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在组织其他人的眼里，苏格兰出事后，“波本”和“莱伊”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
表面上还是“分功不均”，实际上是日本公安和美国fbi之间的尴尬。
或者说，日本公安单方面看美国fbi不爽。
“fbi能麻烦滚出日本吗？”
降谷零看着眼前带着黑色针织帽的男人，笑里藏刀，手上拿着的便当几乎要被他捏变形。
“我可什么都没干。”
赤井秀一摆摆手，示意自己真的只是凑巧在这个便利店买午餐便当，很不巧，收营员是出来伪装打工的降谷零。
不得不说，他有点佩服这个公安，一个人能身兼数职打着好几分工，居然还能及时完成组织任务。
他到底是进化掉了睡眠还是吃饭？赤井秀一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佩服归佩服，除开那一夜在天台上的特殊情况，日本公安和美国fbi之间终究隔着一层壁，两人互知身份顶多是彼此之间少针对一点，除非有朝一日真的能铲除组织时到了不得不合作的地步，他们是不可能在卧底期间随随便便消息互通。
“一共是1200日元，欢迎下次光临。”
赤井秀一打包票他没有听错，“下次光临”这四个字从降谷零的嘴里一个一个的蹦出来，充满了“再也别来”的味道。
结完账，赤井秀一背着装枪用的琴盒，一手拎着热好的便当出门离开，坐上停放在不远处巷子口的一辆不甚起眼的车。
“秀？”
坐在后排的朱蒂老远就注意到他，提醒卡梅隆打开车门。
赤井秀一上车后，卡梅隆又把车向后停了一点。
“组织最新的消息我整理好放在这个u盘里。”
一枚精巧的黑色u盘出现在他的掌心，“我们之前分析的没错，琴酒现在确实是行动组的负责人。”
“能查到更具体一点的消息吗？”
赤井秀一摇头，“组织近两年对于行动组比较倚重，重心也放在行动组更多一点，如果能抓获琴酒，说不定可以得到更多情报。”
詹姆斯小心把u盘收好，“目前已知组织有科研组、行动组和情报组，科研组完全和另外两个组别划分开来暂且不提，情报组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赤井秀一脑子里瞬间闪过几张面孔，他沉吟片刻，“试图通过情报组获取更多信息的可行性并不大，其中有不少神秘主义者，贸然试探反而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另外……组织里有一个日本公安暴露了。”
“什么？”
他的一句话引起另外三个人的疑问。
詹姆斯的反应最为迅速，“能不能用证人保护计划？”
“不，他已经被组织成员杀掉了。”
赤井秀一思考着威士忌小组被拆散前他和另外几人的相处，“威士忌小组在此之后被解散，目前我已经能跟着琴酒出任务。”
“重心还是在琴酒身上，”詹姆斯大概整理了一下思路，“如果我们能抓到他就好了。”
“有一个人……”赤井秀一思量着，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他在这里不便久留，交接完一些琐碎事项便起身准备下车，詹姆斯忽然叫住他。
“把重心放在琴酒身上，我们定好初步计划会第一时间联系，小心潜伏。”
“了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春野渺觉得最近赤井秀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次数变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赤井秀一的转变之下必然隐藏着其他的目的。但是每当她想找出点什么证据来证明这小子居心不轨的时候，却发现他给出的理由总是恰到好处，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家伙不会以为那晚天台上她什么都没听见吧？美国fbi探员可不会闲的没事跑到她这里来找存在感。
当然，这样也不是半点好处没有，比如至少不用那么频繁的和琴酒打交道。
“长岛冰茶，琴酒让你去医务室。”
赤井秀一敲敲春野渺的宿舍门，站在门外公事公办传递消息。
“谢谢。”
春野渺在暗中仔细观察了这位fbi好几天，勉强放下三分之一的戒备。既然对方暂时没有把注意打到她身上，那么还是不要交恶为妙。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少一个敌人岂不为一件好事？
琴酒找她的原因春野渺大概也清楚，无非就是到了“复诊”的时间。但是赤井秀一不清楚其中原因，他默不作声地跟在春野渺身后进入医务室，想要一探究竟。
躺上医疗床，研究员照例要帮她固定。春野渺正巧注意到站在她背后方向的赤井秀一，一下子坐直身体。
“能让莱伊出去吗？”
“怎么？你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
春野渺无言，愤愤看向琴酒。
她不想让这个家伙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没有？”
琴酒的视线从春野渺滑到赤井秀一身上，后者耸耸肩表示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春野渺面带不满，不轻不重等了他俩一眼。
复诊的流程大家都很熟悉，只有站在医疗床后方，能够不受遮挡看完全程的赤井秀一内心震撼。
这是他第一次对组织的生物技术有所了解。
不难想象这些技术一旦流出，会给全世界带来怎样的震撼。
“没什么问题。”
实验员熟练地把春野渺的束缚解开，带着记录下的数据匆匆离开。
春野渺的额头上沁满汗珠，扶着床一点点的适应疼痛。她没管琴酒和赤井秀一的反应，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琴酒这家伙是完完全全把她当工具使，生产队的驴都还有休息的时候！
她平等的讨厌每一个不给放假的上司！
赤井秀一天天帮琴酒传话确实给她省掉不少麻烦，但是也让她失去和琴酒拌嘴呛声的休闲娱乐活动。
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得兼，古人诚不欺我。
“长岛冰茶，能不能帮个忙？”
春野渺闻言，挑挑眉道：“先说来听听。”
“查一下东京都郊区的闲置仓库。”
“你查这个干嘛？”
春野渺觉得有些蹊跷，一个行动组的人操心这个干什么？
“前几天出任务的时候琴酒说组织想在东京另找一个地方做仓库，之前的几个因为苏格兰的事情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
“哦~你想在琴酒面前刷刷存在感？”春野渺上下打量他一番，没想到这个fbi还挺有上进心。
看在这段时间他四舍五入算是给自己帮忙的份上，春野渺不介意小小的帮他一次。
“明天你来找我拿资料吧。”
琴酒给她的工作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好。”
赤井秀一没多提另外的要求，估计是还有自己的考量。
上世纪八十年代日本泡沫经济之后，东京都郊外有不少空置荒废的房屋或是仓库，找起来并不麻烦，春野渺见缝插针把资料整理出来，第二天准时交给赤井秀一。
“喏，拿去。”
她对赤井秀一不感兴趣，更不屑于在这点资料上动手脚。
“谢了。”
赤井秀一草草翻过几页，看起来还挺满意。
“不送。”
春野渺示意他赶紧走，别妨碍自己工作。昨天好不容易摸到一点降谷零的消息，她还要帮着给他打掩护，同时还要追查诸伏景光暴露的细节。
在她眼里，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完全没有被放在心上。
直到三天后，琴酒突然怒气冲冲踹开她的房门，一枪打穿她的左手，春野渺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琴酒面色狼狈。
“又怎么了？”
春野渺捂着手从地上站起来，生物机械材料在受伤之后很快开始自我修复，机械“血肉”的生长又痛又麻，像是蚂蚁钻心。
“倒是低估你了，长岛冰茶。”
一个独眼的老头不紧不慢踱步进来——正是情报组掌权人，朗姆。
“我怎么了？”
本来只有琴酒出现，春野渺只当他们行动组出了什么岔子，现在朗姆也出现，倒是叫她摸不着头脑。
“你和黑麦威士忌是什么关系？”
□□的枪口顶上春野渺的额头，琴酒的脸色仿佛在警告她敢有半句假话就当场崩了她。
“莱伊？”
春野渺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我和他不是之前一直在威士忌组吗？”
“少废话，你前几天帮他查了什么东西？”
朗姆跟着靠近，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她。
电光火石间，春野渺明白自己很有可能是被那个fbi摆了一道。
但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
“他找我帮他整理一下东京都郊区的空置地产，说是组织有意向重新选址做仓库，想要拿着这些资料在琴酒面前刷刷存在感。”
火烧到自己身上，春野渺可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就把赤井秀一的原话倒出来。
“那些资料还有备份吗？”
“有。”
朗姆朝她扔来一枚u盘，“拷贝过来。”
单是拷贝还不够，两个人检查过一遍春野渺的电脑，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放过她。
“这是最后一次。”
琴酒离开前警告她，“再有下一次，□□会打在这里。”
他大力的用枪口顶住春野渺的额头，直到周围的皮肤发红才挪开。
“赤！井！秀！一！”
确保两人走远，春野渺低吼一声，怨气十足。
黑麦威士忌叛逃的消息很快在组织里传开，原本的威士忌小组只剩下波本一个人。
三个人里有俩都是“老鼠”，唯一被剩下的波本也难逃被怀疑的命运。
组织暂停掉波本的一切任务，并且把他隔离在基地里进行审查。
春野渺跟着他心惊胆战好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一遍遍复核他留在组织里的资料。
功夫不负有心人，组织把“安室透”的资料每一个字都扒拉开调查也没能查出半点嫌疑。经过半个月的审核，终于把人放出东京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