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大姑娘这是来做什么的，显摆她找了好婆家？”大姑娘一走，林氏就过来了。
纪希到是猜到这大姑娘的心思，只没说给林氏听。林氏是个真心思浅的，听话也只听话音，根本琢磨不出什么来。
把人哄回去了，纪希这才开始想。
大姑娘有些心思，只是不深。若她真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没准就绕进去了。
她的目的到是简单，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肯定是看透了那王仁的本质，不乐意跟这样的人了。
出身是好，可人品太烂，自已又没本事。大姑娘还是小姑娘，对未来满是憧憬，哪甘心跟这么一个哪哪都扶不起来烂泥过一辈子。且还不是正妻，只是个妾。
跟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未来？还不如嫁进商家呢。
可这事不是她不愿意就能行的，季老爷一心巴结上王家，哪容得她不愿意？她的生母可没主母的底气，说不愿就不愿，还能推别人出来抵。所以，她就只能自己想法子。
二姑娘她不敢下手，而往下，自然就看到了她。只怕那王熙凤今儿会来这里，也是她动了小心思的。
原身长得确实不俗，可以说这几个姐妹之中，她长得最好。之前还因此受了不少委屈……至于年纪小？这要么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要么就是她知道，王仁不忌讳这些，甚至可能有这种偏好。
不管是什么吧，她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但这事她不能主动，她不能跟主母说，她不想给王仁当妾，让三妹妹去吧。别说主动去说，便是想也只敢偷偷的想。
可她又确实不想给王仁当妾，这才来了她这里。先是诱惑，说了一堆王家的好，是季家比不过的，是想也想不到的富贵尊荣。引起她的贪婪之心……
又口口声声只说嫁，不说纳，这便是骗。造成一种她嫁过去是当正妻的假像，于她们这样出身的人，嫁进这样的人家，那是一步登天了。
然后又点出关键，她之所以能嫁，是因为王仁摸了她的手。使得她名声有瑕，王家不得不娶。但若是有人跟王仁关系更亲近一些，不就可以取她而代之？
内宅里多少阴私便是这么回事，府里大公子娶的那个良妾，便是这么来的。所以这个她并未细说，只是轻轻一点。别说纪希明白，便是原身肯定也能想得到。
而最后，又说她跟王仁明天有约，时间地点说的那么清楚……但凡脑子不好使的，为了那泼天富贵，少不得要谋算一下。
而她既有此心，只要她去了那地方，定有法子使之成事。如此一来，原身便成了抢姐姐好事的心机女。而季老爷除非不要脸面，将两个女儿都送给王家，否则就只能选其中一个。
选谁还用说，自然处心积虑争抢之人。
大姑娘肯定会主动礼让，搏得美名。如此一来，摆脱了王仁，还成了受害者，又得美名……
小小年纪，真是难得她能算计至此！可惜，她已不是原身，她算计一场，什么也改变不了。
………………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算计我。”王熙凤那边一回去，便呸了一声。
平儿小心上前：“姑娘，谁算计你了？”
“还能是谁，还不是那个下流胚子。”
平儿：“姑娘说的是季家那位大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没明白呢。好姑娘，你跟我说一说吧。”
王熙凤哼了一声才道：“你道她今儿为何引着我去见那位三姑娘？”
平儿：“许是想奚落下那位三姑娘？那三姑娘长得那般好，那大姑娘以往该是十分羡慕的。如今那三姑娘成了那般模样，而她又与姑娘您亲近，自然要去显摆的。”
一边的喜儿感叹道：“要说这季家的几位姑娘，属那位三姑娘长得最好，可惜了。”
这话王熙凤却是赞同的：“那么标志的人儿，待来日长成，不知会是何等出色。可惜摊上那么个下流胚子当亲娘，好生生的人儿，竟是毁了。若是不毁，来日到能许她个不错的前程。”
安儿端着热茶进来：“姑娘心善。”
王熙凤：“到不是心善，只是舍不得这么个人物落到不堪的下场。倘或她脚好好的，这次我怎么也要将她带走才行。”
哪里是什么心善，不过是喜欢颜色好的罢了。
安儿：“万般皆是命！她命中该是如此！”
平儿又问：“姑娘说那大姑娘算计您，到底怎么个算计法？您好歹说给咱们听听，免得下次再上了她的当，给姑娘丢人。”
王熙凤横了她一眼，却也解释起来：“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定是发觉哥哥与我一般，都喜爱颜色好的人。她前些日子往前凑，一心想巴上哥哥，如今怕是又改了心意。所以引着我去见那三姑娘。若是我待那三姑娘不同，必会引起哥哥的注意。若是哥哥想要纳她，季家自然不介意换一个人……”
“呸，也不瞧瞧她自己是什么模样，也敢瞧不上哥哥。”王熙凤对自己哥哥是嫌弃的不行，却看不得别人嫌弃，尤其是这么一个出身的庶女的嫌弃，更是刺了她的眼了。
平儿：“还得是姑娘呢，要叫我可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王熙凤得意道：“你才见过多少人。”
安儿便笑道：“姑娘既然看穿了她的算计，自然不会顺她的意的。”
王熙凤轻叹一声：“先不说那三姑娘确实叫人可怜，便是她那年纪，也不该卷进这些肮胀事里来。”她的哥哥确实不是什么良人。“本就是可怜人，何苦再去添些苦楚？罢了，给这苦命人留条活路吧。”
平儿：“姑娘的善心，那三姑娘若是知晓了，很该来给姑娘磕个头才是。”
王熙凤：“我又不图那些个。不过是见不得那起子小人罢了。”旋又摆手：“罢了罢了，说不定人家不稀罕呢！”
她也就瞧着人家长得好，才这么一说。其实人家到底什么心思，谁又知道。万一也是个跟大姑娘一样的呢？那她还阻了人家的青云路了呢。
一时间，到有些意兴阑珊起来：“罢了，且看着呗。”
看呗，纪希反正是不掺和的。不管大姑娘怎么算计，她不接招，都是白搭。除非她有能耐直接把人塞她屋里来，真要那样，她就敢直接把人弄死，保证他们连尸体楮了找不到……
好在大姑娘并没那么大的胆子，或者说她的勇气仅止于算计她，再多的便没有了。
转眼到了王家要走的时候了。
王家要走，季家却一副要搬家的模样。这正院里人来人往，搬进搬出。
林氏这几天也跟着焦心：“这可怎么办啊，老爷太太这是要搬家了么？怎的没人来通知咱们？”
纪希拉着她的手：“便是老爷要搬家，咱们留在这里不好么？”
林氏猛的看着过来，“你又说什么胡话？”
“姨娘知道的，这不是胡话。老爷是商人，最看重的是利。我们母女于老爷，已没有任何价值。又如何会费心费力的将我们带着？留在这里多省事，不需人费心，花用更是有限。”
林氏眼泪又落了下来，半晌猛的抬手扇自己的脸：“都怨我，都怨我。”
纪希没去拦她，几个月了，这是林氏第一次自省，且依旧不是因为害了女儿，仅是因为这一切导致她被季老爷放弃。
没过几天，到了出行的日子。
王家本是客，他们自然要走。季家也一堆人要跟着走的，季老爷，太太，嫡子嫡女，大姑娘以及她的姨娘。还有季老爷眼下最宠的一个姨娘也一起带着。还有一些忠仆，也是拖家带口的带着了。
乱糟糟一上午，人终于都走了。
他们走了府里还又乱了一阵子。毕竟主人家久不归来，这府里的东西都要归置归置。很多东西得归入库房，总不能摆在外面吃灰不是？
于是又是一通忙乱，该归整的归整，收封存的封存，待告一段落，屋子瞬间冷寂了下来。
这一天，小喜鹊出去领膳食，不一会儿空着手回来，见到她便哭了起来。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厨房里竟没人了。”
她们三人平时吃的东西都是去厨房领的，如今厨房没人，等于断了她们的食物供应。也不知是谁的主意，这是想把她们饿死在这里么？
“府里还有哪些主子？”
“四姑娘、五姑娘还有她们的姨娘。”小喜鹊小声道：“听说其他姨娘，都被打发了。”
妾通买卖，生育过的，看在儿女的面上，还能得一丝善待。没有生育过的，像季家这样搬家带不走的，就直接处理了。或是卖或是送，或是打发到偏僻的地方，任其自生自灭去。
四姑娘五岁，五姑娘才两岁。
“管事的是谁？”
“是刘管家。”
纪希：“你去找刘管家，让他来见我。”
小喜鹊有些为难：“刘管家会来？”
纪希丢了一颗珍珠过去，“将这个给他，问他还想不想要更多。”
看到珍珠，小喜鹊先吓了一跳，只因为珍珠手指头大，混圆一体。她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不是凡品：“姑，姑娘？”你哪来的这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