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拷问（三）
“霍尔·赛佛给你留了什么东西？”小可乌溜溜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刚刚很坦诚的回答了你的问题，所以我希望你也对我坦诚。”她似乎提前看出来他会对这个问题有所保留。
“你看到了，这幢房子，和房子里的所有物品。”羿曦平静的回答。
“羿曦，别装傻，你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那些量子点阵计算机，发出不停嗡嗡声的计算机，它们一天到晚一刻不停，到底在计算什么？”小可抑制不住眼底的好奇。
“你只要给它提出任务和问题，它便会计算，直到给出答案。”羿曦的回答似乎是在逗弄她。
“看来你根本不想对我坦诚。”小可有些气恼的站起身来，转身想离开，她刚刚毫无保留的回答了他的那些问题，而他似乎根本无意跟她分享任何秘密。
羿曦从她身后抱住她，双臂环绕她柔软的腰肢，让她无处可逃，“比如我输入的问题幻影帝国是不是会派出杀手干掉你。那程序便能通过程序预测出答案。”
“什么？”她的脚步微微一迟滞，微微侧过头，“所以这是一个可以预测未来的程序？”
“对，幻影世界诞生最底层的秘密，宇宙万物皆可计算，这个世界的底层秘密，就是一切皆有可能计算。在数字和计算机的控制下，我们可以创造出任何我们想象得到的世界，掌握一切的自由和力量。”
“那么，羿曦，元老标记线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程序给你？为什么不给裂斧f？”
“因为我是元老阿兰的养子。谁说不给裂斧f？也许我们一人一份。”
她转过身，凝望他的眼睛，提醒羿曦：“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么做，也许会导致裂斧f和你某一天不再是朋友，而是成为对立者，如同元老标记线和元老史都力？”
羿曦微微一怔，小可这个类比是不是暗含某种暗示，也许她在暗示她元老史都力是他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也许吧，不过我不在乎，不要这个程序才是傻瓜。那程序将会代表这个世界上最炙手可热、锋芒毕露的权力。”
“你确定这不是一个圈套？他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对不起，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羿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却警觉地闪了一下，只一瞬间，便被小可捕捉到了。
“你很渴望那份权力吗？羿曦。”她只是随口问问，想要更深的了解羿曦，但她内心在隐隐担心别的东西。
那些她通过脑中的蛋白质芯片看到的其他那些平行宇宙中的羿曦，骨子里刻着元老史都力部分基因的羿曦，那些对权力的某种执念和渴望，似乎正在从他的血液中悄然觉醒。
她似乎看到了他的未来，他会成为幻影世界背后看不到的权利之手，搅动风云。
“本来并没有那么渴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为了帮你获得自由，权力和实力是我所需要的重要依靠。”
小可眼睛微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羿曦你根本没有必要为我这么做，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也不值得你这么做。”
见鬼，她怎么跟他解释她很快会离开他呢？她要前往二十年后的时空。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未来的。
“是，小可，我是不了解你的全部，但是我在努力去了解，你呢？你又是否了解我呢？”他温暖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纤细而冰冷的手指，传递着一股柔和的力量。
“也许，比你想象中了解。”她在他耳边低声说，她看到过很多个平行宇宙中的羿曦，他就像一颗钻石，她曾看到过这颗钻石的很多个切面。
“真的吗？”
“羿曦，我曾在书中读到过，‘公众是看不到真正的权力的。’元老标记线也许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也许，也许元老标记线身后还有其他的权力。
“也许，除了元老标记线之外，其他的元老们都是用来展示的，是权力背后的统治和管理工具，他们是为了在公众场合供人们顶礼膜拜的。而真正的统治者，是他们背后，还有强大的巫师会为之服务——那些看不见的权力。
“所以现实世界实体国家对幻影帝国所做的事情，找到所有元老的真名实姓，是徒劳无功的，因为，就算这些元老陨落了，还会有其他的元老被推向前台被顶礼膜拜。
“也许，你会想去做权力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你可以隐藏的很深，你也许拥有有那种特质，你可能操控很多人的命运，你有能力改变那些元老的决定。
“你也许会成为下一个元老标记线，下一个元老阿兰。又或许，成为幻影帝国背后那看不见的权力之手，那个影子。如果你想，我希望你是为自己去做这件事儿，不是为我或者其他任何人。”
他惊诧的望着她，似乎看到了他之前所未见过的她的另一面，“看来是我低估你了。我听说你和元老史都力和元老标记线见过面之后，两位元老都变得很反常。你掌控了他们的秘密是吗？你了解他们背后那看不见的权力？”
她仔细思索着他的问话，思想游离在周围的空间，一时间莫不作声。羿曦知道什么？又知道多少？
“抱歉，我也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和两位元老之间的事情。”小可思索片刻，回答道。
“说说看，你也知道我的秘密吗？”他在试探她，是不是真的能对他坦诚。
电光火石间，她脑中闪出若干个念头，羿曦知道他是元老史都力的儿子。
她嘴唇微微翘起，内心同时充斥着希望和恐惧。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她希望他自己得知这一切，而不是通过她之口；她恐惧他身体中元老史都力的基因，那基因中包含对自己变种人儿子的深刻的感情，忍辱负重，还有对权力和财富的极度渴望，对他人的控制和征服。
“哪方面的秘密？”她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试图缩小范围。
“比如，我和翊风的基因来源。”这里是霍尔·赛佛的府邸，他不敢冒险说更多的事儿，他不知道这里是否隐藏着拾音器或者监控探头，尽管他已经检查过了，但是他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他知道小可能明白他在问什么。
她乌溜溜的眸子警觉的望着他，“所以你已经知道了对吗？你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在意基因。因为，基因并不能代表一切。
“比如我，arf星人在创造我的时候，为了让我成为一个能了解犯罪者心理的侦探，他们使用了地球上狡诈奸滑的高智商犯罪的某些犯罪者的某些基因。我们每个人都带着别人的某些基因，但那不代表什么，我们仍然是我们自己，我们仍能掌控自己内心的善恶。”
羿曦看着她那副紧张的摸样，他已经确定她知道他是元老史都力的儿子。
他脸上的惊异不定，转化为某种赤诚的笑意，毫无疑问，她刚刚那番话，开解了他。
他像大哥哥似的，他的手抚上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开玩笑似的逗弄她，“你还挺会安慰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多久，也就刚知道不久。”她知道元老史都力不想让她对羿曦说出这一切，至少现在是这样。
如果她直接告诉羿曦，元老史都力也许不会给她留下一丝一毫的仁慈。
元老史都力绝不会想让任何人知道羿曦和翊风是元老史都力埋在幻影帝国中的隐藏后手。
但是羿曦如果是自己知道的，这就与她无关。
“也许，没有人能永远守住任何秘密，真相总会被挖掘出来。如果不是我，也会有别人，这不，某一天，你自己也会发现。”她喃喃道。
他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一些，他的轮廓在灯光下反射出朦胧的，温柔的白色光芒。
他的一只手牵过她的一只手，她的手冰冷而湿润，他灼热的嘴唇在上面轻吻了一下。
另一只手覆上她柔软的腰肢，将她的身体拉向他，然后紧紧揽入自己怀中。
他和她的面孔贴的很近，他的身体紧绷，肌肉收缩，他用略微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声说：
“我理解，你必须保守这个秘密，你不能告诉我，是因为怕我伤心难过，也是害怕元老们背后的权力。我很了解那种感觉，知道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内心深受巨大震动，但却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小可，你现在是我唯一能够倾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