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停电
于北边过来无非是想看一眼陈瑶送给秦话江的点心，然后他看到了，是爱心形状的。
果然这样——
于北边微微噘嘴，不高兴地盯着那一块块可爱的小点心。
差距已经很明显了，不过他想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如果秦话江要是谈恋爱了，那他们还是天天一起上下学吗？
他有点想象不到秦话江谈恋爱是什么样子。
总不会每天都傻笑吧？
咦——太可怕了。
他的目光又转到爱心形状的小曲奇上，心里还是很难过。
陈瑶是不是喜欢秦话江？
那秦话江喜欢程瑶吗？
虽然知道随意的猜测不太好，但于北边还是忍不住一个劲的想。
秦话江到是没太大的反应，淡淡地看了曲奇一眼，让他以后不要收。
于北边撅了撅嘴巴，小声道：“不收她们也会放到你抽屉里的……”
秦话江长的好，节假日一到，从早到晚桌子里都被塞满了各种礼物，有些匿名有些落了款。
吃的最后都被于北边解决了。
秦话江看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头，道：“下次不收就是了，人家送了我们曲奇，我们是不是要回个礼啊？”
“随你。”秦话江似乎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捏在手里，看不到影。
“那就送她一杯奶茶吧。”于北边有些苦恼地皱起眉，“下次还是不要收了，送来送去的也很麻烦……你去送吧。”
“你收的你自己送。”秦话江颇为冷漠道。
“切——还不乐意了……”于北边朝他竖了个中指。
第二天，于北边买了杯奶茶送给陈瑶。
陈瑶接过奶茶，笑到：“谢谢。”
“不客气。”于北边不自在地扫了她一眼。
陈瑶有些娇羞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奶茶……是你送的还是……他？”
于北边觉得尴尬极了，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谁，只好道：“我们……一起送的？”
陈瑶眼底暗淡了一下，似是也觉得有点尴尬。
“曲奇你们吃了吗？”
“啊？”于北边有点小小的走神，愣了一下随即道，“吃了吃了，味道很好，谢谢。”
“那就好，”陈瑶转而抛去那点尴尬的情绪，弯了弯眼，小月牙似的看着他。“我还担心你们会不喜欢。”
“没有……怎么会。”于北边扯了扯嘴角，心里总有点微妙。
钱媛在一旁看的直吐血，终于等到陈瑶走了，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走到于北边身边。
“我操——于北边你真是个直男。”
于北边扶额，道：“我本来就是啊……”
钱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接着说：“你两真是纯尬聊，我看着都尴尬死了。”
“是啊……”于北边捂脸。
“我看她好像对秦话江有点意思。”钱媛直言不讳道。
“不清楚。”于北边朝她伸出手，“我的烤肠给我。”
奶茶和烤肠都是在他们学校的食堂里买的，于北边最喜欢食堂的烤肠，每次去总要买一根。
只不过他平时一日三餐都是在家吃的，去食堂的次数屈指可数，卡里的钱都是为烤肠奶茶充的。
“你刚刚怎么不给陈瑶买一根？”钱媛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感觉她看上去就像是不喜欢吃这些的人。”于北边慢吞吞地道。
钱媛道：“我上次还看她买了呢。”
于北边一口咬掉三分之一，叹了口气道：“我其实忘了……学校的烤肠这么好吃……”
钱媛：“……哎——那根是我的！忘拿下来了！”
她赶紧把袋子里剩下的那一根抢过来，生怕于北边给一起吞了。
“切——我还以为你给我了呢。”于北边含糊不清道。
“想得美。”钱媛将脸边的短发撩到耳后，豪气地咬了一大口。
于北边这几天倒霉的不行，每天晚上都和秦话江睡在一起，因为他害怕自己晚上睡着了会猝死。
早上出门前一定要在秦话江身上蹭点“好运”才行。
于北边发现他每用一点“好运”或者每躲过一次霉运，他身上蹭下来的金色光芒都要掉落一部分，于是更加勤快地在秦话江身上蹭来蹭去。
到了夏天总是遇到些雷雨天气，比如现在，电闪雷鸣，雷雨交加。
下午放学的时候，雨已经小了，但通往学校门口的楼梯也已经成了小型瀑布。
于北边踮着脚，避开水坑走了一路，最后困在学校门口了。
学校门口已经被水坑包围了。
秦话江个子比他高，腿也比他长，一大步就跨过去了。
他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的石墩上，看着地上的小河似的雨水心想跳过去会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不行，万一滑倒怎么办？
万一摔到水坑里怎么办？
他想象了下摔倒的画面，啧啧，太丢人了。
其实让他向秦话江那样跨过去也可以，但鞋子多多少少要接受“河水”的洗礼，这可是他攒钱买的，上次鞋子被卷进自行车车轮里了，才损失了一双，他不舍得。
靠了……早上出门之前怎么不下雨，中午也没下雨，不然我还能换双鞋。
旁边艰难行走的同学不止他一个，他甚至看到一个男生背着一个女生走过去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吗？于北边莫名心酸。
“要不你跳过来吧，我接住你。”秦话江对着他微微张开手。
“这怎么接？”于北边犹豫道。
“你往我身上跳就行了。”秦话江似笑非笑道。
“那你可接好了，你要是敢让我摔了，我弄死你。”于北边抿了抿唇。
“来吧……”
于北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猛地往前一跳，伸手勾住他。
温暖，又清爽，还有雨和风的气息。
让人恋恋不舍的怀抱。
秦话江被他的冲击力带的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于北边往前小小的踉跄了一下，右脚踩在了他的左脚上。
他赶紧收回脚，站稳了，道：“不好意思啊，踩你脚了。”
“没事。”秦话江到没太在意。
自行车车座上也都是水，于北边直接上手帮他粗略地抹掉了，然后大大咧咧地往后座上一坐。
去上晚自习的时候，考虑到天气等各种因素，他们没有骑自行车，而是步行。
到了晚自习，又开始打雷闪电，天上闹腾的跟渡劫似的。
每一次巨大的雷声和晃眼的闪电都会迎来整个班级的沸腾。
老班经常说他们一点也没有火箭班的自觉，该吃吃该玩玩，屁大点事就大惊小怪。
过一段时间又说，现在这个年纪就应该咋咋呼呼的。
“要是停电就好了。”夏华转过头对他道，满脸的期待。
“我也想停电。”于北边像个复读机一样，“停电停电停电停电停电……”
“你平时不是挺乌鸦嘴的吗？”夏华期待道，“要是这次也能被你说中就好……”
“轰隆隆——”
“啊——”
“我靠——”
“耶——停电啦——”
教室里立刻传来了一大群一大群的尖叫欢呼声。
班长的象征性地喊了几句“安静”，然后就没声了。
夏华的表情隐没在黑暗中，但他的声音十分惊喜：“真停电了——我去，于北边我爱死你了！”
“哎哎，不要崇拜我，哥的能力你学不来——”于北边高兴的直嘚瑟。
嚯嚯——我倒霉我骄傲！
他回过头趴到秦话江桌子上，兴奋地道：“我们现在是可以玩了吗？”
班上的一些同学已经躁动不安地跑到教室外去了，不止他们一个班级，还能听到其他班级的“鬼哭狼嚎”。
班上零零散散地亮起一点一点的光亮，有些人是带了手电筒，而有些人直接趁着这个机会把手机掏出来了。
“胆真大，”于北边撑着下巴，“我上次看到那个……六班的一个学生带了手机，整个班都站着外面，他们班主任当他们面把手机给砸了，你是没看到，就从我脚底下飞过，吓我一跳。”
秦话江在晦暗不清里轻笑了一声，旁边过于吵闹，他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清晰，但于北边还是听清了。
“你是不是健忘？”
于北边：“……”
秦话江往前凑了一点，道：“我当时就在你旁边啊，祖宗……”
于北边摸摸下巴，厚颜无耻道：“祖宗年纪大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在我旁边。”
秦话江笑了一声。
“哎哎——”
于北边一偏头，发现是沈俊轩跑过来了。
秦话江的同桌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就坐在空了的位置上。
“一起聊一起聊！”沈俊轩的声音也是挡不住的兴奋。
夏华也转过身来，还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他们聊起了上次于北边和秦话江没能去的“鬼屋探险”。
“没啥，就一栋空房子。”沈俊轩的语气里流露出浓浓的失望，“太破了，我们担心塌了，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那还好我没去。”于北边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庆幸道。
“我这几天遇到好几个要老秦□□的，”沈俊轩笑到，“都是高三的，大概是因为要毕业了吧。”
于北边看了眼秦话江，打趣道：“你最近桃花泛滥啊。”
秦话江笑了一声，看向沈俊轩道：“你拒绝了没？”
“当然拒绝了！”沈俊轩似乎微微睁大了点眼睛，“我跟她们说，你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每天一心扑在学习上，除了学习无欲无求——”
“啊？”秦话江似乎很失望，“那太可惜了——”
于北边瞪大眼睛看着他，话还没出口，就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额——”沈俊轩愣了一瞬，随即调笑道，“那明天的我就不拒绝了，保证把你推销……啊呸！你根本就不需要推销！”
夏华笑出了声，秦话江朝后仰了仰，抬起手搭在沈俊轩肩膀上，似乎拍了拍。
“操操操——”旁边突然窜过来一个人影，挤在了沈俊轩身边坐了下来。
“老班来了——”
于北边的思路又被打断。
班里的学生都在往位置上涌，他们聊的太入迷加上教室里昏昏暗暗的，还乱哄哄的，根本没人注意到班主任早已站在了讲台上。
沈俊轩直接跟秦话江同桌挤在一块儿，反正老班也看不清他们。
于北边和夏华则是赶紧转身。
“大家不要吵啊，已经有人去修了！”班主任大声道。
一听到有人去修，班级里立马传来几声叹息。
“现在黑漆漆的也不要打着手电看书了，”班主任道，“你们要聊天就小声点。”
班里立即传来欢呼。
班主任接着道：“但是不要乱跑啊，这么黑注意安全。”
等他一走，班里又开始乱哄哄起来。
秦话江的同桌不知道又蹦到哪里去了。
几个人继续聊天。
“你们暑假有没有打算补习？”夏华问到。
“我不想补，暑假不就是用来玩的吗？”于北边垂眸趴在秦话江的桌子上，一只胳膊垫在下巴底下，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秦话江搁在桌上的中性笔。
秦话江不会真的想谈恋爱了吧？
“我也不想补，但是不补课我暑假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时间全都荒废了。”沈俊轩苦恼道。
“不是有那种自习室吗？一个暑假就几百块钱，我准备报一个，到时候把作业带过去写。”夏华道。
“那不如直接去图书馆。”于北边道，“又不用花钱，气氛还好。”
“也是……”夏华想了想道，“但通常暑假图书馆人会比较多吧？”
暑假要不要和秦话江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暑假他不会就谈恋爱了吧？
“嗯……你可以去早一点。”于北边道。
应该不会……
“算了吧，都是暑假最后几天赶作业的人。”沈俊轩突然道。
几个人很有默契地笑了出来。
于北边其实还能拖到更往后几天，但被秦话江拉着提前好几天写完作业。
要是他谈恋爱了，应该就不会监督我学习了吧……
“这几天好多高三的来高一高二教学楼卖书。”沈俊轩道，“等我以后毕业之前也去把书卖了。”
“卖的都挺便宜的。”夏华道，“哪一天高考来着？”
“好像就四五天了吧，”于北边道，“估计明天高三的学生就不来学校了。好快，马上就高三了。”
“是啊——快的不得了。”夏华叹了口气，“高三的高考完我们还要会考。”
“顺其自然吧，”沈俊轩摆摆手道，“反正也没听见每年有谁会考不过的。”
“也是，再说不是有补考吗。”于北边道。
几个人叽叽喳喳聊了一会儿，电突然又来了。
小孩们失望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于北边转身前还伸手摸了一把秦话江的脸，笑嘻嘻地蹭了点“好运”。
只不过他下手不小心重了点。
哼！
“你可别想谈恋爱。”
“什么？”他声音有点小，秦话江微微凑过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早恋是要被你爸吊起来打的——”于北边说完傲娇地转过身。
秦话江愣了一下，随即抿着唇笑了出来。
于北边皱眉，笑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