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波洛走访卡罗琳
次日下午，我抵达了马比格兰奇，按下了福利奥特太太家的门铃。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实在想不明白波洛让我来打听什么。他把这事交给我，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呢？是因为他不想抛头露面，像上次让我去询问布伦特少校一样，想在幕后操纵一切吗？对于布伦特，这种方法还可以理解，可对福利奥特太太也这样，我就实在难以费解了。就在我思考这些问题时，机敏的客厅女仆过来开了门，打断了我的思绪。是的，福利奥特太太在家。客厅女仆把我领进了一个宽敞的客厅，我坐下等待女主人，同时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件精美的老瓷器，几幅漂亮的，破旧的地毯和窗帘，看起来和女人的盥洗间没什么区别。我正在欣赏挂在墙上的巴尔托洛齐的名画时，福利奥特太太走了进来，我的目光立刻转向了她。她身材高挑，的头发有些凌乱，笑起来很迷人。"医生。"她犹豫地说。"我就是，"我回答道，"突然来访，十分抱歉。我来这里是想询问一下你之前雇用的那位客厅女仆厄休拉·伯恩的情况。"一提到这个名字，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热情变成了冷漠。她感到很不舒服，浑身都不自在。"厄休拉·伯恩？"她迟疑了一下。"是的，"我说，"也许你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哦，当然记得，而且还——还记得很清楚。""她离开你才一年多，对吧？""是的，没错！你说得完全正确。""她在你这里工作了多长时间？""哦！一两年吧——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她——她很能干，我可以肯定，你一定对她非常满意。我不知道她会离开弗恩利大院，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她的情况吗？"我问道。"你想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吗？""是的，比如她来自哪里，她的父母是做什么的——所有这些我都想知道。"福利奥特太太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在来你家工作之前，她在哪家工作过？"
"抱歉，我记不起来了。"
她的神情略显紧张与愤恨，手在空中挥动着，这个动作似乎有些眼熟。
"真的有必要问这些问题吗？"
"不，"我惊讶地说道，带着些许歉意，"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这些问题，真的很抱歉。"
她的愤怒消失了，但看起来很困惑。
"哦！你问这些我其实并不介意。说实话，我一点也不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呢？只是看起来有点夸张。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她语无伦次地说。
作为一名职业医生，我有一个特点，就是能够分辨出他人是否在说谎。从福奥利特太太的言谈中，我可以明显看出，她确实非常在意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是极其在意。她感到很不舒服，非常不自在。显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她的言行中我可以判断出，她不是一个善于欺骗的女人，所以当她不得不撒谎时，就会感到很局促。这种表情连三岁的孩子都能看出来。
显然，她不想告诉我更多的情况，无论厄休拉·伯恩有多神秘，我都不打算从福奥利特太太那里询问什么了。
这次拜访没有达到目的，我再次向她道歉打扰后，拿起帽子就离开了。
我去看了几个病人，大约六点回到家。卡罗琳坐在桌边，桌上放着茶具和吃剩的。从她的脸上，我可以看出她正在努力抑制内心的喜悦，她的那种表情我已经很熟悉了。每当她想打听消息或传递消息时，总是这副样子。今天不知道她是想打听消息还是传递消息。
我一屁股坐在我的安乐椅上，把脚伸到熊熊燃烧的壁炉边。这时卡罗琳开口了:"今天下午真是太有趣了。"
"是吗？"我问，"甘尼特小姐来喝下午茶了？"
甘尼特小姐是主要的消息传播者之一。
"再猜一猜。"卡罗琳沾沾自喜地说。
我艰难地猜了一遍卡罗琳的智囊团成员。每次我猜，她都得意地摇摇头。最后她自己说了出来。
"是波洛先生！"她说，"你对他的来访有什么看法？"
对于她的问题，我有很多想法，但我很谨慎，不想告诉她。
好的，以下是我为你改写的内容："他来这儿干嘛？"我问道。
"当然是来看望我啦。他说他对我弟弟很了解，还希望能和他那位迷人的姐姐
结识——也就是你的姐姐，哦，我有点晕了——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他跟你说了些啥？"我问道。
"他说了很多他自己的事情，还有他办过的那些案子。你知道毛里塔尼来的保罗王子吗——就是刚和一个舞蹈演员结婚的那个人？"
"继续说。"
"前几天我在《社会新闻摘录》上看到了一篇关于那个舞蹈演员的短文，特别有意思。文章说，她其实是一位的女大公——是沙皇的一个女儿。她设法
从布尔什维克手中逃了出来。在一件复杂的谋杀案中，他们俩都有嫌疑。是波洛先生解开了这个神秘的谜团。就因为这一点，保罗对他感激不尽。"
"保罗没送他一枚镶着那么大绿宝石的领带别针吧？"我讽刺地问道。
"他可没说。为啥要送他呢？"
"没啥，"我说，"我觉得结局应该是这样。不管怎样，侦探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那些超级大侦探的家里到处都是、珍珠、绿宝石之类的东西，都是那些表示感激的皇室贵族送的。"
"从破案人的嘴里听到这些事真的很有趣。"姐姐沾沾自喜地说。
对卡罗琳来说，这种事情确实很有意思。我不禁对的聪明才智表示钦佩，他非常巧妙地从他侦破的众多案件中挑选了一个最能引起乡村老太太兴趣的案件。
"他有没有告诉你，那个舞蹈演员真的是女大公？"我问道。
"他不敢乱说。"卡罗琳煞有介事地说。
我不知道波洛在跟卡罗琳谈话时，到底说了多少真话——也许一句真话都没有。他总是挤眉弄眼，耸肩暗示他的讽刺。
"他随口说的这些你都信了？"我质问。
"别这么说话，。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粗话。"
"可能是因为我整天和外界打交道——和我的病人打交道吧。可惜的是，我的病人中没有一个是皇亲国戚，也没有有趣的俄国侨民。"
推了推眼镜，看了我一眼。
"看来你今晚心情不太好，詹姆斯。肯定是火气太大了，今晚吃颗药丸吧。
在我家里见到我，你肯定想不到我是个医生。卡罗琳是我们家的医生，她不仅给自己开药，还会给我开药。
"别扯什么该死的火气，"我恼火地说，"你们是不是谈了这起谋杀案？"
"是啊，这很正常，詹姆斯。在我们这个小地方还能谈些什么？我纠正了他的一些看法，他对我非常感激，还说我天生就是当侦探的料——是个优秀的心理学家，能洞察人的本性。"
卡罗琳就像一只吃了奶油的猫，得意洋洋地叫着。
"他大谈特谈灰色及其功能。他说他的灰色细胞质量最好，是一流的。"
"他当然可以这么说，"我讽刺地说，"他可不知道什么叫谦虚。"希望你别学那傲慢的美国人，他觉得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拉尔夫，劝他回来澄清一些事实。他说他的失踪会在调查中给人留下对他不利的印象。"你是怎么说的？""我赞同他的观点，"卡罗琳一脸严肃地说，"我把大家谈论的事都告诉了他。""卡罗琳，"我严厉地说，"你把在树林里听到的话也告诉波洛先生了？""是的。"卡罗琳得意地说。我站起来，来回踱步。"你应该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我气恼地说，"你这是在把绞索套在拉尔夫·佩顿的脖子上，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就像你现在坐在椅子上一样。""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卡罗琳平静地说，"你没把这件事告诉他，真让我惊讶。""我一直很小心，生怕说出来，"我说，"我非常喜欢这孩子。""我也喜欢他。所以我认为你在胡说八道。我不相信拉尔夫会做出这种事，说实话对他没有坏处，我们应该尽力帮助波洛先生。你想想看，很可能拉尔夫在谋杀那晚和同一个姑娘出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人能为他作证，证明他当时不在犯罪现场。""如果他有可靠的证人，"我反驳道，"那他为什么不站出来说清楚呢？""也许他让那个姑娘怀孕了，"卡罗琳自以为是地说，"但如果波洛先生能找到她，并告诉她这是她的责任，她肯定会主动来为拉尔夫澄清事实的。""你好像在编造一个浪漫的童话故事，"我说，"你读那些毫无意义的小说太多了，卡罗琳，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又坐回我的椅子上。"波洛还问了其他什么问题？"我问道。"他只是问了你那天早上看的病人的情况。""病人的情况？"我追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你的外科病人。他问了病人的数量，以及他们是谁。""听你的口气好像你能回答这些问题？"我追问。卡罗琳真让人吃惊。"怎么不能？"姐姐反问，"从这扇窗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通往外科诊所的那条小路。我的记性很好，詹姆斯，比你好得多，我可以这么说。""我相信你的记性比我好。"我面无表情地低声说。姐姐继续说着，她掰着手指数着病人，说出他们的名字。"有老贝尼特太太，从农场来的弄伤手指的男孩，多利·格赖斯来拔手指里的刺，从客轮上下来的服务员。让我想想——那是第四个。哦，还有，老乔治·埃文来看溃疡。最后——"她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还有呢？"卡罗琳得意到了极点。然后她说出了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拉塞尔小姐。"她的发音带着强烈的"嘶嘶"声，因为拉塞尔小姐的名字里有好几个"s"。她坐回椅子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这种表情再明显不过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装作不理解，"拉塞尔小姐膝盖有问题，她找我看病有什么不对吗？""膝盖有问题？"卡罗琳说，"一派胡言！她的膝盖跟你我的一样，好得很。她找你是别有用心。""她有什么目的？"我问。真希望你别学那傲慢的美国人，他认为当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拉尔夫，并劝他回来说明一些情况。他说他的失踪会在调查中给人留下不良印象。"你是怎么说的？""我同意他的观点，"卡罗琳一脸认真地回答，"我把大家谈论的事都告诉他了。""卡罗琳，"我严厉地说，"你把在树林里听到的话也告诉波洛先生了？""是的。"卡罗琳得意地说。我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我生气地说，"你这是在给拉尔夫·佩顿找麻烦，这是显而易见的。就像你现在坐在椅子上一样明显。""不是你想的那样，"卡罗琳平静地说，"你没把这件事告诉他，真让我吃惊。""我一直很谨慎，生怕说漏嘴，"我说，"我非常喜欢这孩子。""我也喜欢他。所以我觉得你在胡说。我不认为拉尔夫会做这样的事，说实话对他没有坏处，我们应该尽力帮助波洛先生。你想想看，拉尔夫很可能在谋杀那晚和一个女孩出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人能证明他当时不在案发现场。""如果他有可靠的证人，"我反驳道，"那他为什么不自己站出来解释清楚呢？""也许他让那个女孩怀孕了，"卡罗琳自作聪明地说，"但如果波洛先生能找到她，并告诉她这是她的责任，她肯定会主动为拉尔夫说明情况的。""你好像在编造一个浪漫的童话故事，"我说，"你读那些没有营养的小说太多了，卡罗琳，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又坐回我的椅子上。"波洛还问了其他什么问题？"我问。"他只是问了你那天早上的病人情况。""病人情况？"我惊讶地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你的外科病人。他问了有多少病人，以及都是谁。""听你的意思，好像你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我追问。卡罗琳让我很吃惊。"怎么不知道？"姐姐反问，"从这扇窗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通往外科诊所的那条小路。我的记性很好，詹姆斯，比你好得多，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相信你的记性比我好。"我面无表情地低声说。姐姐接着说，她掰着手指数着病人，说出他们的名字。"有老贝尼特太太，从农场来的弄伤手指的男孩，多利·格赖斯来拔手指里的刺，从客轮上下来的服务员。让我想想——那是第四个。哦，还有，老乔治·埃文来看溃疡。最后——"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还有谁？"卡罗琳得意极了，然后她说出了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拉塞尔小姐。"她的发音带着明显的"嘶嘶"声，因为拉塞尔小姐的名字里有好几个"s"。她坐回椅子上，挑衅地看着我，这种表情再明显不过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装作不理解，"拉塞尔小姐膝盖有问题，她找我看病有什么不对吗？""膝盖有问题？"卡罗琳说，"简直是胡说八道！她的膝盖好得很。她找你肯定有别的目的。""她有什么目的？"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