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风见，这段时间辛苦了。”
公园的某个隐蔽角落，降谷零递给风见裕也一罐咖啡。
“降谷先生……”
风见裕也见到自己消失半个月的上司，热泪盈眶，差点当场没来一段即兴演说。
“组织虽然取消我的监视，但对我的怀疑程度还是很高。”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需不需要……”他比划出一个手势。
“不行，”降谷零直接打断他，“我们对于组织的了解还不够透彻，他是一个根系庞大的怪物，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风见裕也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焦急，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降谷零及时安慰这个还不够成熟的下属，“fbi探员赤井秀一，就是因为在抓捕琴酒的过程中失误才暴露。”
“琴酒？”
风见裕也努力回忆降谷零传回的资料。
“行动组的负责人，他应该知道不少组织的辛密，有很大的追捕价值。”
“我们现在就能制定抓捕方案！”
风见裕也急忙表态。
“不急，琴酒刚经历过一次抓捕，这段时间戒心会很高，我们稍安勿躁，等我的消息。”
“可是降谷先生，这样一来您的暴露风险不久更大了吗？”
“没关系，”降谷零眯起眼，“我有办法。”
那个fbi摆了长岛冰茶一道，倒是给他提供了思路。
不说如法炮制，但整体思路也大差不差。
与风见裕也告别，降谷零回到自己又找的兼职便利店打工——之前那一家因为组织审查的原因，被迫辞掉工作，而且他也不想连累普通人。
组织告知他结束审查离开基地的时候，顺手就把新的任务发下来，连同之前暂停掉的任务一并交给他。对此，降谷零不仅不能表现出有半分怨言，还得表示“理解组织”。
琴酒也因为fbi的追捕计划被要求沉寂了一段时间，行动组出任务多是他在后方监督，由其他成员动手。
借此之便春野渺找出不少空子，逐渐摸透降谷零在组织里的行事风格。
况且行动组的绝大部分情报来源需要依靠情报组的帮助，“波本”作为情报组少见的全能型人才常常出现在行动现场。
——不管组织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相信他，这都是降谷零往公安传递消息的好机会。
一边是降谷零见缝插针完成公安的工作，一头是春野渺应付琴酒之余追在他身后疯狂扫尾。
好消息是降谷零无愧警校第一的出身，尤其是离开诸伏景光之后成长更为迅速，做事情愈加小心，一年多之后基本上不再需要春野渺为他做善后工作。
提起诸伏景光，自打东京港一别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春野渺也不是没有好奇过他的行踪，但当时降谷零那边的情况也很危急，导致她不得不先把诸伏景光放放，先全身心的解决降谷零的危机。
总归诸伏景光还活着，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秋天。
距离诸伏景光暴露已经快过去一年，在组织其他人的眼里，波本和长岛冰茶的关系有所缓和，没了一开始的针锋相对，时不时还能看到波本找长岛冰茶帮忙。
琴酒也重新出现在行动的第一现场，时不时帮行动组的那群奇葩收拾烂摊子。
一切活动看上去都回归“正轨”。
长期住在组织基地，来来往往的成员基本都能碰见长岛冰茶几次，也记住她“时不时发疯”的性格。
有人理解为组织实验的后遗症，有人觉得是她单纯看不惯琴酒一天到晚拿着枪威胁她，至于其中的真正原因，则就无人知晓。
“长岛冰茶，这是尾登进的行程资料，做一个监控规划出来。”
尾登进，最近和组织关系破裂的一位议员，背后牵扯到好几位人物。按照计划，将会在奈良秋日祭的演讲现场针对他们进行刺杀行动。
“收到。”
之前一直以为伏特加就是追着琴酒喊大哥的司机，没想到这家伙的计算机技术很不错，春野渺这一年来没少套路他帮忙。
奈良啊……
长期呆在房间没出过门缺乏阳光照射，又时不时接受几次组织的实验检查，春野渺的肤色居然从一开始接近小麦色变成苍白。
她边计算会场引起骚动需要用到的炸弹，边百无聊赖地想，当初在警校里，她还和正良尾升他们商量要去奈良看樱花，喂鹿。
现在好了，一群骗子们，甚至没能等到她回去。
但是降谷零他们几个人应该约好了要去神奈川看风景，伊达航这小子似乎还说过要去北海道办婚礼？
春野渺努力回忆他们几个人在警校找她闲聊时的许下的愿望。
她是没办法再和同期去奈良看樱花了，不过没关系，降谷零他们还有机会实现当初的愿望。
她会让他们五个好好的，降谷零也不会重蹈覆辙，成为那个孤独的“zero”。
“我把具体行动方案传给伏特加了，这是当天的规划，掐准时间找人在这几个位置准备好炸弹就行。”
信息中心遇上琴酒，春野渺不得不重新给他解释一遍。
“时间呢？”
“什么时间？”
“你刚才不是说要掐准时间？没写明吗？”
这家伙自打苏格兰和莱伊两人之后就天天防着我！
春野渺意识到琴酒对自己的戒心极高，一手端着电脑，一手抽开一把椅子当着他的面开始计算时间。
“如果你能保证行动组的那群家伙不会再出什么意外，那么我的时间就绝对没问题。”
“还有，不要再搞错我的炸弹当量了，谢谢。”
她在暗讽基安蒂有一次拿错炸弹，差点把自己一起炸掉，最后还是她去收拾的烂摊子。
“你的数据没错，我就不会让他们搞错。”
“希望如此。”
春野渺敲下回车键，“全部发给伏特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和这个天天寻思找出她马脚然后弄死她的家伙多待。
“明天，你跟着一起走。”
“我去干什么？看基安蒂他们表演现场失误吗？”
琴酒没理会她的嘲讽，“不是不放心他们做事吗？你去现场监督。”
不放心他们？春野渺在心里冲着他翻白眼，应该是琴酒不放心“长岛冰茶”才对！
但琴酒给出的理由长岛冰茶无法拒绝，当天晚上，春野渺还是和其他人一起，坐上出发前往奈良的车，摇摇晃晃四五个小时，趁着夜色来到山里进行埋伏。
出乎春野渺意料，降谷零也在。
看见他的第一眼，春野渺有一丝慌乱，没有想到这次任务怎么会需要情报组的人出面，但她很快镇静下来，装作淡定的样子走到一旁去清点带来的炸弹。
不对！
哪怕炸弹当量只有轻微的差别，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和手感。更不用说细小当量差距也会在爆炸时造成巨大的差距。
这些炸弹根本不是她计算出来的当量，是谁动了它们？
春野渺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保持着检查炸弹的姿势环顾一周——
不远处，降谷零和她的视线对上。
公安先生目光幽深，表情微妙。
“……”春野渺嘴巴微微张合几下，终究什么也没说。
这些炸弹是降谷零动的手，他应该有自己的思量。
想通这一点，春野渺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站到角落，默默降低存在感。
看看这小子到时候想干什么。
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反正琴酒天天怀疑长岛冰茶，再让他多怀疑一点也无所谓。
琴酒点过几个人按照春野渺的方案去安装炸弹，其余人也找到自己的位置就位。
春野渺不是具体行动人员，本来应该待在车里跟着伏特加再一起盯监控，但多出一个降谷零，干脆胡乱找一个理由跟行动人员一起潜伏在外。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阳光落在秋叶上，泛出金色的霞光。
尾登进很是看重这一次讲演，一大早便有水星人员过来准备安排，提前找好的观众也陆陆续续到场。
大概十点左右，尾登进本人到场。
演讲开始不到五分钟，“嘭”一声，站在中台上的尾登进和第一排的几位人物，齐齐变成一朵灿烂的血花。
这可不是“一点骚动”，而是彻彻底底的恐慌。
后方的人群四散奔逃，人们相互推搡，美好的秋日祭瞬间变成血腥地狱。
琴酒震惊之余见任务达成，本打算直接命令撤退，谁知当地警方用一种堪称异常的速度赶往现场，并且迅速封锁附近一带，让埋伏在山上的成员们瞬间陷入被动。
“大哥！来了好多警察！他们提前有准备！”
“真是麻烦。”
琴酒一边命令其他人抓紧机会撤退，一边观察着下方警察们的动向。
记忆中那些效率低下的警察今天仿佛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行动有序，一队人维持秩序，一队人处理现场，另有一队人迅速朝山上靠近。
眼见着两方即将相遇，琴酒不得不扔出一枚烟雾弹作为掩护。
同样的，也让警方断定山上有人。
一方急着撤离，另一方急着抓人，两拨人一时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拉锯战中。
“从南边走！”
琴酒远远扔出一颗手雷，扭身向其他人下达命令。
警方似乎知道他们规划的道路，好几次都差点让他们追上。一群人有些狼狈的逃到偏远的公路边，大气还没喘匀，琴酒的□□就先“咔啦”一声上膛。
“琴酒你干什么？”
基安蒂看着他枪口无差别扫过所有人，表情惊怒交加。
“伏特加，说说今天的行动规划案，有哪些人见过。”
“长岛冰茶把资料传给我之后只有波本说要和已知情报核查一遍，其他人都是直接听从指令的。”
“波本，长岛冰茶。”
琴酒的枪口动了动，示意两个人站出来。
春野渺镇定自若地走到琴酒面前，沉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