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陈仓
闻落雪不再哭喊,像是没了灵魂的布偶一般。
夏怀安最后看了她一眼,无情地说道:“黄培,拉出去,赐自尽,留全尸。”
贺兰秋看向连怡安,连怡安和她同时跪到了夏怀安面前。连怡安说道:“殿下三思,仅凭这些不足以证明闻良娣有罪,况且闻大人是朝廷重臣,如若冤枉了闻良娣,殿下如何向闻大人交代啊?”
贺兰秋哀求道:“殿下,看在闻良娣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殿下手下留情。”
夏怀安扶起连怡安说道:“事实摆在眼前,你们无须再为这她求情,本宫心意已决,今日她必死无疑。”
闻落雪突然站了起来,她行尸走肉般走到了夏怀安面前,冷笑一声说道:“殿下如此厌恶臣妾,是否也同样厌恶臣妾肚子的孩子,忘了告诉殿下了,臣妾已怀有身孕,太子妃肚子的孩子,不是臣妾杀的,但臣妾肚子的孩子,殿下想杀就杀吧。”
夏怀安冷冷地看着她,随后吩咐道:“来人,传太医。”
闻落雪看着他怀疑的目光,苦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她双手擦掉眼泪,绝望地说道:“殿下,是臣妾错了,臣妾最大的错,是以为你对臣妾有过一丝真情,所以臣妾嫉妒太子妃,以为是太子妃夺走了殿下的宠爱。今日臣妾才明白,殿下从未喜欢过臣妾,也从未相信过臣妾。”
夏怀安冷笑道:“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自然清楚,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太医走了进来,为闻落雪把脉,随后跪在地上说道:“恭喜殿下,闻良娣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知道了,下去吧。”夏怀安冷冰冰地说道。和得知连怡安有孕时的欣喜若狂不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无尽的厌恶,闻落雪再次绝望。
太医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合欢殿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宫女太监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连怡安劝道:“殿下,既然闻良娣怀有身孕,此事更加不能妄下决断,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来人,将闻良娣软禁至承欢殿,任何人不得探视,将明珠,筱思,保瑞关进刑部大牢,严加审问。”夏怀安吩咐道。
闻落雪心如死灰,她带着歉意地看了眼筱思,被人带了下去。
筱思等人苦苦求饶,依旧被拖了下去。
夏怀安抱起连怡安向寝殿走去,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温柔地替他盖好被子,随后握住她的手说道:“怡儿别难过,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连怡安伸手抚摸着他紧皱的眉头,温柔一笑说道:“殿下,这个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殿下不要为了他滥杀无辜。”
夏怀安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全是悲痛。
连怡安紧握住他的手说道:“殿下说的对,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夏怀安走后,采梦问道:“公主为何认为闻良娣是无辜的呢?”
“正如贺采女所说,闻良娣若想害本宫,怎会如此愚蠢,就算她自己不要命了,也得考虑家族会不会受到牵连,断不会这般不计后果。此事太过蹊跷,本宫觉得明珠不简单,那般慌乱之下,她还能条理清晰,对答如流,字字句句都要置闻良娣于死地,她若只是一个普通的丫头,应该会像筱思一样,慌乱到话都说不清了。”连怡安说道。
采梦疑惑道:“可是明珠伺候闻良娣多年,她们主仆情深,她为何要陷害闻良娣呢?”
“如果真是明珠所为,此事才更可怕,多年潜伏在身边,尽心尽力,情如姐妹,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置对方于死地。可是明珠为何要害本宫的孩子呢?本宫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连怡安神色复杂地说道。
采梦紧张道:“到底是谁要害公主?”
连怡安摇摇头说道:“他们的目的或许不是本宫,而是本宫肚子里的孩子,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看重这个孩子,莫非是这个孩子成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
采梦见她脸色惨白,连忙安慰道:“公主不要太忧心了,注意身体,殿下一定会为公主讨回公道的。”
沈婵一身红色寝衣坐在镜台前,她抚摸着手中的玉簪,忧心忡忡。夏云深推门而入,走到她身边问道:“想什么呢?”
沈婵转身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哽咽道:“王爷,闻姐姐是不是被我害死了?”
夏云深抬起她的下巴说道:“你没有害过任何人,闻落雪是生是死,和你毫无关系。”
沈婵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楚楚可怜。夏云深见此毫无波澜,他放开她,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黑透了天说道:“今日的晚霞也是红透了半天。”
沈婵从背后抱住他说道:“云深哥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不后悔的。”
夏云深转身,重新抱住她说道:“再叫一声,再叫我一声云深哥哥。”
沈婵一如往常地乖巧可人,她娇媚地喊道:“云深哥哥。”
夏云深拽起她的头发,轻轻吻上了她
牢狱之中,筱思双手被铁链吊着,狱卒狠狠地抽打着她,她痛苦地嘶喊着,直到她被打的皮开肉绽,狱卒才放下了鞭子,捏住她的脸说道:“姑娘招还是不招?是不是闻良娣谋害太子妃,害死了皇孙?”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筱思痛苦地说道。
“你可是闻良娣的贴身侍女,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劝姑娘还是招了吧,黄公公可是特别交代过,无论如何也得问出真相,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姑娘若是不想将这里的酷刑都尝个遍,还是尽快招了吧。”
筱思惊恐地喊道:“不要,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良娣没有害太子妃,没有害皇孙。”
狱卒邪恶地笑了起来,他在筱思胸上抓了一把说道:“姑娘的嘴可真硬啊,既然姑娘不肯老实交代,那你这条命肯定也保不住了,既然如此,不如趁现在还活着,让兄弟们好好快活快活。”
筱思惊恐万分,她痛苦地喊道:“不要啊,不要啊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狱卒冷笑着一把撕开了她胸前的衣服,筱思拼命地哭喊着,随后又进来了两个狱卒,他们解开筱思手腕上的铁链,将她按在了地上,筱思拼命地挣扎着,惨绝人寰地哭喊声响彻了整个牢狱。
明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身后坐着一个青衣男子,正在悠闲地品着茶。
“师兄非要用这种手段折磨她吗?”明珠转身看着他说道。
青衣男子讥笑道:“师妹不懂,只有从精神上摧毁一个人,才能更好地找到突破口。”
“她什么都不知道,师兄发发慈悲,放过她吧。”明珠说道。
青衣男子笑道:“怎么可能放过她,屈打成招也好,严刑逼供也罢,总要让她承认事情是闻落雪做的。”
明珠冷笑道:“师兄做了这么多年道士,竟然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让你一个残酷冷血之人,整日的烧香拜佛,真是难为你了。”
“师妹做丫鬟做久了,心也跟着变软了,师妹别忘了,我不是道士,你也不是丫鬟,我们是死士,是杀手,心软不是什么好事,别怪我没提醒你。”青衣男子说道。
筱思的哭喊声一声比一声绝望,明珠哀求道:“师兄,她平日里待我很好,算我求你,放过她吧。”
青衣男子冷笑一声喊道:“来人。”
一个狱卒走进来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再进去几位兄弟,好好地伺候那位姑娘,但千万别让她死了。”
狱卒应声而去,明珠面如死灰。青衣男子冷笑道:“我刚刚才提醒过师妹,师妹竟然不知好歹,浪费了我的一片好心。反正我这里的兄弟多的是,师妹若是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有的是兄弟替换着来。”
明珠愤恨道:“沈思杰,现在太子殿下的人四处找你,你还敢堂而皇之地来这牢狱之中,不怕被发现吗?”
沈思杰笑道:“和闻落雪勾结的道士已经自杀身亡了,师妹不必为我担心,有关于我这个“道士”的事情,很快就会不了了之。”
“那有关于我这个丫鬟呢?”明珠问道。
“师妹更不用担心了,师兄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沈思杰说完拍了拍手,两个狱卒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囚犯拖了进来。
明珠无奈道:“偷梁换柱,师兄高明。”
沈思杰冷哼一声说道:“她本就是个死刑犯,为了情夫,杀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的情夫买通了刑部官员,抓了一个无辜的女子斩首示众。天道好轮回,让她也尝尝替人去死的滋味。”
女囚犯艰难地爬道了沈思杰脚下,哀求道:“大人饶命,大人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沈思杰蹲下身来,一把扭断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