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你会的倒是挺多。”
作为情报组势头强劲的新人，安室透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去获取自己想要的情报。
“……还好吧。”
长岛冰茶下意识以为他在嘲讽自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贝尔摩德对你很重视，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么进入组织的？”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就算是今天不告诉他，安室透迟早也会自己查出来，长岛冰茶索性无意隐瞒，“两年前我一睁眼就在实验室里。”
“两年前？”
安室透心头一震，猛然踩下刹车，长岛冰茶猝不及防，额头直接磕上电脑。
“两年前，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短暂的震惊过后，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刚刚是红绿灯，车速有点快，你没事吧？”
长岛冰茶第一时间检查过电脑没有损伤，便摇摇头。
短短的几秒钟，安室透心跳如鼓，他一边深呼吸平复心情，一边用余光去瞥长岛冰茶。
“你想套我的话。”
埋头工作的人突然冒出一句话，吓得安室透立刻把多余的眼神收回去。
“你想知道我的来历。”
长岛冰茶每一句话都用的肯定句，语气满不在乎，仿佛主角不是自己，“我不记得。”
“什么？”
这下子倒是安室透有些糊涂了。
“我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你找谁都没用。”
她的目光落在安室透脸上，“所以别再问我了，也许你自己查都比我知道的多。”
这番话说得安室透有些尴尬，他忽然意识到可能整个威士忌组的小心思都没有瞒过长岛冰茶，她不仅看着他们仨做些小动作，甚至心甘情愿的配合。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组织的水很深，像你们这样崭露头角的新人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别想着打破砂锅问到底。”
“哈哈……”
安室透挠挠头，“那还真是……谢谢了。”
长岛冰茶说完这句话便又埋头工作，唯有开着车的安室透迟迟依旧心跳如鼓。
在他的眼里，长岛冰茶的重要程度再次上升，一个失去记忆却又对组织高层有所了解的人，无疑是一个高质量的利用对象。
而且从对话里能听出，长岛冰茶对组织的感情并不深。
方才她一句“两年前”着实吓到他，那双棕红色的眼睛让他不可避免的回想起春野渺。
只是春野渺……安室透眼神暗了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两年前的那场爆炸，从他搜集到的消息得知，警方在后续救援中把废墟翻了个底朝天。
纵使他有千百个不愿，面对搜救证明，也不得不相信春野渺已经牺牲了。
“波本小心前面！”
长岛冰茶的高声提醒一下子惊醒安室透，他猛打方向盘刹车，堪堪停入车位没有伤及路人。
“你还好吗？”
长岛冰茶关心道：“感觉你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
“没事。”
安室透靠在椅背上，一手遮住眼睛，抬起另一只手冲她摆了摆。
“那好吧。”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因为这场简单的交谈就好到能够交心的地步。
苏格兰和莱伊就位，长岛冰茶迅速行动，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着，看的安室透眼花缭乱。
“哒。”
回车键落下，长岛冰茶探身对着安室透拿着的手机发出讯号。
大厦内的两人行动的同时她也没闲着，要接管整座大厦的监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目标确认死亡。”
“你们出来吧。”
安室透看着实时定位指挥着两位同伴。
“呼……”
长岛冰茶抓了抓自己的齐耳短发，长舒一口气，“搞定了。”
不出两分钟，远处的大厦肉眼可见混乱起来，安室透确定任务完成也不多再耽搁，一脚油门转向撤离。
经过几次合作，安室透不得不承认琴酒和贝尔摩德说的没错，长岛冰茶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
只要涉及到技术方面的任务，没有她搞不定的东西。而且没有出现过他们口中的“抗令”行为。
今天晚上需要他们俩去窃取一份文件，用以威胁某位议员。
这是情报组的工作，苏格兰和莱伊都没有跟着。
“你在这里盯着监控和定位，我进去动手。”
安室透与长岛冰茶完成对表，扭身消失在夜色里。
“顺着那根管道爬上二楼，进去是洗手间，你抬头正上方就是通风管道，进去就好。”
后座摆着两台电脑，微光映亮长岛冰茶的脸。
“这里有一个分叉口，走哪边？”
“左边，下一个分叉口有斜坡，小心些不要弄出动静。”
“收到。”
车停在一处密林里，除去两人简短的对话，只有些虫鸣作伴。
“在向右上走一个斜坡，大概三米左右有个出口，下去之后就是存有文件的房间。”
“找到了。”
安室透微微喘息几下调整呼吸，“这里有三个保险柜。”
“打开摄像头。”
电脑上很快出现画面。
“左手边第二个柜子，打开，最上层从右往左数第三个才是。”
“了解。”
隔着屏幕，长岛冰茶看着安室透按照指使小心翼翼地捧下装有文件的方盒，旋钮密码锁。
“总共有三份文件，中间的那份才是我们想要的……糟了。”
“怎么了？”
“你先拿到文件，原路返回就是，我马上过来。”
长岛冰茶合上电脑，飞身下车，顺着刚才安室透的路线钻入通风管道一路向上。
“什么人！”
距离安室透所在的房间大概还有两个分岔口的距离，长岛冰茶遇上一个保安。
她没有一句废话，侧身躲开对方一拳，顾不得保持安静，借助通风管的坡度把人一脚踹下去，接着往前疾行。
“波本！”
拐角多了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安室透，长岛冰茶连忙示意他跟着自己跳进另一间房。
此刻门外已经能听见其他保安的脚步声，长岛冰茶紧紧拉住安室透地手腕，耳朵贴着门板，屏息敛声听着门外的动静。
“走！”
她“唰”的拉开门，扯着安室透迅速跑过走廊来到另一个房间，拉开窗户翻手站上窗边，“上来，跳下去。”
安室透探身一看，“二楼？”
“快点！”
长岛冰茶误以为他是害怕，面上露出焦急之色，弯腰直接把他扯上来。
“相信我一次。”
拉扯间身后的木门已经被撞开，长岛冰茶摁住安室透不让他回头，抬手对着身后开了一枪，也不管打没打中，半抱着他直接跳下去！
“扑啦啦——”
两人在楼下的灌木丛里滚了一遭，长岛冰茶地反应比安室透还要快上一步，全程拉着他的手就没松过，拉着他站起来就跑。
“上车！”
坐上车，安室透甩掉身后的追兵，两人才放松下来。
“文件拿到了吗？”
长岛冰茶最后时刻赶去救急，没看见安室透后来的行动。
“在这里。”
从怀里拿出差点让他翻车的文件袋，安室透直接把它丢在车上，“明天交给琴酒。”
有一段时间没去基地，长岛冰茶一想到要和琴酒甚至贝尔摩德见面就颇为头疼。
“能麻烦你去吗？”
“嗯？”
安室透扭过头，“你不知道吗？我们俩都要去。”
“好吧……”
长岛冰茶捏捏眉心，“我知道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和基地里的那些人再也不见。
“刚才你开枪了？”
尽管枪上装有消音器，但出膛的那一瞬间难免会有声音。
“嗯。”
长岛冰茶手里摆弄着一个模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你……”安室透想问她都没有瞄准能保证打中吗，可一对上对方的视线他就知道了答案。
“我能听出来方向。”
长岛冰茶伸出一根手指点点自己的耳朵，“有的时候用枪不一定需要依赖眼睛。”
这是相处这么久以来安室透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笑意，尽管那只是很浅淡的一丁点。
此时距离规定的时间也不剩下多少，安室透把车停在路边，两人凑合着眯了一小会儿直奔组织基地。
“琴酒，你要的资料我拿来了。”
安室透直接把资料丢过去，琴酒抬手接住，打开随意看了一眼，确认文件无误后一指站在安室透身后几步的长岛冰茶。
“你过来。”
“有任务？”
长岛冰茶上前，“是什么？”
琴酒脸上冷冷一笑，“看来你在威士忌组过得挺自由？”
“琴酒你什么意思？”
安室透直接呛回去。
“你忘记了吗？长岛冰茶，”忽视安室透的话，琴酒的注意力依旧在长岛冰茶身上，“你该‘复诊’了。”
“复诊？”
琴酒像是才注意到安室透似的，“你也过来看看吧，对工具有进一步的了解有助于你们对她的使用。”
“知道了。”
不等安室透做出回应，长岛冰茶先一步走在前面，熟门熟路地找到基地这边的医疗室。
安室透进去的时候，长岛冰茶已经换好衣服在医疗床上躺好，房间两侧站着好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实验员，正各自摆弄一些仪器或是药物。
“近期有不适吗？”
“没有。”
“义肢有受伤吗？”
“有擦伤。”
“恢复程度呢？”
“能够完全自愈。”
……
开头是一些很平常的问话，接着为首的老人指挥两位实验员走近，手法熟练地从关节向下五公分的位置卸掉长岛冰茶机械的肢体。接着剥离一小部分关节部分的皮肤。
不巧，安室透站的位置差不多能把他们的动作看清楚。
被掀起的皮肤下方并非纯机械，也不是常人那样的血肉。
看起来更像机械与血肉长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张嘴。”
接好仪器，其中一位又从托盘里拿出一个装有探头的仪器顺着长岛冰茶的嗓子直接顺进去。
“生物材料无排异反应。”
“心肺功能正常。”
“神经通路正常。”
做完一系列检查，实验员拆下仪器管线，就这么把长岛冰茶晾在一边，由她自己把肢体装好。
“走吧。”
直到长岛冰茶拍拍他的肩膀，安室透才如梦初醒。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超前，他竟一时看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