
见状,沐宴青立刻老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再多言。
许慕竹身后的赵泠儿目睹两人之间的微妙交流,不禁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她的目光悄然转向裴煊远去的身影,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忧郁。
方太傅讲的话,许慕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顾琢磨着下完课如何巧妙避开裴煊,她可是一点也不想见到他。正当她坐在座位上,双手托着腮帮愁眉不展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她的沉思。
“是沈缱!”
“他怎么来这儿了?”
她抬眼望向门外,只见沈缱正信步走来。然而,他并未向她靠近,而是直奔裴煊而去,只见他伸出手对着裴煊说道:”今早家中仆役发现了这块玉佩,我记得你曾佩戴过,猜测可能是你昨日不慎遗失的,便带了过来。”
许慕竹不由得向沈缱投去一瞥感激的目光,心中暗赞:还得是表哥啊!靠谱!
这下,她不必再找借口躲避与裴煊一同回家的尴尬局面了。
裴煊接过玉佩,低垂了眼帘,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真是可惜,我可是故意落在那儿的。”
四周的人立刻竖起耳朵,聚精会神。
沈缱怔了一下,迅速斜睨了许慕竹一眼,随即含笑道:“我知道你觊觎我的那本《博物志》已久,这样吧,下次我亲自给你带过来,省得你总找借口往我那儿跑。”
裴煊与沈缱对视一眼,轻轻一笑,也没再说什么。
在场的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什么嘛,原来是这个意思。
许慕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裴煊和沈缱本就交情匪浅,只是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个三皇子自从上次遇刺醒来后,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昔日的他,是不会对着许慕竹说出那种轻浮的话的。
思绪至此,许慕竹的双颊不禁又微微发烫。她轻手抚触着发热的脸颊,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旁的沐宴青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注视着她。许慕竹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白眼。沐宴青轻轻一笑,随即转过脸去。
许慕竹抬眸,恰巧与沈缱的视线相遇。他对着许慕竹温声说道:“下了学早些回家,今日父亲特意吩咐人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
许慕竹微微一怔,然后顺从地点了点头。
今天是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