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春野渺完全不知道在她家斜对面的那条小巷里，自己的五个好学生在夜色中讨论出什么结果。第二天她到波洛时，降谷零正在把做好的三明治一一打包。
“安室先生辛苦了。”
春野渺看他在忙，自己进吧台弄了杯冰美式喝。
“牧野小姐昨晚没睡好？”
降谷零看她和咖啡还加冰下意识就想皱眉，但还好忍住了。
“嗯？”春野渺一愣，“没有啊，习惯了。”
习惯，降谷零在心里品味这两个字，当初在警校时春野渺喝冰美式就是她人尽皆知的习惯，当初有人怕挂科，希望她能捞一捞，合伙送了一周的冰美式。
“麻烦安室先生一个人看会儿店，我先走了。”
柯南准备好东西下楼，站在咖啡店外挥手，春野渺也就顺势提起安室透打包好的三明治离开。
“我们先去阿笠博士家——”柯南一路上拉着春野渺不停地说话，“阿笠博士是个发明家哦！其他人都在那里集合。”
“我们只带三明治，够你们吃吗？”
春野渺可是记得那个叫小岛元太的孩子，胃口不小。
“当然会有别的吃的！”柯南掂掂背包，“有小兰姐姐做的饭！其他人也会带吃的！”
“那就好。”
春野渺松下一口气，她做饭水平一般，恐怕完全不能满足这几个孩子们对美食的美好追求。
再看看降谷零，忽然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他在原世界人气会那么高了，心细体贴会做饭的角色有谁能拒绝呢？
凭心而论，春野渺拒绝不了。不过她对自己的定位始终看得很清楚——一个帮降谷零完成愿望的工具人。
组织铲除之后，世界意识就会把她从这里剥离。
应该不会再拖太久。
“牧野姐姐？”
柯南见她聊着聊着就走神，蹦起来伸手在她眼前摇晃。
“嗯？”
春野渺回神，“有什么事吗？”
“牧野姐姐你刚才在想什么，好专心哦。”
“没想什么，”春野渺自然不可能对他实话实说，随口扯出一个理由，“只是很久没有听过‘露营’这个词，还有点好奇你们要去哪里。”
“很久没有去露营过吗？”
“我身体不太好，也没什么熟人。”
她给的理由让柯南挑不出毛病，只能暂且相信。
“哇——牧野姐姐！”
“三明治三明治！”
两人一走进阿笠博士家的小院，孩子们立刻爆发出欢呼声，步美放下自己的背包，直接冲着牧野渺飞奔过来扑进她怀里。
灰原哀没有步美那么激动，但看见春野渺，表情还是明显高兴起来。
这一幕没有逃过柯南的眼睛。
“步美，先把包包收拾好。”
春野渺注意到吉田步美的背包还敞着口，抱着她走到书包旁边才把人放下，一扭头便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表情有些扭扭捏捏的茶发女孩。
“小哀？”
灰原哀很像宫野志保，春野渺一看见她就觉得喜欢。
灰原哀的眼睛亮晶晶的，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春野渺只当是这孩子害羞，摸摸她的头，下一秒便发现这小孩从脸红到耳朵根。
“……？”
春野渺歪歪头表示疑惑。
“孩子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阿笠博士开的是一辆甲壳虫，春野渺只好抱着灰原哀坐在一起。
春野渺没想到这几个小孩说的露营居然还会在公园里住一夜，更没想到他们居然也帮自己准备了睡袋。
“你们就知道我会答应对吧？”
几个孩子没一个敢直视她，最后还是灰原哀拉着她的手，眼巴巴地问她，“牧野姐姐，那你要回去吗？”
从这里也可以搭班车回市区。
“不回去。”
春野渺扛不住她的眼神，连忙点头保证自己留下来陪他们。
深夜，春野渺又梦见自己回到那个粘稠的营养罐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辅助面罩，她在里面根本无法呼吸。
粘稠的液体灌入呼吸道，钻入她的肺，像是被扼住脖子一样的窒息。
她在液体中无助地捶打着坚实的罐体，却只能慢慢陷入黑暗。
“！”
在惊醒的一瞬间春野渺就坐起身，隐约听见帐篷外有动静，一扭头，睡在她旁边的灰原哀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明天可能会到西多摩市的双塔摩天大楼……”
不远处的公用电话亭，灰原哀不知正在给谁打电话。
春野渺对窥探他人隐私毫无兴趣，从包里翻出两片药吃下后接着休息。
“牧野姐姐，我们今天顺道去西多摩市的双塔摩天大楼！”
“据说是离天国最近的地方哦！”
“离天国最近的地方？”
这倒是第一次听。
不同于其他几个小孩兴致昂扬，灰原哀不知怎么的，明显能感到她情绪低落。春野渺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抱着她，一遍遍地拍抚她的脊背。
凑巧的是，几人在门口遇上毛利父女和另一个发箍女孩。
“小兰姐姐！”
“那不是柯南吗？”
“喂喂！”毛利小五郎一见这几个小孩子就头疼，“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顺道过来看看啦。”
“园子，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波洛咖啡厅老板牧野渺小姐。”
“你好！我是铃木园子！我超爱你们家的三明治！”
铃木园子异常热情，还是个自来熟，春野渺感受到她的善意，也跟着笑，“感谢喜欢~”
“话说大叔，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啊？”
提起这个，毛利小五郎一秒正形，“这栋大楼的所有者是我大学的学妹常盘美绪小姐。在下周开幕前，特别招带我来参观的。”
“咦？怎么都没听说过呢……”
“就是啊，爸爸连我都没说过呢。”
“原来是要监视大叔的行动啊……”
趁着他们聊天之际，春野渺查明常盘美绪的身份——常盘财团的大千金。
本来就是借着别人的东风才进入参观，春野渺全程跟在队伍末端，保证自己能听见前方介绍的同时又不显眼。
常盘集团以电脑软件和电子游戏闻名，整栋大楼里最多的就是当下最新的电子游戏，也是几个孩子们最感兴趣的部分。
“这台机器可以看到十年后的自己哦。”
“原先生。”
春野渺侧目，一位戴着眼镜，疑似工程师的男人正向他们走来。
“这位是我们的总工程师原佳明先生。”秘书在一旁介绍。
“想看看十年后的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想！”
步美拉着阿笠博士第一个尝试，照片很快打印出来，阿笠博士那张没什么变化，但是步美的那张明显能看出少女抽条后的清秀可爱。
不同于其他人的跃跃欲试，柯南和灰原哀对这台机器都没什么兴趣，只有大家在夸赞毛利兰的时候，某位小侦探才缩手缩脚地挤进中心，伸出脑袋想要看一眼。
“接下来是灰原和柯南——”
“我就不用了。”
灰原哀和春野渺站在落地玻璃前，后者有些小大人模样，挥挥手示意几人。
“我也放弃。”
柯南心说十年后自己长成什么模样毫无悬念，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还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臭小鬼十年后的模样！”
柯南没想到自己躲不过毛利小五郎这一劫，被大叔抓起来摁在椅子上；灰原哀被几个小孩拖走，春野渺居然都没能第一时间抓住她。
但偏偏轮到他俩，机器出了问题，没能吐出照片。
柯南既庆幸又奇怪，倒是灰原哀看得开，“或许十年后这世上已经没有我们了呢。”
“各位，请跟随我前往七十五楼的宴会会场。”
一直为他们领路的秘书接到一通电话，随即引着他们去观景电梯，正好把几个小孩的注意力从柯南和灰原哀身上分散开。
来到这里参观本就是计划外的意外，春野渺本身没有太放在心上，与常盘美绪见面后的相互介绍也只是微微一颔首聊表客气，双方都没怎么用心。
更不用说常盘美绪介绍的这几位客人都多多少少有一点奇怪，她自然而然远离主场，默默退到宴会厅边缘看风景。
双塔摩天大楼正对着富士山，下方往来的车辆有不少，加之这里即将开业，还有一些宾客或是工作人员开着车，在楼下小停一会儿也没什么古怪。
所以一开始春野渺完全没把楼下停在正门口位置的黑车放在心上，这里距离地面有几百米，她只能看出是一辆黑车。
直到两位员工带着宴会用品上来，交谈间提到一句“保时捷356a”，春野渺突然察觉不对。
保时捷356a她只知道一个人会有——琴酒。
柯南听见消息就要做电梯去追，被春野渺眼疾手快一把薅住。
“如果你想去找的是一辆黑色的车，它已经开走了。”
柯南被她提着放在玻璃边上，确实能看见下方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众人逛完一圈便没了兴致，正好常盘美绪命人拿来宴会入场券，正式邀请他们参加正式宴会。
“太好啦！”
“牧野姐姐和小兰姐姐一定要来哦！”
“还有园子姐姐也是啊！”
“知道啦小鬼们！”
一群人吵吵嚷嚷，是春野渺很久没体会过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