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发烧
最近天气越发炎热，于北边拿到了空调遥控器，一整个晚上空调都打的十五度，睡着了之后被子被他裹一裹抱在怀里，第二天早上光荣感冒了。
一大早起来头就晕晕沉沉的，于北边没当回事，还在想着今天晚上去传闻中“鬼屋”的事情。
后来吃完早餐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本想着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两分钟分钟就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他梦到一个陌生的人影对他表白了，乐呵呵地道：“我也喜欢你！”
结果眼前模糊的脸不知怎么变成了秦话江的模样，一脸严肃地对他道：“于北鼻，你红杏出墙。”
“没有没有！”于北边在梦里连忙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我会发光。”秦话江继续道。
于北边赶紧解释，“当然不是，我喜欢你，你发不发光我都喜欢！”
最后秦话江答应了他的追求，于北边就拉着他去买了一张彩票，中了一千万。
于北边乐呵呵地傻笑，道：“好像做梦一样。”
秦话江牵着他的手，笑道：“不信捏一下你的脸。”
于北边一边乐呵一边捏了下自己的脸，然后把自己捏醒了。
什么鬼畜梦……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居然看到了秦话江。
找到罪魁祸首了……
秦话江俯下身，离他好像很近，一只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声音低沉而温柔。
“北边，你好像发烧了。”
挠的他心痒痒。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想搭在自己额头上，然后搭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上，觉得凉凉的很舒服，就本能的抓住了。
“起得来吗？送你去医院。”
他脑子不清醒，秦话江的声音像是彩色泡泡一样裹着他的脑袋，一个一个往他耳朵里钻。
“行……”他撑着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抓着秦话江的手走到玄关处，听到有人叫他抬脚，他心里想要怎么把两只脚抬起来，怎么也抬不起两只脚啊。
是要飞起来吗？
尝试了一会儿，于北边苦恼的小声嘀咕：“飞不起来……”
最后还是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脚腕，帮他一只脚一只脚的穿好鞋。
然后他就真的两只脚都腾空了。
他一趴上少年结实的背，脑子才清醒一点，软绵绵地喊了声“哥”。
秦话江把他向上托了托，柔声问他怎么了。
“不要打屁股……”于北边觉得自己这么大了，打屁股针多不好意思啊。
秦话江轻笑一声，安慰他道：“那得听医生的。”
“不行，不打不打！”于北边来了点劲，在他背上闹。
“好，你说不打那就不打。”秦话江稳住身体，偏了偏头，哄他。
于北边的眼里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眼神微微涣散，脸贴着他的脖子，皮肤烫的惊人。
后面于北边没劲了，就随着他把自己背到医院，然后医生给他挂了点滴，他就斜斜的靠在秦话江肩膀上。
他的一只手被握住了，额头上也时不时贴来一只手。
后来他睡够了，烧也退了，还赖在秦话江肩膀上。
“其实我觉得都不需要来医院的，”于北边笑的没心没肺，“你来了就行。”
“三十九度。”秦话江淡淡地瞥他也一眼。“不来医院等着被烧傻吧。”
“嘿嘿！”于北边的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肯定是我太倒霉了，以后都得跟你睡。”
“你不是倒霉，”秦话江吐槽道，“你是空调打的太低了，晚上睡觉也不老实，还喜欢踢被子。”
“没啊，我今天早上起来是抱着被子的。”于北边嘟囔道。
“你还有理了？”秦话江微微皱眉。
“没，绝对没！”于北边的声音还带着点软软糯糯的，听着像撒娇一样。
“今天晚上不去了，”秦话江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今天发烧了，还没好完全，以后有空再去。”
“好吧……”于北边不情愿道，“我手机你带了吗？”
“没带。”
“那你现在顺带帮我拒绝一下吧。”于北边抬起脸。
“好。”秦话江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趁着他在发信息，于北边闲着就扣扣他身上的光，在他衣服上扣扣，然后又去他手上蹭蹭。
最后他的手上的紫光里夹杂着一闪一闪的金色光芒。
但那点儿运气被他用在回来的路上捡到的三块钱上了。
经过小学门口的时候买了支糖葫芦，一路上啃到家，啃完了还嘟囔一句“什么鬼畜运气”。
这天晚上他又是和秦话江一起睡的，空调打到了二十五度，一晚上盖着被子缠着秦话江睡着了。
第二天上学他就又感受到了自己非同寻常的倒霉。
刚从秦话江自行车后座下来，就被旁边电瓶车给差点碰了，还是秦话江给他往后一拉。
他和骑电瓶车的同学都吓了一跳。
于北边又问秦话江，他们要不要也买个电瓶车。
“又不远，骑自行车完全可以。”秦话江道。
“那我不是心疼你嘛——”于北边“嘿嘿”笑了两声。“你上次不是还说考虑一下嘛。”
“考虑好了，我们以后走路。”秦话江微微垂眸，调侃道。
“额……也行。”于北边认真考虑了一下，“就是我们要走快点。”
他尝试着骑车带过秦话江，但秦话江个子高，坐在后面真不方便。
而且他骑起来也是歪歪扭扭的，他不怕秦话江都怕了。
“这真不怪我，我之前带过你，你知道的，我车技没这么差，都是这一身的紫光。”于北边解释道。
“嗯，我知道。”秦话江和他换了个位置。“比半斤八两多了那么一两。”
“切……”于北边抓着书包上的肩带，偏过脑袋，“我还不稀罕带你呢。”
“我稀罕——”秦话江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笑，“但更惜命。”
“行，”于北边打了个啥声也没有的响指，“我的命也惜惜。”
于北边课间上个厕所，路上碰上了英语老师，他是英语课代表，英语老师卷子贼多，他几乎每天都要去办公室搬一套卷子回来。
英语老师手里拿了一张卷子，看到他就让他拿去文印室印全班的份，下节英语课发给大家写，写完下课交。
他头一次被老师喊去印卷子，拿着那张卷子到文印室。
卷子印出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直到拿到教室发的时候，大家在哪儿叽叽喳喳讨论卷子上的蚊子印，他才注意到，每一份卷子上的同一位置都有一只蚊子的“尸体”，张牙舞爪，好不销魂。
说明第一张卷子放上去的时候就有一只倒霉蚊子被压死了。
尸体还被复印了四十五份。
“哈哈哈！”夏华拿着卷子不住地笑，“哎，于北边你看，好大一只蚊子哈哈！这他妈谁印的？笑死我了！哈哈……”
于北边心想，我只负责把卷子带过去，至于复印，那是文印室老师的事情。
他和试卷上的蚊子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这么搞笑？哈哈哈！不知道第一张给谁拿去了！”
英语老师期间来过两趟，让他们自己写，不能作弊。
于北边英语好，其实他并不是那种努力的学生，旁边的同学问他为什么英语那么好，他就说刷剧看电影。
卷子题目不多，他写的快，二十来分钟就写完了，坐在那儿想心思。
他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转着笔。
其实他也不会转笔，只是把笔拿在手里瞎摆弄。
头顶的空调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发出“嗡嗡”的噪音，让他觉得会掉下来砸中他，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身体。
晚自习于北边也没少消停，作业写完了，把手里的笔给拆了，组装，又拆了。
然后笔不出油，他就咬着笔芯管子，又是吹又是吸的，最后一下吸太大力了，笔墨给吸出来了。
他赶紧抿紧唇，捂着嘴，从抽屉里掏出来面巾纸，结果只剩个空空的塑料袋，一张纸也没了。
他连忙用胳膊肘碰碰夏华，含糊不清道：“纸……”
夏华半天没听清，见他捂着嘴以为他想吐，于是大声跟班长道：“班长，于北边想吐——”
于北边欲哭无泪地捂着嘴，你妈……丢死人了……
“不舒服是吗？去吧去吧！”班长从题海中抬起头，扶了扶和夏华一样的同款黑框眼镜眼镜，他的头发也被剃的贴着头皮，眼神犀利的很，看上去有点“坏坏”的气质，却偏偏乖的不得了，成天沉溺于学习。
于北边只好顶着大家各式各样的目光向厕所走去。
火箭班的人，怎么一个个的一点事情就探头探脑的……
他在心底吐槽道。
他拧开水龙头，捧着水往嘴上使劲抹，注意到旁边站了一个人，他微微偏头，是秦话江。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于北边擦擦嘴道：“你怎么来了？”
秦话江则是盯着他的嘴巴，沉默了两秒紧接着笑出声。
“咳！我没吐，只是问夏华借张纸，没想到他误会了我的意思……”于北边解释道。
“笔油？”秦话江扫了眼他嘴唇上未洗干净的黑乎乎一片的印记，眼底是外放的浓浓笑意。
这里的灯光没有教室里的那么明亮，少年的皮肤总是带着一股暖洋洋的情调，像是油画的质感，而此刻却像是打翻了一盘水墨。
小花猫，挺可爱。
情人眼里出西施。
秦话江脑海里突兀地浮现这句话。
“嗯，不小心弄得。”于北边抬起手擦了下嘴角，然后伸到眼前，手上蹭了点墨色。“还没洗干净啊？”
“你帮我看一下，哪里还有。”于北对他扬了扬下巴，小狗似的龇着牙。
秦话江眼里晦暗不清，喉结似乎上下滚动了一下，他靠近于北边，用手湿了点水。“我帮你。”
于北边没说好与不好，只是微微抬起下巴，默认了他的话。
秦话江一只手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出大拇指在他的嘴角轻轻擦拭。
“你用点力啊，不然怎么擦的掉。”于北边不满道。
“好。”秦话江稍微用了点力，嘴角笑意加深。
于北边看着他垂着眸为他擦拭嘴角，睫毛很长，在脸上打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眉角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为这张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生动。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今天特别倒霉！”
“头次印个卷子还印上去了一只死蚊子。”
“不过我今天还发现了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我不仅能自己倒霉，还能让别人倒霉！”
“哈哈哈！今天打篮球的时候，我一直默念沈俊轩投不进投不进，结果他真的一个也没进，哼！谁叫他嘲笑我的技术。”
秦话江听着他喋喋不休，指尖旁的唇色微移，一张一合之间露出洁白的牙齿，手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