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抓到
“虽然隔得远，奴婢没听到她们的谈话，但奴婢看得真切，王嬷嬷塞了一包东西给张姨娘。”明霞姓张，故而秋月喊她张姨娘。
冬梅在帮主子梳头，好奇道，“能猜到是什么东西吗？”
“看不出来，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秋月摇了摇头。
江芸娘出嫁时，除了秋月，还带了另外三个丫鬟过来，分别是冬梅、夏荷、春莺。不过这几个人里，秋月最得江芸娘看重，故而都是秋月跟着江芸娘出门，其余三个人则是负责其他事务。
院子里的明霞那些，都不是老实的，故而平日里，江芸娘便让秋月她们盯着。
这不，便抓到明霞见王嬷嬷了。
江芸娘轻笑一声，“既然是王嬷嬷特意给的东西，总有用处，咱们且等着，看明霞什么时候要用。这几日你们别把明霞盯得太死，得给她机会。”
“奴婢明白。”秋月道。
江芸娘梳妆完毕，看着铜镜里娇艳的面容，满意地起身往外走，“春莺近来是不是还病着？”
四个陪嫁丫鬟里，春莺到宋家没几天就生病，干活也是断断续续。
秋月看了眼边上的冬梅，见冬梅微微摇头，才回话，“是的，她身子本就偏弱，不过快好了。”
“快好了就行，你们劝着她一点，若是宋府实在待不下去，我可以放她回家。”江芸娘是活过两辈子的人，春莺那点小心思，她明明白白。
春莺是四个丫鬟里长得最好的，也是母亲给她安排的房里人，在江芸娘身上不方便时，可以给春莺开脸。这个事没明说，但春莺早就知道，故而一开始便对宋文翎上心。
可江芸娘嫁过来后，和宋文翎闹得势同水火，春莺没了机会伺候宋文翎。所以说，春莺这是心病。
不过上辈子春莺没做什么对不起江芸娘的事，只是和她一样，一心喜欢宋文翎，最后如愿当了姨娘，但江芸娘不知道春莺的结局。
秋月听到主子的话，便知道主子回过味来了，出了正院，去找了春莺。
连着几日没什么胃口，春莺瘦了好些，秋月看她这样，只想叹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我也不知道。”春莺眉眼娇俏，论容貌，她比明霞要好许多，能和绿萼平分秋色。
“二爷都这样对二奶奶了，还有什么值得你上心？”秋月想不明白，“你又不是个傻的，难道看不明白？”
春莺拧着帕子不说话了，从夫人叫她谈话，得知要她跟着二奶奶来宋家，她心中便燃起希望。二爷那般俊俏有才华的男人，她竟然能接触到，一日又一日，她越发地上心。
她知道自己是二奶奶的丫鬟，所以不会奢求太多，能伺候二奶奶和二爷就行。
但从二奶奶嫁过来起，二奶奶至今还没和二爷圆房，更别提她了。
要她昧良心背叛二奶奶，她做不到。但要她立马放下二爷，她更办不到。
看春莺不说话，秋月深吸一口气，气愤道，“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一个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啊，还是让二奶奶给你身契，归家去吧！”
“别！”春莺慌忙抓住秋月的手，“我不能回去的，你知道我家姊妹众多，我父亲又好赌。我两个姐姐就是被他随便指了人，最后都惨死家中。我要是被送回去，必定不会有好结果。”
“你都知道父亲不靠谱，还不振作点？”秋月叹气道，“实话告诉你，今儿就是二奶奶让我来劝你，但你再不听劝，二奶奶真要送你回去了。我劝你，死了那条心吧，二奶奶是完全不在乎二爷了。”
和春莺又说了几句，秋月还得回去上值。
过了两日，春莺才到屋里伺候，江芸娘关心了几句，倒没再多话。
而明霞那里，倒是让冬梅抓到机会了。
“二奶奶，张姨娘去了厨房，奴婢瞧着她和一个管事的说话，支开人之后，鬼鬼祟祟地打开了您的食盒。”冬梅问，“咱们是不是该叫个人来，看看食盒有没有问题？”
“不着急，她今日下手，我们立马找大夫，岂不是打草惊蛇？”江芸娘冷笑道，“等今晚饭菜送来了，你们再拿银子跑一趟，说我要加两个菜，今晚先随便对付着。”
冬梅几个说了好，等小丫鬟提了食盒回来，江芸娘只看了一眼，没有动筷子。
第二天，她带着食盒和秋月，一起出门去找洛济仁。
到洛济仁住的巷子时，一眼认出他的住处，只有最里面的院子的围墙是新砌的。
秋月下马车拍门，但门没下栓，直接推开了，“二奶奶，您看？”
江芸娘也走下马车，看到院子里被烧毁一半的房屋，可想而知那日多凶险。
她正要喊人，便看到洛济仁和一位妇人扛着木梁出来，笑着喊了句，“老先生。”
“哟，是你啊小娘子。”洛济仁回头看去，“这就是我说的那位小娘子，她人不错，但夫家是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你说什么呢？”李氏得知是救命恩人，赶忙放下木梁，邀请江芸娘进屋坐，“小娘子快进屋，你别听我家老头瞎扯淡，他这辈子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没把门。”
说着，李氏热情地招呼江芸娘到没被烧毁的另一间屋子
待江芸娘坐下后，李氏又去倒茶找点心，洛济仁则是直接看向江芸娘带来的食盒，“小娘子好客气，怎么还带吃的来了？”
“不是吃的呢。”江芸娘打开食盒，秋月端出里面的饭菜，“我没个放心的人，思来想去，只能来老先生这里。昨儿个，我发现有人在我饭菜里下了东西，但我不知道她下了什么。请人上门看，又怕打草惊蛇，只好来叨唠老先生了。”
“好说，帮你看看，我不收费。”洛济仁起身去找工具，再坐下后，才仔细研究，但嘴一直没停，“我就说你们那些高门大户规矩多，事情也多。所以我都不帮他们看病，一个个心思弯弯绕绕，指不定啥时候被牵扯进去。不过小娘子你是个例外，你帮了我两次，我得谢谢你。”
江芸娘浅笑道，“老先生客气了，但还是我哥哥费心费力，才抓到王壮。”
“也是，你哥哥要是生病了，我也看。”洛济仁放下手里的银针，“看完了，菜和饭都没事，汤里被下了夹竹桃花粉。这东西吃多了，会恶心想吐，且昏睡。若是长期食用，身体肯定亏了。”
秋月愤愤道，“张姨娘竟然如此歹毒！”她刚说完，便意识到不对，到底事关家丑，说出来不体面。况且那包东西是王嬷嬷给的，至于王嬷嬷受谁指使，不言而喻。
“啧啧，姨娘谋害主母，罪该万死！”洛济仁冲江芸娘挑挑眉，“小娘子，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帮你研制一款无色无味的毒药，算你便宜点，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