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原来黑如点漆的水润眼眸化为血的颜色,以黑色的瞳仁为中心,正对着的两端缓缓浮现出两个蝌蚪似的漆黑勾玉。
在一片血色中,宇智波熙好像看到了宇智波一族正在走向一条无力挽回的死亡末路,全身的查克拉如同烈火般爆裂涌出,小小的身躯晃出微小的弧度。
撑着桌子固定好身躯,她略显迟疑地抬起手,摸了摸湿漉漉的面颊,白皙柔软的指腹上被染成红色,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在鼻端。
“流血了。”心脏砰—砰—地在胸腔内部跃动,像是烟花蓦然炸开在天际,又像是一颗石子被突兀地丢进湖里。
她能感受到此时此刻心底的激动和若有若无的悲伤,这双写轮眼是为宇智波一族而开启,也是为鼬和佐助而开启。
宇智波熙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她很清楚现在的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开眼,大多数宇智波人穷其一生都在追寻的力量,但想要获得这份力量绝非易事,只有当宇智波人受到难以忍受的强烈刺激才有可能获得。
是的,不是一定,而是有可能。
适应了几分钟后,宇智波熙无师自通地关闭了写轮眼,用手用力地擦抹脸上血珠滚过的痕迹。
干涸的血迹没有完全擦干净,反而被擦拭的斑驳,她将那页记载着斑的纸张整齐撕下来塞进紧束的袖口,沿着楼梯下去,走出藏书室反手关上门。
不知为何,在开启写轮眼后,宇智波熙的心里总有一股强烈的紧迫感,这股紧迫感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坠在她心头,不上不下叫人难耐。
在没有完全适应写轮眼的情况下,宇智波熙不打算将自己已经开眼的事告诉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她最爱的妈妈,宇智波美琴。
“绿水姐,”宇智波奈奈隔的老远就跳着挥起了手,响亮的嗓门叫住了斜挎着书包的马尾女孩。
她一脸幸灾乐祸地跑过来,踮起脚尖凑在绿水耳边,像是要说什么天大的秘密:“我刚才……”
余光瞥见另一道身影时立刻忘了等着听她说什么的绿水,眉开眼笑着呼喊起来:“熙酱!”
“怎么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刚才看见那个小胖子伊藤鼻青脸肿的,不知道是哪一个好心人揍了他一顿,他的脑袋肿成了猪头,看着就好笑!”
宇智波奈奈心情很好,她原本还想着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要报仇是不可能了,哪里想到才一晚上不见,伊藤仓太就遭了报应。
“你们说,会不会是由树姐帮我报了仇啊?”奈奈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见过往的同学都在忙自己的事,还是警惕地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猜想。
由树姐昨天说要罩着她,今天就火速动手,这行动力,高的让她叹为观止。
不行,不行!她要给由树姐送一幅完美的肖像画,就画她昨天一对二还不落下风的飒爽英姿,哈哈哈,简直不要太帅了!
“真的是由树姐吗?”绿水对奈奈的猜测提出质疑。
由树姐不像是会暗地里对伊藤仓太下黑手的性格,她向来风风火火,无论做什么事都声势浩大。
这种做法倒有点像是…熙。
真正的幕后黑手宇智波熙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她温和地截住话头,打断绿水越来越接近真相的思路,鼓励道:“我也觉得是由树姐哦,奈奈要好好表达自己的感激。”
“我知道。”
“……”
三人一路叽叽喳喳地返回族地,准确地说,只有宇智波奈奈一个人叽叽喳喳,另外两人只是听着以及在她快要说累了的时候给予正面的反馈。
在岔路口和两人分手后,宇智波熙在距离家门一步之遥的煎饼店停下脚步。
煎饼店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人经营煎饼店已经好几十年,手艺十分不错,很得族人们的喜爱。
“粳阿姨,手烧大叔,我要两份加鸡柳和火腿的煎饼。”白日里她试着用写轮眼进行训练,实在太耗费体力了,晚上她不想做饭。
宇智波粳笑的和蔼:“是熙啊,欢迎回来。”
“熙,在学校累不累?”宇智波手烧打了个招呼,埋头熟练地做起了自家的招牌煎饼,“你在旁边等几分钟,马上做好。”
趁着制作煎饼的空当,宇智波熙放下书包坐在店门旁边的石阶发呆。
一只毛色纯黑的小猫咪轻盈地从房檐下跳下来,体态优美神情高傲,一根粗黑的尾巴向上翘起,踩着优雅地猫步冲着她走来。
“喵喵!”小猫的叫声又软又黏,半低着脑袋在她裤脚处来回蹭,她弯了弯嘴角,双手抱起小猫放在自己膝头。
小猫一点也不怕生,乖乖找了个舒服地姿势趴好,喉咙处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眼前,宇智波真子清秀的脸红成一片,局促不安地抓住衣角。
她张了张嘴,从喉头挤出细弱令人难以捕捉的声音,“熙姐姐,熙……”
虽然所有宇智波族人住在一起,但她是普通人,想要和在忍校上学的孩子们见面玩耍却不简单,可不要说和整天训练的宇智波熙一起玩。
她的脚还没治好住在医院的时候,熙姐姐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她,有时候接近凌晨,自己都已经睡着了,熙姐姐那么累都会抽时间来看她。
那段时间她真的很开心,可是在她伤好后,好久都没有见过熙姐姐了。
想到这里,真子的眼眶迅速蒙上一层水汽,熙姐姐是不是讨厌她了?她刚才叫熙姐姐她都没有理她。
最后恋恋不舍地摸了一把小猫,宇智波熙轻轻将它放在地上,站起来从粳阿姨手里接过热气腾腾的煎饼,“谢谢款待。”
她拿着煎饼走到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女孩面前,将另一份送到她手里,鼓励道:“想要和我一起玩儿的话,真子可以勇敢地打招呼噢,我不会拒绝你的。”
“熙姐姐,”真子连耳朵都变红了,呆呆地接住煎饼,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有点…担心,熙姐姐很…忙。”
“没事,我也是要放松的。再说了,我会影分身。”宇智波熙单手结印,旁边的空地上顿时多出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就像这样。”
“好,好厉害!”宇智波真子完全不懂忍术,但对宇智波熙有着十米厚的滤镜,无论她做什么她都觉得超级棒。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不管做什么,熙姐姐就是最厉害的。
解开分身,宇智波熙低头看了看真子的腿,语气关切:“伤已经完全好了吗?会不会疼?”
经过医疗忍者的治疗,真子虽然已经可以行走,但有些微跛。
“嗯。”宇智波真子轻轻点头,细语轻声:“伤已经好了,偶尔下雨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疼,只有一点点。”
她用手比了一个小小的动作,生怕眼前的人厌烦她。
“和我一起进去吧。”宇智波熙对真子口中的一点点表示怀疑,毕竟那天她就已经见识过了她的坚韧。她需要亲自检查才能彻底放心,但总不能让人在路上撩起裤腿。
看到真子脸上的顾虑和犹豫,宇智波熙宽慰道:“我爸爸妈妈不在家,只有佐助一个人,别害怕。”
大概是宇智波富岳常年在族人面前保持冷肃威严,真子有点怕他。
“我回来了。”在土方换好鞋子,宇智波熙将书包随手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带着真子来到自己房间,“真子你随便坐,我洗完手就出来。”
宇智波熙进了洗手间,宇智波真子更加拘谨了,目光游移前后左右上下看哪里都不对。整个房间都是熙姐姐的气味,她低着头全身僵硬地跪坐在榻榻米上。
“安心啦,我又不会吃了你,真子你别紧张,这么坐着会压到你的腿。”宇智波熙将真子的裤腿卷起,露出那片从膝盖蔓延至脚腕的狰狞疤痕。
被一团温暖柔软的橙色查克拉包围,宇智波真子就好像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她不由得发出低低的哼气声。
“真子,以后在下雨之前,我会到你家帮你进行治疗,如果有问题随时告诉我。”温暖的橙光消失,结束治疗,宇智波熙帮真子好整理衣服。
两人相顾无言,她和绿水奈奈在一起还能玩扔手里剑和苦无,但明显这种游戏不适用于真子。
宇智波熙有些苦恼,她不清楚像真子这个年纪的普通小孩一般玩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房间,除了刃具就是卷轴,再不就是乱七八糟的书。
她有点头疼,思索了几秒钟:“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佐助吗?”
佐助现在已经会走路了,走起来就像小鸭子似的摇摇晃晃,一边叫着姐姐一边扬起双手晃晃悠悠地对着你跑过来,可爱得不得了。
“好。”
真子完全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亦步亦趋。
“说起来,真子应该是第一次见我们家佐助吧?”
真子摇头,抿了抿唇:“是第一次,佐助弟弟会不会怕生人?”
有的小孩子天生胆子小,不敢见陌生人,她就是这样的孩子,要是惹得佐助弟弟哭鼻子就不好了。
“没事的,佐助在很小的时候不太喜欢外人抱他,一抱就哇哇地大哭,但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而且,以真子的力气应该抱不动佐助,只是陪他看看连环画,玩一玩小玩具,小小男子汉佐助才不会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