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没写。”
“哦，那我就不收你的了。”
段以辰停下动作，歪头看她，“你做了数学课代表？”
“嗯。”
段以辰想了想，从那些卷子中开始翻，终于在最下面那层找到一张数学卷子，他前后看了看，扔到一边，“不会。”
慕冉，“……”
上课从来不听课，能会才是见了鬼啊。
算了吧，段以辰最近都没找她麻烦，慕冉当然不敢自己撞上去了，到时候跟数学老师解释下吧，希望他会理解。
第四节课还没下课，坐在后面的辛月就传来小纸条，约慕冉一起吃午饭。
慕冉浅浅的回了个“好”字。
她攒了几天的钱，这次终于可以点她最想吃的小酥肉了。
下课铃打响，辛月迫不及待的走过来，连连招呼莫冉，“快快快，咱们先去占座。”
段以辰瞥了她一眼，又撇了慕冉一眼，默默起身让座。
食堂的座位不算少，但是临窗的就那么几张，辛月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外面，她挽着慕冉的胳膊，“这次我要吃青椒牛柳，上次去晚了，都没吃到。”
“好。”慕冉笑笑。
不巧的是，她们来到食堂的时候，恰巧有两个班最后一节是体育课，食堂的几个窗口已经排了长队，辛月道：“呀，这么多人，咱俩得快点！”
慕冉点点头，然后站在小酥肉的窗口开始排队，这里的饭菜很干净，价钱也还算公道，一份小酥肉加上二两米饭只需要三块五，还会给一小份青菜。
没一会辛月撅着嘴来找慕冉，嘟囔着，“没买到青椒牛柳。”
慕冉，“这么快就被买完了？”
“嗯，现在天气太热了，那个东西容易坏，所以就没做那么多。”辛月气的跺脚，“烦死了。”
慕冉左右看看，“其他窗口好像没那么多人。”
“算了，随便吃点吧。”辛月垫着脚尖向前看，“我跟你一样，也吃小酥肉吧。”
“嗯，好。”
食堂阿姨打饭的速度还算快，没一会长长的队伍前面就只剩下两个人，看着托盘里的餐食，约莫能够四五个人的量。
慕冉钱都已经拿出来，这时从外面跑进来几个男生，个个跑的大汗淋漓，毫不客气的插在了队伍前面。
慕冉还在发愣，辛月早就气的跳脚，“你们干嘛呢？为什么不排队？”
那几个人看起来像是高年级的，还穿着篮球服，听见质疑声，为首的那个撩了下被汗浸湿的刘海儿，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哈，我们是校篮球队的，刚训练完，下午还有比赛，麻烦学妹通融下呗？”
辛月也没遇见过这种事，而且他们的说词好像又有点合理？
她看向慕冉，慕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理说通融下也没什么，但是小酥肉肯定是没有的了，
但是跟校荣誉比，小酥肉明显没这个重要。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那几个男生立马眉开眼笑的开始点菜，段以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虽然身高照那几个学长差了一大截，但气质上却是绝对的碾压。
“难道有比赛就是你们插队的理由吗？”
段以辰微仰下巴，眼神还如以往那般漠然，“况且篮球比赛是下午两点才开始的吧？”他看了眼手表，“而现在才十一点四十。”
为首的那个面上有些挂不住，但高年级的在低年级面前总是有些莫名的优越感，觉得对方都是很好搞定的小屁孩。
“可是我们已经站在这了啊。”那男生挑挑眉，“况且这位学妹也同意了啊。”
慕冉瞄了眼段以辰可怕的眼神，没敢回答。
段以辰哼了声，一把抢过慕冉手中的托盘，“哐当”一声扔在窗口，“打饭。”
还不忘加一句，“小酥肉都要了。”
慕冉，“……”
打饭阿姨几大勺子将小酥肉都打在慕冉的餐盒上，连蔬菜都没地方放了，段以辰扔过去一百块钱，“不用找了。”
慕冉看着那张红色的毛爷爷，心疼的在滴血。
张杭作为篮球队的队长，一直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他气的刚想发作，却被身边一个人抓住手腕，他用眼神示意张杭看段以辰手腕上的那块表。
张杭虽不是什么豪门少爷，但家境也是拿得出的，他一眼就瞧出那块表少说也要十几万。
段以辰将餐盘递给慕冉，慕冉却迟疑着不敢接，她小声道：“我没钱给你，我——”
“不用你给。”段以辰强硬的将餐盘塞给慕冉，然后转身走了。
辛月看着餐盘中堆成小山似的小酥肉，疑惑道：“你同桌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慕冉尴尬地笑笑，根本不敢看那几个学长要吃人似的表情，拽着辛月灰溜溜的坐到靠窗的位置。
抬起头看见段以辰的背影，今天依旧是白色的运动板鞋，搭配着高级灰色的运动服，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慕冉脑海里还是能想象到少年那张桀骜不羁的面庞，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发稍，每一根头发丝都那么耀眼。
慕冉分了一半小酥肉给辛月，许是从没吃过的原因，慕冉觉得小酥肉跟她想象的一样，很酥脆，很好吃。
吃过午饭后慕冉去超市买了瓶牛奶，可上课铃打响了段以辰还没来，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将牛奶塞进段以辰的书桌，那一百块她是不能支付的了，这瓶牛奶就当是饭钱吧。
第二天，慕冉踏进教室就看见段以辰在摆弄那瓶牛奶，不知怎么，她脑袋轰的一声，脚步也不自觉的停下了。
可她却没有时间犹豫了，因为上课铃已经响了。
慕冉走到桌前，段以辰头也没抬，像往常那般起身为她让座。
慕冉屁股刚挨着座位，段以辰就开口了，“这是你买的？”
“嗯，那一百块——”
“不是都说了不用你给？”段以辰拧着小眉毛，将那瓶牛奶放在慕冉面前，“这个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慕冉脸有些烧的慌，是啊，她觉得这东西有营养，可段以辰这个大少爷怎么会喝这么廉价的东西，是自己太自不量力了。
她将牛奶放进书包，打算带回家给她妈妈喝。
段以辰将桌面整理下，单单留下一张数学试卷。
“把你的拿来给我抄。”
慕冉愣住，“啊？”
段以辰又重复一遍，“把你的数学作业拿来给我抄一下。”
慕冉下意识捂紧了书包，“可是、可是这样不太好。”
“那我不会啊，怎么办？”
怎么办？
当然是要认真听课了啊，但慕冉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磕磕巴巴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段以辰也没多言，拿出圆珠笔在数学作业上不假思索的写上答案，那副胸有成竹、笔走游龙般的自信模样，慕冉还以为段以辰私底下偷偷学习想跟她臭显摆，直到她看见段以辰在判断题的后面写上“b”。
哦，他在乱写。
慕冉只能当看不见，忐忐忑忑的将段以辰的作业交到了数学老师那。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第三天的时候数学老师终于坐不住了，教书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顽劣又不拿他当人的学生。
段以辰被请进了办公室，连带着慕冉这个数学课代表也没能幸免。
数学老师也不想得罪这个小少爷，但自己是个有师德、有良心的优秀教师，他要对每一个学生负责。
他不能让自己晚节不保！
段以辰站在那，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反倒慕冉站在一侧唯唯诺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做错事的是她。
数学老师推推眼镜，慈祥的开口，“段以辰同学，为什么数学卷子要做成这样呢？是对老师有什么意见吗？”
段以辰面无表情，“没有啊，我只是不会。”
沉默。
双重沉默。
数学老师教书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将“不会”两个字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数学老师抿了口茶，开始沉思。
慕冉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她在想要是自己不将段以辰的作业交上来就好了，以前他不交数学老师也没发难，哎。
良久，数学老师终于开口了。
“从前你不交作业老师也没说过什么，对吧？”数学老师摩挲着茶杯，继续道：“但你既然交了，无论对错，那就证明你还是有上进心的。”
慕冉，“……”这台阶找的可真高级。
“既然你有想上进的心，那老师就得拉你一把，对吧？”
“你同桌，慕冉同学，是咱班的数学课代表，奥数在市里也得过奖，以后就让她给你补补课，行吧？”
段以辰，“行。”
慕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