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对你,有些特别
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心中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像众多仰慕他的女孩子们一样,我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谁的学生时代没有这样一个人呢,只可远观,不可靠近,像月亮一样皎洁的存在,差距最是让人觉得失落。
可是又转念一想,十六岁的人生中第一次确定喜欢一个人,这样的心意也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不是吗,对我而言,也是珍贵而独特的第一次不是吗,区别只是在于我喜欢的人有很多人的喜欢,不过这也正说明他本身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是不管怎么说,放在人群里就能淹没的我,也是有喜欢他的资格的吧。
月亮自己发着光,也不能阻止离他很远的星星不发光吧。
接下来的几周,虽然我不曾主动做过什么,但是也能经常从班里女生的闲聊中听到他的名字,从小到大,我好像总是过于冷静,过于迟钝,过于怯懦。
因为这份喜欢的心意,我甚至无法光明正大地加入女孩子的聊天,只敢在她们课下提到他名字的时候,假装冷静地把课上记的数学笔记翻来覆去。
我呢,只敢在大家第一时间围观了成绩公告栏,感叹他的成绩如此优秀,之后逐渐散去之后,在中午吃完饭没什么人的时候从最后往前假装寻找自己的名字,虽然自己的名字暂时压根不可能在名单上出现,直到目光移到第一列的时候,假装说一句:“原来在这里啊。”用余光瞥见他的名字,以及后面跟着的分数,好像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棵见不得阳光的小树苗,永远只能躲在大树的庇佑下,那么渴望阳光,但是一旦阳光出来,却只能拼命地往后撤退,即使根本就是无用的。
周末回家的时候妈妈告诉我下周需要搬家,会搬到离学校更近的小区,我知道妈妈只是嘴硬心软,内心还是以我为先的。爸爸平日忙着工作,和妈妈的相处时间也比较多,吃饭时也会闲聊拌嘴,我想吃什么妈妈也会提前准备好,但是有些心事也没办法和妈妈分享,只能默默地写在日记簿中。
再次回学校之后,闲暇之余总是会想到搬家的事情,虽然说离学校更近了也挺好,可是还是有些舍不得,毕竟在原来的地方也生活了十几年了,下课没事的时候就在本子上列下需要带走的清单,因为我房间的东西比较多,初中时候的课本甚至还保存着,这也是妈妈给我下达的硬性任务,要把没用的东西都清理掉,这样搬家也能减轻一些行李。
“小熊娃娃,对号;初中时候的日记本,对号;初中时候订阅的报纸,叉号…”没事的时候,就这样趴在桌子上勾勾画画,以便周末回家整理。
“允合,你在干嘛呢,”杜若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我旁边,认真地看着我勾勾画画。
“若若,我要搬家了,以后可能没法一起回家了。”虽然我也刚刚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却不知应该如何告诉杜若,因为初中时候就是邻居了,虽然不是以后见不了面了,可是离别始终是伤感的。
“但是你放心,我们还是好朋友,”我说着故作轻松地用胳膊把杜若揽到我这边,悄悄观察着杜若的反应。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我还怕你难过所以想着晚点告诉你呢,阿姨前两周就告诉我妈妈了,也特意跟我嘱咐了,是因为可以离学校更近嘛,这是好事儿呀。”
听到杜若这样说,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妈妈早就已经考虑到了。
“我们还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呢。对吧。”杜若不知什么时候把一颗糖果递给了我。
“当然啦。好甜啊。谢谢若若。”糖果的甜味一下子盖过了离别的苦涩。原来离别也没有什么的,也不一定是伤感的,彼此之间互相约定就好啦,因为约定就是有让人相信未来的魔力,相比之下,离别所带来的不确定性也就不算什么了。
心中想着事情的时候好像会更加迫切地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像往常一样上课,跑操,学习,还有,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他的消息。
对了,跑操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因为个子比较高,所以是在队伍末尾跑操的,周五的时候跑了两圈,鞋带就松了,也不好意思停下来在旁边系鞋带,所以只能一边跟着队伍跑,一边瞅着鞋带,内心盼望着赶快结束跑操,可是偏偏今天校长在一旁看着,本来跑三圈就结束了硬是又加了一圈,音乐也不带停的。
虽然内心很是煎熬,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跑了,比起在全校师生面前蹲着系鞋带,我更愿意逞强。
一心只想着我要系鞋带,速度也自然放缓了,最后直接混进其他班里面了。
这个时候,有人忽然向我这边凑近,小声地说,“同学,你的鞋带开了。”我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却本能地躲开了,于是一下子被鞋带绊倒,一屁股坐在了操场的人工草地上。前后的队伍也因为我的意外摔倒,而慢慢放慢了速度,与此同时感觉到了来自各个方向的目光,学生时代大家果然都很喜欢吃瓜。
终于,音乐声也终于来到了尾声。
我内心想着,“完了,这下子更丢人了。”于是不自觉把头深深埋下去。
正想着怎么起来比较好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刚才的声音,“同学,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这个声音,好像是梁远贺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还夹杂着一些急迫和关切呢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多想。
终于我不得不承认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刚刚提醒我系鞋带和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一个人,果然是他吗?
“可是他不应该是在旁边负责记录跑操情况的吗,”我在一旁小声地嘟囔着。一整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内心疯狂呼唤杜若,只有她只能把我拯救出去了,可是转念一想,杜若好像今天根本没下来跑操啊,想到这顿时万念俱灰。好像别无他法了,那我只能自救了。于是,先快速地系好了鞋带,最后那一下感觉有点痛。之后就是怎么安静地退场了。
“没事的,我可以自己起来,”我告诉自己尽量保持冷静,已经过去好几周了,他肯定把我给忘了,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还好是草地,也不是很痛,他看我一再拒绝,也就没有坚持,但是起身的时候感觉脚好像有点扭到了,但是为了尽早离开,只能尽量正常地走路。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应该对他说些什么,于是又停下来,才发现他还是站在刚刚和我说话的距离。
“那个,同学,还是谢谢你提醒我鞋带开了,刚刚摔倒也纯粹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完全没关系,所以你也不用自责什么的。”
不等他说些什么,我直接转身离开,还好同学们已经慢慢离开了操场,这样回教室也更畅通一些。
还好有同班的女生看我摔倒了,在一旁等着我,这可是我的救星啊。
“粒粒,谢谢你啊,我还以为我自己走回去了,其实脚有点疼来着呢。”
“害,没事,小声告诉你我本来是围观梁远贺的。”
“这丫头,还真是重色轻友啊。”内心轻轻哀嚎。
“你也知道的,梁远贺可是咱们年级的校草,有挺多的女生都仰慕他。”
“我,我当然知道呀。”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也许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本来刚你摔倒的时候围了挺多吃瓜群众的,那会你好像怕尴尬直接把头埋起来了。”
“我说粒粒啊,额…我当时呢…我只是…”听粒粒这样一说,我才明白是因为他才聚集了那么多人,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出丑的是我啊,这这才估计要成为这几周的焦点人物了。
“允合,没事的,谁还没个尴尬的时候呢,毕竟是在校草面前。”这姑娘也太实诚了吧,我要欲哭无泪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粒粒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总觉得校草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还没等我接话,粒粒就把话的后半截给说完了。
“怎么可能呢,粒粒你别开玩笑了。”我尴尬地笑了笑,按他的性格,不论是谁的鞋带开了,他应该都会提醒的,看到谁摔倒了,他肯定也会主动扶起来的。不过这些,我没有说出来,其实自己知道就好了不是吗?
“不是的,允合你知道吗,刚开始不是围了特别多的人嘛,然后过了一会大家忽然就散开了,明明吃瓜吃得正开心呢。”
“粒粒呀,所以嘞,咱们就跳过这一部分吧。”实在是不愿回想啊。
“好吧,我想说的是,我觉得大家忽然散开很奇怪…”
“不会吧,粒粒你肯定想多了,我和他又不认识,怎么会特意关照我呢?”好像粒粒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也没必要多想,免得到头来受伤,要冷静要理智。
最后粒粒搀扶着我回到了教室,杜若因为肚子疼所以晚一些才知道我摔倒的事,不过她也没有顾得上吃瓜,而是先关心我的脚怎么样,果然是我的朋友。
最后一节课结束之后,杜若扶着我回了家,陪着我等妈妈下班,之后妈妈又带我去了医院,说是脚扭了,休息几周就没事了,医生先是帮我进行了冰敷,随后给我妈妈写了一些药,交代我妈妈去取过来,我则是在安静地等待着冰敷结束。闲的无聊的时候观察起医生办公室的摆设来,面前的名牌是竟写着梁至,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巧吧,虽然听说过他父亲是一名医生。
晚上八点左右回到了家,妈妈帮我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饭菜,吃完早早躺在床上了,想着这疲惫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吧,可是摔倒的那个场面却在脑海里一直循环播放。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为什么每次他都能目睹我尴尬的时刻呢,话说回来,好像在被粒粒扶着上楼的时候,有个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算了,怎么可能会是他呢。就这样想着想着,总算是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