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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毛骨悚然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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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迪亚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比死亡更让她感到恐惧。

    梦里的氛围,压抑得透不过气来。莉迪亚坐在冰冷的木椅上,一群头发为深红色或是纯黑色的孩子们围坐在她身边,她正用动听的歌声一遍遍教着这群先天性五音不全的孩子唱最基础的《小星星》,而就算是最简单的曲调,他们也唱得撕心裂肺的。

    莉迪亚扶额叹息——现在的她,成为了全职太太,有了一支足球队数量的孩子,全都是以自己离去的音乐剧团成员的名字命名的,本该是一件还算快乐圆满的温馨童话,但那些奶声奶气的童声环绕在莉迪亚的身旁:

    “妈妈妈妈,我们被同学嘲笑了,他们说我们是丑八怪。”

    揍回去,一定要揍回去……自己的孩子绝不能是怂包窝里横,莉迪亚甚至有了线下对线单挑的冲动。

    “谁敢说我们怀特家的孩子是丑八怪呢……”

    但是,当她俯下身看向那些孩子时,她感到了一种错愕感,下巴险些脱臼——那些孩子,虽然皮肤白皙,有着向她一样勤快打理的发质,但一个个都摆脱不了可怖的鹰钩鼻。

    “他们笑话我们是鼻涕精!”

    一张张纯真无暇的脸上挂满了未尽的泪痕,孩子们异口同声、发自肺腑的话语再次直勾勾戳向了莉迪亚的心扉。

    她看向四周,破旧的砖墙,雨从房顶的黑窟窿洞一滴滴掉落,砸在破铜盆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

    蜘蛛尾巷的女主人,抱残守缺……

    更可怕的是,时代恐怕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而家里的设备与麻瓜社会完全脱节,这意味着各种事物都要莉迪亚亲历亲为。

    莉迪亚一定被诅咒了,梦中的她找不到自己的魔杖,一定是可恶的老家伙为了防止她逃跑而刻意拿走的,她想要离开家门,但到了某个固定的范围,双手无法触碰到近在咫尺的柏油马路,也无法向正在遛狗的邻居招手求助。

    因为他想,所以没有人能找到她。

    莉迪亚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痛快,面对嗷嗷待哺的孩子,她只能凭借一如既往的修养来悉心照料——才怪。

    莉迪亚在种满乌头的院落中狠下心来,乌头可以熬制魔药,但在麻瓜的认知中它具有剧毒,莉迪亚生吞了几株,含恨而亡,终于从梦中解脱出来……

    意识回到床榻上的躯壳中,巫师和麻瓜都会做梦,而麻瓜们运用心理投射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解析,最为知名的一点是弗洛伊德派,如果你是个女性,和如此多的孩子一起生活意味着(莉迪亚对斯内普有所欲求)……

    咳咳,算了,莉迪亚是个巫师,要用巫师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所谓双重标准,就是用自己舒心的方式来看待问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事发生,平平淡淡才是真。

    (后话:梦就是梦,不要想太多。哈利梦到小天狼星有危险执意去救结果中了圈套,而莉迪亚对梦选择假装无事发生。)

    莉迪亚安顿好受惊的状态后,又一次踏上了那所量产无数出色的英国巫师的古朴老校……

    里德尔利用精神意念潜入并顺利干扰了莉迪亚的梦境,创造出了这一幕幕惊心动魄的闹剧。

    是的,他需要衡量忠诚的仆人和概率成为仆人之间的利害关系,根据他对斯内普贼心不死的了解,他一定会提出这个愿望的,十二年前没有得到,这次一定要趁热,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然而,这个梦境中莉迪亚的反应非常有趣,让里德尔想要再增加一些弹性施压,例如在她服下乌头后忽然用惨白的拼接大脸和油腻的头发进行闪现攻击。莉迪亚的决心也无比明朗——宁死不屈。

    洛哈特先生没有消除自己的记忆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莉迪亚再也不敢正视自己衣橱里的博格特了——她担心从里面蹦出一个对她穷追不舍的斯内普,和那些可怕的根本不该存在的孩子们。

    事实上,衣橱里的博格特还没有蹦出来,真正的斯内普本人已经在用两个指节邦邦扣门了,这种情况,想假装无事发生都无从谈及。

    “怀特助教,你最好快点来处理你主演的那场闹剧(烂摊子)。”

    “啊?”莉迪亚脸上的表情从嫌弃变成了惊愕,她立刻闭上了嘴,不会那些梦里的孩子争先恐后来霍格沃茨报道了吧。

    庞弗雷夫人慌了神,她从来没有遇到如此焦灼的情形,像只老母鸡一样在原地不断踱步,站在帘子旁的罗恩和赫敏的脸上也写满了担忧。

    哈利的眼睛仿佛泼洒凌乱的颜料瓶一般,伴随着大量魔力溢出来,让他的每只眼睛呈现着异样的黄绿相间的颜色。

    莉迪亚舒了口气,还好梦没有变成现实。

    “哈利,隐形眼镜半夜睡觉是要摘的啊,不然角膜会缺氧,就不只是眼睛颜色紊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一晚上没有摘隐形眼镜,哈利的眼睛已变得十分干涩,难以徒手取下来,莉迪亚用飞来咒将大半瓶麻瓜护理洗液带过来,倒在小小的瓶盖里,请哈利自己尝试。

    斯内普紧紧盯着哈利的举动,他艰难地扒开上下眼皮,拇指与食指并用,对着眼睛最脆弱致命的地方,向中间捏起,那两只染色的黄绿隐形眼镜终于水落石出,他的举止渐渐和缓下来(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自己最爱的湖绿色眼睛)。

    哈利的视力又恢复成了二十厘米外人畜不分,对着桌上的一个矮胖蒸馏瓶连声道谢。

    赫敏立刻用轻松的口吻调侃道:“我就说没事吧,我们自己就能处理,下次你先和我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纳威一大早起来晨练(实际为憋着一大泡晨尿),看到哈利的眼睛变色了,立刻告诉他这个可怖的消息,哈利一狠心,将四柱床上睡得正香的罗恩叫醒,起床气正旺的罗恩觉得大事不妙,自己睡不着别人也别想睡着,就揪着哈利来到庞弗雷夫人这儿了。

    之后,罗恩觉得有些不妥,又回去找赫敏商量,或许就是这时斯内普前去慰问哈利的“伤势”,然后请来了“罪魁祸首”。

    “对了。”莉迪亚的手中出现了几摞加起来厚厚的笔记,是奇洛教授的麻瓜打印版,莉迪亚还是习惯使用圆珠笔圈圈点点,这些详细的批注一定会有所作用。

    “这本书你们拿去看看,里面有不少麻瓜生活常识,作者起码是个正规的麻瓜研究教授,当然,追麻瓜女孩那部分可以跳过,有点过于老套和矫情做作了。”

    斯内普懵了,在他眼中,洛哈特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战后他临危受命,在霍格沃茨身兼数职,一边是魔药学教授,一边是斯莱特林担任院长,也自然而然地与其他教授一同讨论过洛哈特的天赋——有天赋,但爱出风头,总能做出让人眼前一黑的设计,毕业后便前往国外深造,与霍格沃茨再无瓜葛。

    那么,只有另一种推理可能了——莉迪亚是蛊惑了洛哈特的身份不明的奇妙女巫,她坚持使用麻瓜那一套繁冗礼节,将简单而稀松平常的生活过得一波三折。

    她从不使用保暖咒,明明动动手指就能烘暖胸腔,使身心放松,她偏偏要磨练体力,以极快的麻瓜体力能锻炼出的速度跑动。

    她会慢慢阅读厚厚的羊皮纸书籍,在从中提炼出一些信息,记录在她从麻瓜世界带来的正反面都油得发亮的白纸上,这是斯内普用类似倒挂金钟效果的反咒从天花板与墙围交界的地方缓缓垂下脑袋一叶障目隐匿自己的身形,跟踪得到的结果,具有一定的可信度。

    在洛丽丝夫人前来巡视时,她会放下手头的全部活计,改用从决斗俱乐部的草药库存中缬草手工加工成的铃铛球,和这只身材娇小、行动敏捷的猫玩得忘记时间,甚至连哑炮费尔奇都夸耀起这个温柔细心的小姑娘。

    这是作为观察者的觉悟,斯内普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这种窥伺欲的反社会调查在麻瓜社会会被条纸盯上。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自己这个斯莱特林院长应当以身作责。

    当然,在险些与桃金娘谈笑风生时,他还是保留了一点儿绅士(无赖)的底线。

    总而言之,一个半月的时间里,斯内普摸不清莉迪亚的目的,但他还是找到了她对哈利动手的机会——她缺席了两天的决斗俱乐部特别活动,而在接近尾声时姗姗来迟,直奔哈利所在的休息室,事情一定有所蹊跷。

    事到如今,只能见招拆招了。作为魔药大师和一等一的黑魔法专家,他有信心破解这个局,斯内普的步伐无比轻快,迎面撞上了莉迪亚心虚的表情——时机正好,他一定能揪住她的小尾巴,将真相查得水落石出。

    不过,在凝视她的眼睛时,他却套不出什么情报来,她的脑海中写满了对斯内普本人的厌恶、嫌弃和反感,甚至连洛哈特史诗都不愿意再给他放一遍了。

    ‘很好。’斯内普的嘴角疯狂上扬,他很想看看这场戏会怎样演下去。

    在看到隐形眼药水时,斯内普微微撇嘴,他不了解麻瓜的发明,更不理解堂而皇之把麻瓜用具带到霍格沃茨之人的用何居心,笔记……

    难道她的目的是特意做了笔记,误导哈利上套吗?可这些笔记纸,斯内普早就悄悄借阅过了,字迹与批注很潦草,让他“受益匪浅”,她还特意在“水和酒精都是小分子物质”后标注了“麻瓜小学五年级兴趣班化学”。

    当然,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尤其是过度关注一件事时,斯内普很久没有轻点自己高级魔药仓库的存货了,而霍格沃茨的学生逮着这一只油乎乎的肥羊薅羊毛是传统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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