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散发着好闻味道的糖果
搬家的事情,因为已经和搬家公司定下了时间,所以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周六起床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撒满了阳光,看样子是个大晴天,冰箱上有妈妈留下的便签,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明天她会休息一天,让我把房间的动词收拾好,用箱子装起来。
我也不是很饿,所以只把牛奶热了一下喝了。然后便在屋子里收拾我的小物件。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搬家的话,我可能一辈子不会主动把旧的东西丢掉,比小学订的报纸啦,虽然现在已经皱巴巴的了,甚至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比如初中时候的课本,记得那个时候总是把爸爸妈妈的电话写在语文书的第一页;虽然有些占空间,可是却承载了我过去的那段时光。
可是现在有了搬家这个契机,我必须丢掉一些东西了,于是不得不把这些已经没有实用价值的物件给单独放在一边,也许这也称得上是一种离别。
也不知道收拾了多久,没留意时间,只是隔着玻璃能感觉到房间里的温暖越来越少,这才意识到太阳快要落山了。
过了一会,爸爸妈妈也回来了,于是简单地吃了些晚饭,出来倒茶的时候听见爸爸给师傅打电话确认搬家时间,原来真的要离开了,回到房间之后,看着一个个箱子堆放在一起,原本的书架又回到它最原始的样子,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周日一大早,一家人就早早起了床,因为搬家也是一个大工程,令我很惊喜的是,杜若也来帮我了,因为离别总是有些伤感的,所以本来还打算安静地离开。可是看到她来,开心之余又想哭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我脚还没好,妈妈让我不用动手,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地待在一旁,看着大家进进出出,看着楼下的货车来来回回,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忙活完了,现在,这个家,也恢复成了我们刚来的样子。
我们在外面的餐馆吃了午饭,之后爸爸顺路把杜若送回了家,就去上班了。
时间有些仓促,留给我们伤感的时间也不多,而且我也觉得害羞,于是把早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塞到杜若手里,之后拉着妈妈一瘸一拐地向路边走去,然后拦了辆出租来新家。
只听见杜若那丫头那背后大声喊着,“你这丫头,你脚还没好呢,不要跑呀。”于是我才后知后觉感觉脚进行了抗议,又在隐隐作痛了。
车子朝着学校的方向逝去,然后在一个我没见过的路口停了下来,因为里面的巷子比较狭窄,但却因为路两旁步满了香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芬芳,让人的心情舒缓了不少,我和妈妈就这样慢慢往里面走着,很奇怪,似乎越是靠近里面,香樟的气味就越是浓郁。
许是周末的原因,进出小巷的人很少,在下午时分显得格外宁静。走到小巷的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有些老旧的建筑,外观接近砖红色,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
高度也就四五层的样子,阳台上还挂着几件刚洗完不久的衣服,小区门口同样种满了香樟,他们几乎要比邻最高的楼层,想必已经在这里生长很久了。门口还有一些其他我说不出来名字的绿植,他们的装饰使得慵懒的午后多了些许生气。
走进来之后,虽然能明显感觉到室内外温差的不同,但是因着向阳的关系,倒也可以忍受,虽然已经将要接近深秋。
伴随着电梯提示的声音,这时一个穿着讲究的老婆婆从里面走了出来,还牵着一只可爱的柯基,妈妈率先走上前打了招呼,我跟着妈妈后面慢慢走着。
我靠着墙在一旁逗着狗子玩,妈妈和老婆婆在聊天,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知道老婆婆就是这栋建筑的房东,她的孩子都已在国外成家立业,逢年过节才会回来,而老伴又早早离开,于是在前几年决定把这栋建筑对外出租,这样也有些人气儿,不至于太孤单。
柯基正想往外面的阳光处跑的时候,老婆婆把它喊了回来,原来它叫沐沐,沐沐一听呼唤就乖乖地回来了。
“那我领你们上去看看,”老婆婆开口说道。
“那就麻烦您了,”妈妈应和道。于是我们一起上了电梯,电梯是老式电梯,但是里面非常干净整洁,随后电梯停在了四楼,老婆婆领着我们进来了里面的一间房子,门打开后,老婆婆把钥匙转交给了妈妈,妈妈便向老婆婆道谢,走的时候沐沐还扒拉着我的腿不愿离开,“看来它很喜欢你呢,让沐沐主动亲近的人可不多呀。”老婆婆一脸慈祥,随后便离开了。
走进屋里之后,发觉和之前住的地方差别不是很大,只不过现在里面堆满了行李,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最里面的阳台,香樟树叶和枝干的倒影此刻正倒映在墙壁上,走近之后甚至可以触碰到一些野蛮生长的树枝。这样的场景让我觉得,在这里时间会过得更慢一些,乃至于停滞。
更令我惊讶的是,隔壁阳台上挂的衣服,仔细一看,竟然是我们学校的校服,我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白色衬衫,可是近了才发现上面甚至有槐城一高的校徽,我的心脏一下子剧烈跳动起来,我清楚地知道这里更靠近学校,有学生住在这里也很正常,可是,偏偏又忍不住多想。
很快到了五点钟,爸爸也下班回来了,我和妈妈把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收拾东西倒是一个很好的整理方法。最后就只剩一些大物件需要爸爸积极发挥用处。
就这样又过了些时间之后,我们坐下来吃晚饭,兴许是因为太累了所以觉得面条变得更好吃了,虽然我本来就很喜欢面条,尤其配上一个妈妈牌的溏心蛋。
晚饭过后,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天气预报,说是过不久后会迎来大量降雨,妈妈说那得赶紧趁着这几天把衣服洗出来了,爸爸则在一旁分钥匙,每个人各一把,并附和着妈妈的话,爸爸还顺便帮我把钥匙扣在了原本的钥匙坠上。
天气预告播放完毕之后,伴随而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广告,看着窗外已是一片漆黑,于是便起身回房了,反正也有爸爸陪妈妈在客厅看电视剧。
妈妈见我离开,便叮嘱我道别忘记涂药了,我随即应好,便回房间了。
打开瓶盖之后,房间内一下子充满了刺鼻的味道,好在已经提前把窗户打开了一些,我一面拿起棉签在脚踝处慢慢抹着,已经不大疼了,肿胀也消去了不少,也许周一能正常跑操也说不定,等一下,脚还没好,跑什么跑啊,我想到哪去了,班主任肯定同意我请假的,可是心里面还是有一丢丢想着跑操至少能见到他,不参加跑操的话几乎没有偶遇的机会吧。
对了,外面的校服,也许会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可能性是他的吧,这样的话我也就离他更近了一步是吗。吃饱了就容易胡思乱想果然是真的,我还是早些睡觉吧,慢慢挪到窗户边把窗户关严之后,就躺下睡觉了,窗户是玻璃的,还没来得及安窗帘,能看到外面的月亮,圆圆的,亮亮的,能这样安静地享受月色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新的一周就这样匆匆开始了,我也顺利地请了假,这两周都不用跑操了,所以当眼保健操的音乐快要放完的时候,我就放飞自我了,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忙活一些自己的事情,也就是收拾好桌面,一会开始进行自己的创作。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同学,眼保健操还没有结束哦。”我赶紧把胳膊放在桌面上,恢复原来的姿势,随便做了个动作,把眼睛紧紧地闭上,祈求着千万不要扣分啊,不让我会被班主任叫去聊天的。再之后会很惨的。
因为太过紧张,甚至屏住了呼吸,所以根本察觉不出来检查的同学是否离开了,只敢等着广播里传来“睁开眼睛”的指令,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这时又听见他说“最后一个动作做的不太规范哦,下次要记得改正,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眼睛。”话音落下,我才敢慢慢恢复了呼吸,然后蹑手蹑脚地摸起旁边的眼镜戴了上去。
然而那个人留给我只是一个在拐角处消失的背影,我甚至不清楚他是谁,虽然声音是熟悉的,等等,声音,上次我崴脚,好像也是这个声音啊,这下子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等同学们陆陆续续下楼开始跑操,我才开始重新收拾桌面,这时才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包纸巾和三个包装很好看的糖果,拿着纸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满了汗,我随便扯下书桌里的纸巾进行擦拭,确保手都擦干之后,才拿起那包纸巾细细端详起来,小心撕开开口之后,一股槐花的香味向我袭来,这个味道,这个纸巾,和之前他给的纸巾味道一模一样,竟然是梁远贺,那这个糖果也是…
确认了这一事实后,我几乎要忍不住叫出来了,怎么可能呢,为什么… 虽然很开心很惊喜,但是大概率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吧,他一定是还在自责,所以想要做些什么。
经历了这样的插曲,也没有心情再进行我的创作了,于是慢慢走到栏杆边,扶着栏杆,看向操场上跑步的同学们,他一定也在里面吧,明朗的天气,明媚的阳光,还有,手里面甜甜的糖果,可为什么我宁愿不接受这份好意呢?
原来,搞懂自己的心意,也不是一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