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穗穗的妖典上没记载，妈妈的妖典上也仅有一段很简单的介绍：蓝睛羽蝶，灵力低微，因过于美丽，濒临灭绝。
故无处可寻。
穗穗猜测凤凰善良，不忍这个种族灭绝。
菲沁觉得不是没这个可能。但现在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线索，只能暂且放下，等待下一步提示出现。
继续翻看妖典。
穗穗眼光转回了菲沁身上，见她桃腮粉面眼波流转，比起以前明显更加灵动，忍不住含笑： “本鸟也放心了，该回去了！”
“放心？”
“昨天晚上。”穗穗提醒她，“你们俩过得很快乐吧！”
菲沁蓦的想起了昨晚的事，咯噔了一下。昨晚她大概是真受刺激了，居然能那么大胆，而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两颊猛地发烫，有些失神。
胸口某处被碰触的感觉，仿佛又来了。
“喂！”穗穗叫了一声，看她从怔愣里回神，眼神还在飘忽，哀叹了一句，“不是吧，还回味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菲沁：“……”
她该怎么说，其实事情并不是小雀儿想的那样？他们俩是发生了些什么，但又好像不是那样。默了一刻，无从解释，干脆承认自己是在回味。
穗穗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来了一句：“我也要甜甜的恋爱！”
关于这个小道士云画，菲沁知道不多，也没法多说。
“你可小心点。”她提醒。
穗穗点头，表示知道，开始犯起花痴。
菲沁也没多说什么。
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云画，很美的名字，应该长得很好看吧！
希望别让小雀雀失望。
“别急着走，再陪我两天好不好！”她拉住穗穗，直接贴上去，“不要嘛不要嘛！”
“……”
穗穗“啧”了两声，一脸嫌弃：“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看来这果然是有了男人，脸皮子厚度直线上涨！”
菲沁笑着说是。
于是穗穗大度答应：“那我就为了姐妹把小道士往后放放吧！男人嘛，不重要！”
菲沁表忠心：“说的对，那今晚我来跟你睡！”
穗穗摆手：“可别，你家秦先生我可惹不起，我还想多活两天，放过我吧！”
“我……”菲沁组织了一下语言，“昨晚累着了，得歇歇。”
穗穗：……
来个人鲨了我吧，谢谢！
经历了前两天的飘雪和湿冷，天彻底晴朗起来，阳光也有了些温度，冬日的阳光不可多得，菲沁跑出屋子，在院子里赏花。
满意地伸了个懒腰，一回头，秦斯诺就站在不远处。
他穿了黑色的毛衣，带着微笑。
也不知怎么，总觉得不太好意思被他这样看，菲沁朝他跑过去，想跟他一起晒晒太阳，没想到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秦斯诺往前一步，抬手扶了一把。
她扑进他怀里。
胸腔处的动静太大，菲沁又想起了昨晚的事。也是这么贴着，还有绵密的亲吻。仰起头，目光便落在了那处，浅淡的粉色，想碰碰。
眼神直接暴露了想法。
“菲菲？”秦斯诺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痴迷着，索性低头。菲沁“啊”了一声，唇上一热，才回过神，眼前是他轻动的长睫。
身后还有人啊……只觉得彻底没了脸。
毕竟在室外不想过分，只是一个浅浅的吻，秦斯诺抬起头，手指碰了碰她的唇角，眼内是不满足，直接问她：“回屋去吗？”
菲沁回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拉着他回屋。
至于干嘛去了，不用想也知道。
这……还有完没完，干脆长一块儿算了！
看他大哥的样子倒也不像中妖蛊。
秦羽诺眼见开始又眼看着结束，表示不想再多看一眼，从楼上下来，远远地离开被冬日阴影笼罩的房屋。明媚的阳光下，一只小雀正悠闲地梳理着羽毛。
穗穗捋了捋头发，随便绑了个马尾，平白多了一丝细碎的慵懒。
她回头，冲他笑了笑。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秦羽诺问她。
“晚两天吧，菲菲她想要我多陪她几天！”
“陪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秦羽诺回头看了一眼，“就这情况，你真的确定她有心思陪你？我建议你，别找不自在！”
穗穗：“……”
想了想也是，于是不再纠结：“那走吧，让他们浪漫去吧，我也要回去找我的小道士，等不了了，快走！”
“小道士？”秦羽诺重复了一句，很是不理解，“是那天追杀你那个？你是不是有病？一只妖居然迷上道士？活腻了？”
那个人长得也不好看。
“才不是！”穗穗一脸的“我又不瞎”，想到小道士，不自觉就满眼笑意，“是他弟弟。”
秦羽诺盯着她，表情沉郁，半晌才缓解，来了一句：“与其在这被塞狗粮，不如回去吧，去见你想见的人！”
两人沐浴着阳光，大步跑路了。
屋内。
刚进门，菲沁就被按在了门上，对上秦斯诺的深眸，她垂下眼睛。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可怜。
秦斯诺只能咬着牙，狠心压住她：“陈菲沁，你想清楚，接下来的是不是你要的？”
“接下来？”菲沁还是有些懵，“我……要什么？”
他却口吻无比冷静，像是在讨论一个正经的问题：“你说什么？你这两天神神叨叨，又是离婚又是补偿，勾引试探我，不就是以为我对你只是欲，不是爱吗？那我问你，你刚才对我在干什么？是欲，还是爱？”
昨晚在外面吹了半天风，他才想明白，她是以为他想要的是她，于是大义献身，还觉得自己牺牲可大了，很了不起……敢情他在她眼里，再温柔再体贴，做的再多全都视而不见，就只看见了个图她身子的老色魔。
气到冒烟，进屋看见她缩成一团，却又生不起气。
原本过去也就过去了，今天她又来了。就那么盯着他，纯洁又无辜，仿佛她可以大方肖想他，他却不能有任何过界的行为，连想都是一种亵渎。她根本不知道，他究竟需要多大的克制力才能忍住疯狂的占有欲。
平静本来就只是表面，她却一再过来搅浑，还仰着傻脸，一无所知。
菲沁摇头。
只是顺从本能，拉他回屋来了。
“我有耐心让你慢慢长，慢慢去懂，但我也是个人，被你这样子一直撩拨，我也会受不住，你知道吗？”
有热气扑在脸上，被咬了一口。
“小狐狸，就这样吧，听点话！”她被秦斯诺一把扛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你要是再敢变回狐狸，我就敢把你送到动物园展览，你试试！”
语气凶狠又霸道。
他其实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也就对她有点耐心，现在已经全部耗尽了。
所以需要补充。
雪蓝色毛衣被推上去，露出纤白的腹部，再想往上拉时，秦斯诺感觉到她细细的手臂穿过腋下抱住了他，菲沁将脑袋贴在他胸前，轻吐出一句话：“对不起。”
动作停了。
他终究还是拿她没办法。
颓然地趴下来，菲沁盯着胸前的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动不动，任他就这么呆着。
“你……”
“我没事。”秦斯诺闷声吐出一句，“小狐狸，你赢了！”
这个地方，正是昨晚看到的。控制不住地上头，他闭上眼睛。
趴了一会儿才起身，盯着她白的晃眼的肚皮，缓缓地将毛衣拉了下来盖住，他不再看，起身，背对着她。
菲沁垂头，没看见他红的要滴血的耳朵，拉住他的袖子。
“你……为什么会亲我？”她还是不舒服，“你们不是只有喜欢一个人才可以吗？你又不喜欢我，还不承认是……”
看来是有这个必要说清楚。
秦斯诺坐在床边，菲沁也坐起来。
“过来。”他招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挪过来，秦斯诺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口，感受到其下跳动的心，菲沁愣了，想抽出手来，他不许。
“你不是狐妖吗？你把它挖出来吧，好好看看为什么！”秦斯诺直直望向她，表情冷然，语气却很淡，“挖吧，挖出来看看！”
菲沁慌了，拼命想收回爪子，被他死死按住，攥的直疼。她圆睁眼睛，脸孔煞白，一直在摇头，渐渐地逼出了眼泪。
“不要！”
眼泪掉下来。
“我喜欢你啊，怎么会不喜欢呢！”
温柔的声音，足以融化所有的冰雪。
她挂着眼泪抬头。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也知道迫不得已，不说是因为不想给你压力。”将她的手松开，擦了擦她的眼角，秦斯诺无奈，叹了一口气，“菲菲，因为我喜欢你，我对你有欲望很正常，前提是你愿意，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做什么。是我忘记了，你是个小动物，不懂这些。”
“我懂。”
不服气。
“你懂什么？”他似笑非笑地揉她的脑袋，把头发揉的乱七八糟，气的她直去咬他的手，“人类是万灵之长，几千万年的演化下来，拥有的感情并不仅仅只是占有繁衍，还有真正的爱。”这也是她们没法理解的东西。
即便是妖，即便是化了人形，却也终究只是披了一层皮罢了。
“那是什么？”
“是牺牲和成全。”
她还是不明白。
“比如你可以这样理解，你喜欢一朵花，你爱它，你会给它浇水捉虫晒太阳，希望它在土里好好长着，看着就会开心。”他试图跟她讲道理。而今天的事让他意识到，她并不是完全没感觉，只是刚萌出芽，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她或许是喜欢他的。
想到这，秦斯诺神清气爽。
菲沁好像能理解。
“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秦斯诺起身，从一边拿了一本书扔给她，“从明天开始，先学这个！”
菲沁抓起书，封皮上写的是《大学四级英语词汇》，一瞬垮脸。
有一种不见天日的可怕。
“反抗无效。”他一点面子也不给，“你爸爸花了钱把你塞进去，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比别人差，所以为了不给你爸爸丢人，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
她可怜巴巴，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衣袖晃啊晃。
“苦肉计，没用！”
“那我……”
“美人计，也没用！”
“……”
开始学英语。
翻开第一页，磕磕巴巴，a了半天，abandon。
放弃，抛弃。
抛弃对于人类的成见，重新去认识他。
果然啊，一股子清新的树叶子味儿。
秦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