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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伤心别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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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子裕一瞬怔愣在原地,什么,什么?送他离开?他瞧着夏忔的神色凝重、认真,心知不是玩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直直的看着夏忔,手不自觉的捏紧袖口,声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道:“为什么要送我离开?”

    落日的余晖不断下移,光影悄然变换,夏忔的身体一部分在霞光中,一部分在阴影中。她闻言视线离开那片红彤彤的夕阳,看向温子裕:

    “皇上命我月底启程,继续南巡,此去恐怕又是不太平,若是再遇上什么刺客,带上哥哥只会让我分心。”

    带上他只会让她分心,这话温子裕听着有些扎心,却又无可反驳,他缓缓垂下头,眼神暗淡,所以是不打算要他了吗?

    心里说不上来的失落、委屈,又觉得本该如此,本该就是这个结局,视线逐渐模糊成团……

    “哭什么呀?我又不是不管你了。”夏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温子裕跟前,带着薄茧的手有些粗野的强行捏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

    夏忔的五官长的深邃且锋利,不笑的时候总有一种威压感,看起来凶巴巴的。

    温子裕下巴被她捏的有生疼,看着面前神情恶劣的女人,心中更委屈难受了,她好像只把他当成了个戏耍取乐的玩意儿…就像她书房里的那只金丝雀一样。

    “别碰我!”

    他的样子却没有一点威慑力,泪眼懵懂的,肩膀微微颤抖,像一只受到刺激而应激了的猫。

    这还是第一次温子裕在她面前发脾气,夏忔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笑了。

    她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道,“我……若是此去我出了什么事,这将军府便会无主,届时这里的一切大概都会充公,把哥哥送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将军府里的人。夏忔上无长辈所依,下无子嗣延绵,就像是一颗看似茂密实则根基尚浅的大树。风使劲一吹,便会摇摇欲坠。

    “我想跟着你,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温子裕一双桃花眼含着泪,低低道,声音带了丝哽咽。

    夏忔心神微动,以前碰一下就躲,避她如洪水猛兽的他,现在竟如此依赖她。

    夏忔用指腹轻轻抹去他的泪珠,“此去路途危险,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哥哥待在安全的地方我才放心。”

    温子裕猛的伸手抓住夏忔的衣袖,像是孤注一掷一般,近乎哀求的哽咽道,“我不怕危险,带着我吧,我做什么都行。”

    他极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夏忔微微皱眉,“这事没得商量!”摆开他的手,起身退后一步,一身金丝玄色衣抖了抖,陡然增添了丝冷峻。

    温子裕一时失神,袖口的书掉落下来,封面朝上,夏忔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封面上写着《如何讨好妻主》。

    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很奇怪,得到他的心本该让她无比欣喜,然而看着他为她如此失态流泪,心中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像是此生彼减一般,她对他的那份爱好像在他失态的一瞬间变得没有那么炙热了。

    “去一个安逸的地方待着有什么不好?哥哥好好想想吧。”夏忔有些烦闷的大步离开。

    她现在没有心情纠结这些儿女情长,如今朝中局势对她愈发不利,她一开始不在意,一味忍让,可如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她不得不正视起来。看来,权利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夏忔离开前免不了一番安排,将军府的事,朝廷的事,温子裕的事都要安排妥当,等要回房休息时已经很晚。

    夏忔老远就看见温子裕在他的房门外站着,今夜的寒风格外刺骨,温子裕穿的不多,在门口冻得畏畏缩缩。

    宽大的衣袖在风中摇摆,墨发也被吹的有有些凌乱,夏忔快步走近,拽过他的手握在手里,“这么冷的天,哥哥在这站着干嘛?手这么凉。”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温子裕脸红红的,唇色却略显苍白,似乎有些紧张。

    “哦?哥哥怎么不进屋等我?先进去吧”夏忔拽着温子裕的手,把他拉进屋里。

    夏忔倒了茶水给温子裕暖暖身子,温子裕握着温热的茶杯,不知怎么的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夏忔微微皱眉,不明白温子裕为何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与之前印象里举止有度,温润如玉的哥哥大相径庭。

    “我……我……”温子裕突然站起身,缓缓解开的衣带,淡蓝色的外衣缓缓坠落,漏出里面轻薄的纱衣。

    那纱衣近乎半透明,透过纱衣,隐隐约约能窥见他极好的身材与白皙细腻的皮肤,他喉结微动,一双丹凤眼里印着她的脸。

    他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夏忔,你还要我吗?”

    说完他就底下头,不敢再看夏忔。

    面对如此反差的哥哥,夏忔一时有些怔愣,迟疑了几秒才答道,“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温子裕咬着下唇,低着头,走到夏忔身侧,握着她的手颤抖着放在自己已经发暗发乌的守宫砂上,“我………”

    温子裕从脸红到了脖子,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如此逾矩的举动已经是他的极限。

    夏忔的手却如触电一般迅速收回,“现在不是时候。”

    温子裕双眼泛红,不解的望着夏忔,以前夏忔有事没事就喜欢占他便宜,明明巴不得早点吃了他。

    那被他抛之脑后的羞耻之感,一瞬间涌上心头。温子裕逃似的捡起地上的外衣披在身上就要往外走。

    夏忔急忙把他拦下,“你就穿成这样走?”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温子裕不说话,只挣扎,夏忔叹息一声把他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夏忔,你不喜欢我了?”温子裕哽咽道。

    “喜欢…当然喜欢。”夏忔紧紧抱住温子裕,总感觉如果她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就会从此失去他似的。

    “只是……哥哥也知道,我未来生死未卜,若是我就这样要了哥哥,岂不是把哥哥耽误了。”

    她找了个自己认为比较合理的理由。

    “夏忔,你混蛋!”温子裕主动吻上夏忔的唇,生疏而大胆。

    温软的触感,和温子裕身上独有的体香向她袭来。夏忔的手不自觉的抚上温子裕的腰肢。

    夏忔从来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尝到了甜头,夏忔逐渐从被动变为主动,直到怀中的人气喘吁吁,夏忔才松开他。

    温子裕只觉得浑身燥热无比,被夏忔抚摸过的地方像是触过电一般,酥麻而又刺激,他被抵在门边,忍不住低低“唔咽~”出声,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渴望,好想被她肆无忌惮的霸占。

    “哥哥以后多吃点,太瘦了。”夏忔声音沙哑。

    温子裕在情欲中浸湿的眼眸,逐渐有些回神,自己的身子却是消瘦了些,她……“嗯,嗯~”

    很快他就没有精力再想别的,“别,别碰那…”温子裕的手臂却紧紧环在夏忔的脖子上。

    那模样,极其瘾浪妩媚,坡有种欲拒还迎的感觉,是个人看了都得热血沸腾,这与他平时儒雅温良的形象反差太大,夏忔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终于忍不住把他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那薄纱一撕便碎了,温子裕原本如玉一般白皙嫩滑的皮肤,覆上了一重粉,他紧紧的抓住旁边的被子往自己身上拉,颤声道,“烛光,把它灭了~”

    夏忔在情事上一向放纵,兴致来了便会不管不顾。

    第二天他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软,旁边的人早已经不在,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夏忔睡过的枕头上,使劲吸了口气,这才起身。

    身上的守宫砂已经不在,摸着原来守宫砂的位置,一时间有些怅然,少年时,他也曾想象过自己的初夜,是双方穿着大红色的喜服,挑了红盖头后的……

    可是世事无常,自从出阁之后,他的人生轨迹如脱了线的风筝,不再受自己的掌控,仿佛风吹到哪,他就只能去哪。

    夏忔总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把他从深渊中拉出来,给了他安稳的生活,他一直是心存感激的,那份感激也不知不觉变成了爱慕。她太值得他把自己奉献给她。

    纱衣已经被撕的破败不堪,不能穿了,温子裕无奈只能赤身套上外衫,里面什么都没有穿,难免有些空荡荡。

    他打开房门刚要走,在门口等候已久的女侍赶紧上前,“温郎君,这是主子让奴为您准备的衣服。”

    那女侍说完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温子裕,温子裕对自己不得体的穿着本身就有些不自在,他脸色微红,想去接衣物,却不想被门槛拌了一下。

    那女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郎君,您没事吧。”女侍的眼睛不经意的撇过他的领口,只见里面空空荡荡,里面果然是什么都没穿。

    扶在他腰上的手不自觉的轻轻颤了一下,想起昨晚来送夜宵时听见房间里断断续续的低呻泣吟声,那声音简直是搔浪至极,京城的名倌也不过如此。

    “没,没事。”温子裕赶紧推开她,心里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不已,“夏y,夏将军呢?”

    “主子她已经出城了。”女侍的眼睛始终从温子裕身上移开,外衣的领口较大,锁骨上暧昧的红痕清晰可见。这么白嫩的皮肤,恐怕使劲一按便会红了一片,平常那么儒雅端庄,到了床上却搔浪无比,这样的尤物恐怕是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什么?出城?”温子裕面漏惊讶。

    “今天是主子南巡出发的日子,温郎君不知道吗?有旧部相送,主子早早就去了城门楼,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发了。”

    温子裕迅速接过衣物,转身,又回头“劳烦女使帮我备辆马车,我想去城门口看看。”

    温子裕迅速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发冠,这才发现自己锁骨上那鲜艳的红痕,怪不得那女侍总盯着他看,温子裕顾不上羞愧,赶紧把自己整理妥当,还好夏忔派人送的衣服领口较高,使劲往上拉拉,就能盖住那红痕。

    待温子裕到达城门口,夏忔已经启程,门口围着一圈人,往夏忔军队走的方向看,温子裕饶过人群跑到了最前面,也只看到了也只看到了远去的军队。

    他呆呆的站在原处,看着逐渐消失的队伍,心里又失落又难过,她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不叫醒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好像他在她心里没有那么重要。

    “温公子,你怎么在这?”影一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

    “我…来看看。”温子裕双眼泛红,脸上带着丝忧伤。

    影一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主子已经走了,回去吧,主子是惦念您的,对了,主子临走时交代了送您去医馆,您回去收拾一下吧,我们尽早出发。”

    医馆?温子裕愣了一下,点点头道了声好,他想起昨日在床榻上,他告诉夏忔不想像只金丝雀一样被圈养着,夏忔问他想做些什么,他随口道了句,就像那日来给他就诊的男医一样,有着一技之长,不用依靠谁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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