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针
“奇哥,还没有找到墓眼吗?该不会是马婆婆又摆了咱一道吧?”
彪子听公鸡嗓这样说顿时嚷嚷起来,而他口中的奇哥正是公鸡嗓孙奇。
孙奇将洛阳铲上带出的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丢狗屎一般的丢开:
“这都是沙子,反正我觉得要不就是二奶,要不就是包坑。”
二奶是说这大墓被人盗过。
而包坑则是一种江湖骗局,是将一些残破品丢到提前挖好布置好的墓穴中然后整个卖给别人。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和孙奇在一起的另一个男人,那人五短身材脸上长了不少的麻子。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很不一样,指头的位置就跟青蛙一样要大出不少。
而这人最有特色的地方还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眼睛,明显白眼球多于黑眼球。
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说话,只是换了个地方再一次打下洛阳铲。
他的力气很大,弯头半圆的洛阳铲刚挨到地面就直接没入十几公分。
陈五爷走过来用旱烟杆敲了敲洛阳铲:“别白费力气,这墓不一般,是个吊脚。”
他的话音一落,孙奇笑道:“老把头,你看这事整的,你就直接说是吊脚我和瞎子还能不老实下铲吗?”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麻子脸叫瞎子,还别说挺形象的。
陈五爷笑道:“要是我一早说是吊脚,你俩还能下这么深的杆子吗?”
孙奇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我小声的问一旁的老徐:“徐哥,五爷说的吊脚是什么东西?”
老徐压低声音:“我也说不太准,好像是为了卸墓里的阴气,只有卸了阴气才能顺利找到墓眼。”
我不免有些失望看来老徐也是个半吊子,就是不知道花姑懂不懂得这些。
没时间等我再问下去,彪子凑近陈五爷:“五爷,你那阴罗庚呢,拿出来给他们露一手。”
阴罗庚这三个字一被提起,我看到老徐和花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兴奋。
就连一直没在意这边的王老七的外孙女也投来了目光。
我不解道:“阴罗庚是什么东西?”
彪子一脸不屑的表情:“要我说倒斗就不该带上你们外行人,连阴罗庚都不知道,你没听五爷说下面的大墓是个吊脚,这是专门防我们的。”
见我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彪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真他娘是个啥都不都的土鳖,地宫里本就有墓主人,再加上殉葬人,阴气滔天,行里的老海只用眼睛看就能看出来哪里阴气重,而阴气重的地方就是墓眼所在。”
顿了顿彪子才继续说道:“因为这在倒斗行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墓主人为了防盗往往会采用吊脚和埋指的手法,所谓吊脚嘛其实就是将殉葬坑和墓主人的位置特意隔开,因为殉葬坑死人多阴气更重,那么墓主人的位置就会被遮盖,就算是一般懂行的老海说不定也会铩羽而归。”
我没想到看着彪的不行的彪子基本功竟然如此扎实,但见他说的兴起我赶紧问道:“彪子,那埋指又是怎么回事?”
彪子反问我道:“听花姑说,你肚子里有几年墨水?”
我尴尬的笑笑。
彪子见我没有搭话有些无趣道:“那你看过三国演义吧?里面的奸雄曹操你知道不?他临死前害怕自己的墓穴被盗不仅散尽财产,甚至连老婆都要在孔雀楼织布养活自己。”
我点点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没想到彪子听我这样说笑骂道:“他哀个屁,其实还不是因为他就是盗墓界老祖宗摸金校尉的领导,他自己坏事做的多了肯定怕被人挖坟掘墓报复,所以他死后足足在彰德府门外修了七十二座疑冢,这叫叫埋指自报。”
我被彪子的话震惊了良久,而这个功夫陈五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锈迹斑斑的罗盘宝贝似的捧在手里。
那罗盘看上去就跟玩具一样,和寻常罗盘不一样的是,他那罗盘上竟然没有刻有二十四山一百二十分金。
也就是说寻常罗盘使用者是需要以自身为根来推断风水,而陈五爷的罗盘上只有一根磁针。
和锈迹斑斑的山面不同,那根磁针格外的亮。
甚至我隐隐约约都能看到一丝微弱的电弧在磁针上下流动。
“五爷,这是”
我直勾勾的看着那个阴罗庚,眼前的一幕越来越超出我的理解范畴。
花姑适时的恭维道:“宋命,好好开开眼,这阴罗庚的磁针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雷击石,你以后有的学呢。”
彪子一脸骄傲:“刚刚奇哥和瞎子破了吊脚,等会儿下面阴气恢复正常,五爷自然就能找出墓眼。”
我由衷的赞叹:“高明,可惜阴罗庚不能像洛阳铲那样人手一份。”
奇哥悻悻的插嘴道:“小子,胡说什么呢?要是阴罗庚烂大街,哪还能给咱们留口吃的。”
正说着话的功夫,陈五爷手里的阴罗庚开始飞速旋转。
最终定格在旁边角落的方向。
陈五爷看了看阴罗庚又掐着指头不知道算了些什么,只听他口里念叨:“巽七风五,火水之势”
随后陈五爷朝前迈出七步又往右走了五步对着瞎子说道:“八竿,打针下去看看。”
“得嘞,还得是老把头出马!”
彪子一脸兴奋,帮着瞎子和奇哥就往老把头脚下的位置打洛阳铲。
奇哥旋风铲使的飞快,后面本来是白蜡杆的,但为了方便携带都用上了螺纹钢。
彪子麻利的帮忙上紧,瞎子的手就跟锤子一般肌肉鼓起,洛阳铲很快就探了进去。
我看着螺纹钢上带出的捏,都是黑泥混着沙子。
足足打下六竿,还是细细的沙子,奇哥有些按捺不住的问道:“娘的,该不会是暗河改道淹没了墓眼吧?”
陈五爷却是雷打不动的叼着旱烟杆并没有回话。
瞎子和彪子仍旧往下打。
第七竿刚打下去,土色顿时变了,从细沙变成了白色。
彪子面色一喜:“老把头,出白膏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