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他竟然躺下去，苏言一下子火冒三丈，伸出腿猛踹他的大腿：“起来！你给我起来！”
秦深直接闭上双眼，摇着头，像是享受道：“又不是第一次睡你的床。”
以前这里是秦深的房间，在中考过后，秦深莫名其妙提出要换房间，中考成绩高过苏言，她只好乖乖配合他。
“有病。 ”
片刻后，苏言灵光一闪，走向床的侧方，双手紧抓着被单，用力一扯。
撞击声平地而起，一道闷声响起。
苏言放下被单，脱掉拖鞋，一脚踩上床，双手叉腰居临高下注视着他，道：“不给点颜色看看，真以为就这样过了？ ”
秦深紧皱着眉头，揉了揉头，额头不小心撞到床头柜，背部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痛感。
苏母和苏父在客厅和秦母视频聊天，听到动静，匆忙跑进来，见到苏言霸道站在床上，秦深可怜兮兮躺在地上。
苏母伸手拍打了下苏言大腿：“你怎么小深一回来，就欺负人呢！还小啊！”
苏父将秦深拉起来，看到他的额头起了个大包，扶他坐在床头，道：“先坐着，我去拿药膏。”转头看向苏言：“言言，不能动手。”说完走出房间。
场面一度混乱，苏言愤愤道：“这跟年龄没有关系。”
“还在狡辩？”苏母指着秦深起了大包的额头，表面还微微泛红，“别人都说越大越懂事，怎么在你这，就越大越不懂事呢？你小时候挣个第一，我能理解，怎么现在又是这样呢？”
“小深，要不要去医院？撞坏脑袋可怎么办？”
秦深垂着头，轻声细语道：“干妈不用，小伤而已，你不要怪言言，都是我的错，是我惹她不开心在先。”
“小深，你太懂事了，言言有你一半懂事，我都不用愁。”苏母道。
“是，我是全世界最不懂事那一个，懒得跟你讲。”苏言越听越不爽跳下床，寻找拖鞋时，斜视秦深一眼，见他做作的表情，越看心里越不平衡。
猛然向前，再踹了他小腿一脚，秦深没有反应过来，讶异望着苏言，双手捂着被踢的地方，啊了一声。
在他们还没有做出反应时，苏言迅速跑出客厅，拿起外套和公文包，跑来玄关换鞋子离开。
苏母在身后叫道：“苏言！”
中途，还撞上拿着药膏和棉签的苏父，“走啦？”走向饭厅，拉着露营车迈向玄关，“东西！”
苏言已经离开了。
苏父低头看着满车的生活用品、食材、水果、饮料等等，特地为她买，让她带回去：“这孩子。”
把药膏递给苏母，肉眼可见到秦深额头大包越来越大。
苏父歉意道：“小深，干爹替言言说声对不起。”
“干爹，她生气也是正常。”秦深淡淡道。
苏母拿着棉签帮秦深上药，“下手真狠，不会毁容吧？现在我叫她回来，狠狠教训她一顿。”惋惜望着这张冷清而俊俏的脸。
“我们会自己解决，不用担心。”秦深抬睫：“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干妈干爹，我先回去，下次再来。”
“好。”
“好。”
停车场，苏父拉着露营车跟着他们身后，苏母嘱咐秦深常回来吃饭，一个电话就能吃到热乎的饭菜。
露营车全是生活用品、食材、水果、饮料等等，跟苏言那份是一模一样。
整个露营车直接抬进后备箱，秦深与他们告别后，拉着露营车回到家。
没有开灯，任由黑夜笼罩他的世界。
自从回家那次之后，苏言无意中和秦深错开时间回家吃饭，仿佛那天只是一梦，秦森并没有回国。
敲门声响起。
“进来。”苏言在看卷宗。
齐修推门进来，“九曜那边想约个时间见面，一审下来前，说想面谈下。”
苏言翻阅卷宗的手顿了顿，抬眸道：“面谈？”
“是的，他们想约后天下午三点，在他们公司。”齐修老实道。
停顿了下，他们像是没事找事，苏言眨了眨眼：“当事人有空吗？”
齐修道：“有。”
“那可以。”
魏贺拿着将要与苏言面谈的文件，来到秦深办公室门前，意思下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进去。
秦深埋头看文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抬头不悦凝视着他。
后背发凉，魏贺又退回到门口，再敲了敲门。
秦深只是盯着他，没有开口让他进来，满意他在门口等待，扭头继续工作。
见秦深故意让他等，快超过三十秒，魏贺好脾气道：“好了吧？”
半晌，秦深才松口道：“进来。”
“真难搞。”魏贺将文件递给他，“一个小时后，苏言来面谈，你有空吧。”
“别跟我说你没空，这场面谈是你提的。”
“怎么真答应她们的条件？”魏贺跷着二郎腿道。
秘书给魏贺端来一杯咖啡，就出去。
“谁叫你的能力不如人。”秦深向上抬了抬眼眸。
“咳咳——”魏贺被咖啡呛到，缓缓解析：“什么叫作能力不如人！从来认识她第一天起，就没有赢过。”
“说得你好像没有输给她那样。”
秦深靠在椅背上，眼眸暗了暗，道：“起码我赢过。”
魏贺一愣，被他装到：“恶心。”
“热茶，慢用。”
秘书拿着杯垫和杯子放在苏言桌面前，来到魏贺耳边嘀咕了句
魏贺愣了下，眨了眨眼眸，秘书才退出去。
“我们秦总有点事在处理，要晚点到，我们先谈。”魏贺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怜。
苏言快速将他们重拟文件看了遍，总体来说：钱少，地全都要。
村长和村民每个字都认识，可看不懂，用眼神向她求助，苏言扭头，挤了挤眼眸，向魏贺板起脸色，道：“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分明是浪费我当事人的时间，实在不行，我们还是等一审结果。”
文件被她轻甩在会议桌面上，道：“你们不是打算上诉吗？”
魏贺闭了闭眼，微微起身调整下坐姿，“能谈，干吗去浪费公共资源。”
“没有看出来，还是你们拿错文件？”苏言说，“你团队不行，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不要跳槽来我这？”
主打反客为主。
“”魏贺很快调节情绪，勾起嘴角，“当然可以，但我的违约金很贵。”
苏言挑了挑眉：“竟然如此，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还是先走。”
扭头看向村长和村民们，“他们不是诚心谈，我们走吧，齐修去叫车回来。”
齐修：“好。”
苏言双手放在椅把手上，起身推开，拿起公文包，正准备离开。
村长和村民们也跟着起身。
刚开始不到十分钟，魏贺眼看就此结束，拦住他们去路，“苏律，都说是面谈，当然能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魏贺亲手将他们按回座位上，“这次想和你们谈的人不是我，是我公司的首席财务官。”
“通俗来讲是，管钱的人想谈，我只是一个打工仔而已。”
苏言看了看手表：“一分钟。”
“好，我去叫他。”魏贺连忙快步出去。
来之前，苏言和村长他们讨论定了策略，如果能原来诉求上的百分之八十五，可以接受，同时传递一个信息：官司，我们能赢得定。
主打盲目自信。
已经过去两分钟，苏言道：“我们走吧。”
来到电梯前，等电梯。
齐修靠近苏言，低声道：“要不再等等？”
“不是在等了吗。”苏言并没有按下按钮，盯着前方瓷砖上她的影子。
倏忽间，听到身后传来，着急的脚步声。
苏言缓缓伸手按下电梯键。
一道身影挡在她的面前，魏贺深吸了口气，道：“苏律不要这么不讲人情，秦总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你们呢。”
“那我们再和他们谈谈？”苏言询问村长他们。
村长：“可以。”
苏言望着脸上淡淡笑意的秦深，心里念叨：真会装b。
“很抱歉，有点公事耽误了下，只是没有想到苏律怎么心急，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律在做戏给我们，想骗个好价钱。”秦深收回笑意，面无表情，神色阴暗道。
根本没有想要道歉的意思。
除了苏言，其他人都一噎。
闻声，苏言轻瞥了眼，漫不经心道：“对比我，这句话还是秦总适用多点，是吧，魏律。”
“”魏律眼眸来回转动，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齐修，示意发放给各位，“这是我们刚刚拟出的协议，苏律先看看再说。”
怎么一上场就开炮轰炸，还踢火球烧到他，两个疯子。
这份文件跟苏言预计差不多，是原诉求的百分之八十三。
向村长他们点了点头。
相比起来，这份文件能洽谈达到他们预期目标。
秦深没有按照苏言预想方向走，村长他们被秦深构想美梦迷惑。
他不停暗中与苏言较劲。
“这份文件过了今日会无效，是我司最大的诚意，希望村长和村民们想考虑清楚再决定，附近不是有新开的楼盘，我有朋友认识他们的老板，可以帮各位村民拿个六五折优惠，这是我个人一点心意。”
苏言眼间村长被他带进去，气息冷然，语气中增加几分压迫，微笑道：“秦总真是贴心，连这个都为村民们着想，可是这六五折不就是村民的钱，所换来吗？怎么变成秦总的功劳了？”
鸦雀无声，两两相望。
顷刻间，秦深嘴角悄然勾起：“怎么什么话过了苏律你嘴都变味了？刚刚我们还在快乐交谈。”
“因为事实。”苏言大方道。
这场面谈到此一段落，出了大厦，天色已晚，送村长他们离开后。
苏言让齐修自己回律所，今天见秦深时间太长，身体感到特别劳累。
随便洗了个澡，没吃晚餐，躺倒在床上，瞬间睡着。
嘣——
嘶——
哒——
大量噪声掺杂混合在一起，像是接上3d环绕音响，在苏言耳边轮番轰炸。
今天是周六，苏言唯一一天能睡懒觉的早上。
全身上下冒着戾气，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