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宁言州苏醒
宁言州的高热总是反反复复,第二日寅时的时候又发起了高热。顾远华又是一通手忙脚乱地给宁言州擦身、喂药、喂水,累的顾远华通身是汗。
借着水顾远华拧湿了帕子也给自己擦了擦手脸,见宁言州的体温又逐渐的降了下去后,顾远华才累的靠在宁言州的窗边打了个盹。
在顾远华细心的照料下,宁言州昏迷了两天两夜才微微的睁开了眼。宁言州睁开眼的时候,意识还是昏昏沉沉的,朦朦胧胧间他看到窗边坐着一个绿色的身影。一只白皙纤瘦的手掌正扶在自己的额头上试着温度,一股淡淡极不可闻的清香飘进自己的鼻中。
宁言州又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附在自己头上那只手温暖又柔软,仿佛能抚平自己内心一切的寒凉。那种仿佛整个身心都包围在一种温暖中的感觉,让他感到舒适的想继续睡一觉。
“可算是退烧了,这次应该是脱离危险期了吧!”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轻柔的传进宁言州的耳中,他感觉到坐在床边的那个人站起身。
闭着眼睛的宁言州想抬起眼皮看看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但是双眼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应该是彻底退烧了,将军的身体正在好转,这脉搏摸起来也比前几天要强健了不少。”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乎是在回答之前那个人的话,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正切在宁言州的脉搏上。
“大人您喂下去的糖盐水对将军身体的恢复起了很大助益!”老军医赞叹的说道。
“宁大哥发了这么些天的高热,糖盐水能补充他流失的水分,您要是感兴趣,这糖盐水的配比方子很简单我等会写给您!”顾远华笑着回应老军医的话。
“这怎么好意思呢!”老军医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辞道。
“这有什么的,只要能帮到大周的将士和百姓,这小小的方子不算什么。您老到时候可要帮忙在军营里推广推广就行,您在镇北军里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军医,比我说的更可信呢!”顾远华恭维了老军医几句,见他起身离开宁言州的床边去写新的药方,便也就重新坐回宁言州的床边。
顾远华拿起放在床边的水碗,用棉签粘满水,仔细的浸润着宁言州干燥的双唇。“宁大哥现在有了好转,是不是可以进些米粥了?这两天就喂进去了水和汤药,这样下去我怕他身体扛不住。”
老军医一边写药方,一边头也未抬的回答道:“可以喂些米汤试试,如果将军醒了,就可以喂一些米粥。”
“好的,我记下了。”顾远华见老军医这样说,便知道宁言州是真的渡过感染的危险期了,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躺在床上的宁言州听到顾远华和老军医的对话,心里也放下了不少,看来自己这条性命算是保住了。他的意识又开始昏沉了起来,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人撬开自己的嘴,有一只管状的东西伸进自己口中,不一会儿就感到一股温暖的药液顺着管子溜进自己口中。
就这样一股又一股的药液被喂进自己口中,宁言州不知道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还是意识出了问题,苦涩的药液中竟然透着一丝丝的甜味。宁言州觉得是不是自己病的太重,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喝过药后,不一会儿他的意识又开始昏沉困倦,在他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方带着温热水汽的帕子,轻柔的擦过自己面庞,他能感觉到那个人擦拭的十分仔细和轻柔,每一片肌肤都没有错过。
接着他又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换药,腹部有人用东西在擦拭自己的伤口。一阵阵刺激的疼痛从腹部传来,直到那擦拭的东西离开后,刺痛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的凉意袭来。再后来他感觉到金疮药敷在肌肤上的熟悉之感,接着就是有一双小手在给自己腹部缠上绷带。
那股熟悉的肌肤触碰感,让他昏沉的大脑不禁又回想起几年前在赫连天堑山洞里的那个清晨。那双手触碰到肌肤上的感觉和现在的一样,一样让他的皮肤上仿佛生出了一丝丝的电流。宁言州的肌肉不自觉的就紧绷了起来,骤然紧绷的肌肉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让昏沉的宁言州眉头骤然紧皱。
顾远华专注的在给宁言州绑着绷带,并没有看到宁言州脸上神情的变化。当她系好绷带扣后,抬头才发现宁言州紧皱的眉头。顾远华伸出手,轻轻抚在宁言州紧皱的眉头上,试图抚平紧皱的肌肉。
就见宁言州那双紧闭了两天两夜的双眼,眼睑颤动似乎要睁开了似的。她激动地赶忙探头去看宁言州的双眼,期待他的苏醒。
几经挣扎宁言州终于再次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顾远华那张熟悉的小脸。面色苍白双眼下有浓浓的乌青,那双晶亮乌黑的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双唇干燥起了一层皱皮,干裂的能看到里面隐隐的血丝。
那双眼睛看到他苏醒过来,瞬间便迸射出激动的光芒。“宁大哥你可算醒了,真是吓死我们了!”顾远华的声音沙哑,但是却透露出激动的喜悦之情。
“清客,快去禀告伯父们一声,宁大哥醒了,请他们放心吧!”顾远华冲着营帐外的清客激动的喊道。
清客一撩门帘,探头看了看营帐内宁言州睁开的双眼,便激动的答道:“好嘞,少爷,我这就去通报。”接着就听到清客匆忙离去的脚步声从营帐外渐行渐远的传了过来。
“宁大哥,你饿了吗,这么些天没吃东西,我让人拿些米粥过来?”顾远华望着床上的宁言州,欣喜的问道。
宁言州还有些懵,意识还沉浸在过来见到顾远华憔悴不堪的面容上。听到顾远华询问自己,才慢慢缓过神,他想开口,但干涩生疼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他只得微微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