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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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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骤然敲打窗面,坠到玻璃上如冷烟花四溅。

    江问寒的心跳似乎比雨落的速度更快,他手绞腿上的布料,像是快要拧破了。

    客厅只开了一扇暖灯,不算明亮,映着两人的脸却清楚无比。

    现下怎么算都不是表示的时候,他神经紧绷,舌头尽量捋直,把昨天和相机有关的事情说顺,其余……绝口不提。

    余末听完,面色似恍然,没看出什么试探的意味。

    江问寒眸光避闪:“可能我点哪了,没坏吧?”

    “没那么脆弱,充下电就好了。”

    余末知道是小桃让他装的电池,就想问问怎么会突然没电,有点奇怪,应该是他不太会用误点了什么,不在意地说。

    话聊完,余丛正巧从房间出来,大摇大摆地往冰箱去,“有饭吗?”

    余丛刚睡醒的样子,一半的睡衣掖进裤子里,最上面的纽扣扯开。

    “你点外卖吧。”余末说。

    余丛一拉开冰箱傻了眼,空空如也像他此时的肚子一样,“姐,你没买点吃的,怎么都是水?”

    “点外卖吧。”余末好脾气般又重复一遍。

    余丛走进,看她碗中的残渣,和空气中弥漫的一股香味,依稀能判断出他姐已经吃过了,而且吃的还很香。

    “你没给我点?”余丛有些不乐意,带点起床气。

    没等余末说话,江问寒忽地开口,“没做你的份。”

    没做?

    余丛动了动耳,品味江问寒话中的意思。

    他走到煤气旁,有过开火的痕迹,他姐又不会做饭,答案只有一个,“你做的饭?”

    江问寒没说话,不言而喻。

    余丛记得江问寒是来送东西的,还是他开的门,这么久就算是他妈的圣诞老人都应该送完礼了吧,他哼气说:“你怎么还没走?”

    一晚上被问候两次,江问寒心里不好受。

    “你会不会说话啊!”余末急了,把桌上的擦布往余丛肩膀上扔,“人家老远跑过来,知不知感谢!”

    江问寒一如反常,抬了抬下巴冲余丛,“谢谢我。”

    余丛没理江问寒,只是好脾气般把身上的布拿走,丢下句话转身去厨房,“你俩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了?”

    余末:“……”

    江问寒:“……”

    被余丛一说,两人相视一对,桌上气氛略显尴尬。

    “我去刷碗。”余末端碗起身。

    “我来吧。”江问寒同时起身,伸手去接她的碗。

    “有刷碗机。”余末说。

    江问寒收回手,摸了两下没有兜的裤子……

    余末把碗放进去,直起身便见江问寒直愣地怵在原地。

    “姐姐,我先回去,冷冻那层我放了鱼,你记得吃。”江问寒挠挠头,像个夜间无意来叨扰的游人。

    单城这个时节总爱下雨,雨珠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些,一切都像在为初雪做准备的欣然。

    余末没犹豫地说:“要不,你在这儿住一晚吧,明天我一起送你们回学校。”

    听到这话,刚吃上泡面的余丛猛地咳嗽,“咳咳……叫计程车啊。”

    “叫救护车吧,别把您噎死。”余末抬眉,没好气地瞪了余丛一眼。

    余末转而温柔看向江问寒,“反正,这里你又不是没住过,都有洗漱用品,和你奶奶说声在同学家住下,这么大的雨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不放心。”

    提到他奶奶,余丛遽然想起他家境来,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真是昨天喝酒喝忘事了,赶忙说:“对对对,你住一晚,明天一起回校,淋感冒可不好。”

    余末:“……”翻脸堪比翻书快。

    “我电脑包还在家。”江问寒说。

    “没事,明天顺路去取。”余末笑。

    “好。”江问寒应下。

    夜静悄悄地流逝,江问寒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

    他点开手机备忘录查看,其中有一栏是他上次结合网上的《追求年上姐姐的技巧》、《如何获得姐姐的喜欢之疯狂上头篇》和《你情敌都在用的方法,不学你就输了》帖子,精准总结的方法——

    1姐姐忙时,不要打扰,给对方充分的时间;

    2积极反应与给予情绪价值安慰;

    3为姐姐做饭;

    4为姐姐按……

    江问寒唇角浅浅翘起,在第三条后勾上对勾,他没有划掉,因为他希望还有好多好多顿,不止这一次的预谋。

    实在不行,他还收藏了《强扭的瓜也很甜,手把手教你追到人》,这样绝杀的帖子,学一学总能勤能补拙。

    ——

    第二天,余末下午把他俩送回学校后,没着急去工作室,而是去施晴家一趟,为最后一次红毯试妆准备。

    “今天姓沈的不在,咱们化完可以在家吃个火锅什么的。”施晴给余末一双绵拖,激动地说。

    和余末料想的没错,自从上次后施晴就被沈朝星哄好了,避免夜长梦多,沈朝星火速给自己求了个名分,求婚领证一气呵成。

    当然,这事还没公开,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你老公要是知道,你不想他回来怎多伤心。”余末拆开包,把东西一一摆出,打趣道。

    “那如何,还能离了不成。”施晴起身帮她摆,摸到一个硬的东西拆开说:“你可算把我相机带回来了。”

    相机不是余末的,是施晴让她专门去剧组拍她童年男神的,如果不是档期撞一起,她早自己飞过去,亲自持镜。

    “但没电了,你要自己充。”余末昨晚无事,前半夜上分,彻底把这茬儿给忘了。

    “辛苦啦,我请你吃饭哈哈哈。”施晴抱相机在胸口,笑说:“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欣赏。”

    余末拍摄不是偷摸摸地去,事先有和前辈老师打招呼,所以里面不光有照片,还有老师给施晴录的视频,对后辈的小小关照吧。

    “好了,先化妆,期待你和英华老师站在一样的高度。”

    “ok,我洗完脸,等余末老师的雕琢。”施晴起身去洗手间。

    这次红毯的主题与背景板颜色什么的,余末都和主办方确认完毕,整体妆容和最初定稿,稍稍有所区别。

    重点放在花上,品种不重要。

    施晴最近看上了一个本子,从小花仙成长为神女的大女主剧本,但喜欢这剧的人不止她一个,这次红毯更重要的是让导演看到她与花仙角色的匹配度,为争取到这部剧做铺垫。

    “外场盘头,内场散头,行吗?”余末把妆化完,和施晴商量。

    “听你的。”施晴看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口红选对,果然色调配衣服和谐太多。

    余末拿出花环来,这是她亲手编缠而至,也是整个造型的重点,没有花环的装饰,显清淡且不讨巧。

    淡粉色的花朵装点,施晴像是从仙境来的花仙子。

    两个都很满意这次的设计,余末给她拍了很多照片。

    余末正沉浸于施晴的盛世美颜时,大门的门锁转了几圈,男人长腿从外迈进,冷峻的脸一秒变喜色,呆呆地望着施晴。

    施晴媚眼一抛,“老公,我美吗?”

    沈朝星大衣未褪,矗立眼前似坐落城市的大钟,此刻被施晴美的说不出话。

    施晴没当余末是外人,整个人跳到沈朝星身上。

    男人没任何意外,熟练托起她的臀,让两条腿缠住自己的腰身,抱着她在客厅转圈圈。

    余末没眼看,心想还好施晴穿的是睡衣,要不这一猛扑,花仙的花先谢为敬。

    趁他俩腻歪的功夫,余末把存的花环图发到群里,重要的话说三遍。

    molly:宝们,花环千万要仔细保存,仅此一份,丢了没法复制!

    molly:宝们,花环千万要仔细保存,仅此一份,丢了没法复制!

    molly:宝们,花环千万要仔细保存,仅此一份,丢了没法复制!

    这个群是为红毯开的,江问寒也在群里,而且还是第一个回复她的话的人。

    h:好的,姐姐。

    余末欣慰地笑了笑,抬眸就看施晴扑扇大眼睛,像紫葡萄的黑眼珠楚楚地望她。

    每当施晴挂上这副表情时,余末就知道,她又要见色忘友。

    “宝贝,委屈你了,火锅计划泡汤。”

    “我要和提前回来的老公维系一下感情。”

    余末:“……”

    以她俩感情维系的频率来说,余末估摸着用不了几年,她在去施晴家怎该买些婴儿用品。

    余末手拎两箱施晴弥补她的零食上了车,她打开手机一看,下面一水的回复整齐排列,全都是——

    小美每天都美美:好的,姐姐。

    ada:好的,姐姐。

    我想静静:好的,姐姐。

    静静不说话:好的,姐姐。

    戚粤july:好的,姐姐。

    冷:好的,姐姐。

    余末扯唇:“……”

    他们真幼稚。

    估计是江问寒帮她点咖啡那次,现在大家都误以为江问寒在追她吧。

    余末想这种场面要持续到这群解散,为了不这么尴尬,她点进江问寒的头像,跟他串通好,更别让这群八公八婆吓到小朋友。

    molly:滴滴

    h:姐姐,我会保护好花环。

    molly:哈哈哈

    molly:不是说这个啦!

    molly:他们误会成你在追我,别当回事,忙完红毯我会机会说清楚。

    h:误会也好,能帮姐姐挡一阵。

    molly:不想占你便宜,让你大学找不到对象就罪过啦。

    江问寒收到余末消息时,正和室友在外吃饭,他垂眼,心想好像是他更占便宜,但他不敢说,敲下一行字回复。

    h:现在还不想找。

    molly:?

    molly:没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吗?大学恋爱很美好的啦,抓紧!

    h:姐姐,在大学时谈过吗?

    molly:当然,所以我才说美好。

    molly:这不是重点,少打听大人的事!

    江问寒心情有些复杂,回她了个微信里自带的“哦”表情包。

    “别看手机,你在不吃魏良都快撑死了。”对面余丛扬了扬下巴,“鸭肠给你夹碗里了。”

    江问寒放下手机,低头看快溢出的鸭肠和其它肉,抿笑说:“谢谢。”

    “我这才只有6分饱,死不了。”魏良喝口水,顺下口中的肥牛说:“想保研休想。”

    “……”

    三人结完账,往学校走,沿路一排都是餐馆,夜色下还有卖些小商品的摊子。

    “小哥哥小哥哥!买束花给女朋友吧。”女生手举一捧花束,见三人经过,独独递给了与自己最远的江问寒。

    “你怎么不问我?”离女生最近的魏良不乐意,闷闷说。

    女生脸上尴尬,笑变得僵了下,“小哥哥,你要买花吗?”

    魏良摊手:“我没女朋友。”

    女生:“……”

    余丛拉过这个吃饱撑住的魏良,和人家道歉:“抱歉,他今天脑子没带出门,我们不买花,不好意思。”

    女生显得失落,但没强求推销。

    江问寒对女生手里抱的花没兴趣,但走之前,视线无意撩过花车上的一束茉莉花束,洁白无暇,散着淡淡的清香。

    让他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轮廓。

    就这一眼,被摊前给花洒水的阿姨捕捉到,立即发现商机,连忙拽走女孩,低声在她耳旁说:“在旁边学着点。”

    转眼一脸笑盈盈,拿上包好的花,追着江问寒去,“帅哥,买一束呗。”

    江问寒停下脚步,看她手里的花。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花,阿姨在这儿卖花好久,不仅是寓意好,买过的人都说能心想事成,那当真是考试过了,病情痊愈了,女生追到了!”

    心想事成?

    追女生???

    江问寒本就有点动摇的心,现在彻底偏移。

    阿姨仿佛看准了这男孩心底藏着一个人,“帅哥,你要是看上哪束,姨给你打折,卖给学生价格都好说。”

    “要这一束。”

    江问寒扫二维码,交着跟买朵金花的钱,开心地捧在胸前,像是情窦初开的小男孩。

    站他边上的两人,一边佩服阿姨的销售能力,一边发出两个巨大的问号。

    余丛斜乜:“你送谁呀?”

    魏良大呼:“你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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