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上级最近下达了一份搜集情报的工作，春野渺忙着这里，只听榎本梓说顺利招聘到一位服务生小哥，便放心的没去店里看。
等到她忙完这一阵，从自家客厅向下一看：嚯！客人像是又翻倍的样子！
带着好奇心，她把自己收拾收拾，装作普通客人一样在角落里落座。
榎本梓一眼就发现自家老板过来探班，异常熟练地端出一杯加冰美式放在春野渺桌上。
“谢了，”春野渺意有所指地往窗外看去，“不是说招到一位服务生小哥吗？怎么不见他人？”
“您是说安室先生？”
榎本梓笑笑，“他今天请假了——安室先生其实人很不错呢，只是据说家里情况有点复杂，偶尔才会请一次假！”
怕春野渺误会，她连忙解释。
“没关系，”春野渺摆摆手，“只要你觉得忙得过来就好。”
两人说话间，挂在门口的风铃“叮铃”作响，伴着一声雀跃的问候——
“小梓小姐，我来上班咯。”
春野渺瞳孔一缩。
这声音，分明是降谷零！
居然会这么巧，榎本梓招到的员工会是他。
“你快忙去吧，我就是过来坐坐。”
担心被降谷零认出来，春野渺连忙示意榎本梓不用太顾着她。
榎本梓不疑有他，收起托盘回到吧台。
春野渺喝着冰美式，耳朵却悄悄竖起来：
“安室先生，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家里的事情忙完了，所以就要赶过来啊，一会儿小孩们放学了又是一波高峰，小梓小姐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啊。”
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个多面颜，在组织里演波本的时候你可不这样。
没等春野渺把咖啡喝完，放学的小孩们已经涌入咖啡厅。
“安室先生，小梓姐姐！下午好！”
“下午好啊，步美。”
一帮小孩正巧坐在春野渺隔壁，其中一个胖胖的小孩高声道：“还是五份招牌三明治！五杯果汁！”
看起来是常客。
“元太，一会儿回家还有晚饭呢。”
“放心放心！我都吃得下！”
江户川柯南？
春野渺一愣，悄悄转过头用余光看他们。
元太、步美、光彦……她在心里一一把听到的名字和脸对上号。除开柯南，居然还有一个茶色头发的小女孩。
听孩子们说，名字是灰原哀。
倒是和当初在实验中心遇到的那个茶色头发的实验员很像，春野渺回忆着，不过那个孩子叫宫野志保。
可能只是长得像吧。
“大姐姐，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一回神，柯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桌子边，轻轻拉着她的袖子。
“嗯？怎么这么说？”
“之前没有见过大姐姐呢，而且大姐姐在悄悄看我们，但我们每天都会来这里写作业。”
“真聪明。”
春野渺本想摸摸他的头，却被小岛元太的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啊啊啊——”小男孩瘫在桌面上，“为什么又失败了！”
看上去似乎是一份手工作业，春野渺站起身，凑到他们的桌子前，仔细打量散落的模型。
“心浮气躁乃是大忌——我来看看吧。”
身后，端着托盘过来送餐的降谷零听见这句话，差点把手里的餐点扔出去。
这句话他只听一个人说过。
“啪嗒”把餐盘放在桌子上，他没忍住问道：“抱歉，请问小姐您的名字——”
“安室先生！”榎本梓正好看见这一幕，从吧台里跑出来，“这就是我说的老板啦！”
“你好，我是牧野渺，波洛咖啡厅的老板。”
“哇哦……”
几个小孩捧着脸，很是崇拜的表情。
“牧野姐姐就是老板吗？你好漂亮！”
“牧野姐姐我超爱波洛的三明治！”
……
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让春野渺几乎招架不住。
“牧野渺吗……”
人群之后，降谷零低声呢喃，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人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就是春野渺。
毫无疑问，就是她。
根本没有去想“教官是怎么从爆炸里活下来”之类的问题，降谷零满脑子只剩下“不能再让教官冒险”的念头，他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教官的痛苦。
失而复得的狂喜席卷了他，让向来冷静自持，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公安先生呆愣在原地。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
“嗯？怎么了？”
“安室先生刚刚在想什么啊？表情看起来怪怪的哦。”
柯南绕到降谷零身边，昂起头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降谷零脸色一黑，刚刚走神太明显，肯定让这个小子看出什么问题了。
不解释清楚，这小鬼肯定不会罢休。
“没什么，”降谷零眼神示意柯南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客人有点多，我先回去忙了。”
“辛苦。”
春野渺微微颔首，专心指导元太完成手工作业。
期间那个一直没说过话的茶色头发小女孩直愣愣地盯着她，眼神都不带掩饰的。
春野渺觉得奇怪，但鉴于对方是个一年级小学生，也就没多问。
“牧野姐姐，你喝的是什么？”
步美对她杯子里的咖啡色液体产生浓厚的兴趣。
“冰美式，要尝尝吗？”
吉田步美顿时变了脸色，“不不不！谢谢姐姐！”
她有一次误喝了爸爸的美式，差点被苦死！
春野渺看她一副对冰美式犹如看见什么洪水猛兽的表情，觉得好笑，听他们一口一个“姐姐”也觉得很有意思。
严格来算，她可是比降谷零还要大几岁。
不过“姐姐”总归比“阿姨”好听些，她也就没有纠正他们。
每天晚上有两波高峰期，一个是孩子们放学，一个是上班族们下班后过来打包晚饭。
降谷零不知跟谁学的手艺，改进后的三明治明显更受欢迎，两个人最后忙得团团转，根本顾不上和他们说话。
“呼……终于可以打烊了。”
降谷零撩起额前的碎发，解下围裙，“你们几个小鬼还不回家吗？”
灰原哀似乎有些怕他，见他走进，不自觉向柯南背后躲。
“我们的作业都完成啦！”
元太很兴奋，捧着自己的手工作业向他展示，“牧野姐姐指导我做好的！”
搭起来的手工模型，完成度很高。
春野渺笑笑，“这没什么。”
“老板——”
降谷零把话头调转向她，“怎么之前不见你来店里，我还以为小梓小姐就是老板呢。”
“我身体不是很好，就不常来，把店面交给小梓小姐我也很放心。”
她站起身收好东西，“小朋友们不急着回家吗？我请大家吃饭怎样？”
在这一带住了半年有余，一些味道不错的馆子她也知道不少。
“好唉！”
小岛元太的欢呼最大声，“鳗鱼饭！”
“小梓小姐和安室先生也一起来啊。”
春野渺仗着自己带着假发和眼镜，丝毫不慌降谷零会认出她——大不了咬死自己不认识他们。
抱着良好的心态，春野渺不慌不忙带着一行人走进自己订好座的餐厅，顺道还把毛利父女一起捎上。
吉田步美几个小孩子很喜欢春野渺，一直拉着她说话，故而也就没能注意到降谷零难掩灼热的视线。
“安室先生，能陪我去一趟洗手间吗？”
柯南赶在春野渺扭头前拉住降谷零，把他拉进洗手间的角落，踮起脚低声道：
“安室先生，你认识牧野姐姐对吧。”
不是疑问句，说出来只是用以确定自己的推论。
“怎么会这样想？”
降谷零还没意识到方才自己的目光有多么灼人。
“你看牧野姐姐的眼神……很热烈。”
柯南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这么个形容词，才觉得贴切点，如果不认识的话，这种眼神看人真的很像一个变态。
“我们应该是认识的。”
“啊？”
柯南半月眼疑问，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什么叫做“应该认识”？
降谷零抓抓脑袋，难得的烦躁，“我不知道……我没有证据，但直觉就是她。”
“‘她’是谁？”
柯南紧追不舍。
“我的教官……我在警校里的教官……算了，和你这个小鬼说这些你也不懂。”
“喂喂喂！”
柯南急了，怎么说到关键时刻停下来！不可以这样子的啊！
然而降谷零不为所动，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坐回位置上。
每个人的餐点差不多上齐，他俩回来的时间正好。
柯南挨着灰原哀坐下，发现她的表情也很古怪。
今晚怎么回事啊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
小侦探疑惑。
春野渺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和这么多人待在一起很长时间，脸色微微发白。
“牧野小姐，您身体不舒服吗？”
坐在她身侧的毛利兰很细心的发现她的变化，关切道。
“没什么事，老毛病了。”
说着倒出随身携带的药物，就着果汁吞咽下去。
她们俩的动作很小，却也没逃过降谷零的眼睛。
一直关注着春野渺的灰原哀亦然。
降谷零有些难过，对面坐着的女人既是他的教官，也不再是他的教官。
那个意气风发的春野渺永远被埋藏在七年前爆炸的废墟里，不见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