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原本专心开车的魏贺，稍怔了下，十分震惊地道：“不是？开什么玩笑！”
秦深缓慢慎重道：“真不是，我和她只是同学。”
魏贺瞥了瞥他，沉默片刻，有些惊讶，不解道：“当时你们形影不离，同进同出，你还天天骑车载她上学放学，那时连你们身上的味道通通一样，这样叫同学？还是你们在玩一种很新的关系？”
“她妈是我干妈，我妈是她干妈，当时我住在她家，仅此而已。”秦深紧盯着车窗外，“不要乱说。”
“你们还有这层关系，难怪这么很亲近。”
“可能。”
话音刚落，魏贺回想起高三最后的聚餐，全班同学均在询问苏言，秦深为什么要出国留学，他们是不是分手了，连同当时班主任期待苏言的回应。
可是，苏言闭口不谈，全程无视有关秦深的话题，魏贺加重语调：“那苏言怎么没有否认？”
听到这句话，秦深身体颤动了下，搭在车窗上手略微僵硬，道：“不知道。”
魏贺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也能不怪我们多想，更何况知道你们从小就认识，理所当然认为你们在谈恋爱，到最后你们一同考上国内最好的大学——s大，那时羡慕死我们了。”
“谁知道你突然出国留学，刚上大学时，有人用这件事嘲讽苏言，苏言她选择漠视一切，大家一致当成被伤了太深，才这样吧，后来慢慢没有提起过你。”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这么亲近的关系居然不是爱情，难以置信。”
“不是所有男女关系全与爱情有关，它也许是友情或者亲情。”秦深说。
这单案子迎来短暂休息，一大早，苏父和苏母起床去菜市场，买了不少新鲜食材，立即给苏言打电话，叫她今晚务必回家吃饭。
苏言开车来到停车场，发现她的停车位被一台九曜汽车霸占。
这个停车位还是她为了方便回父母家，特意买的。
嘀咕了句，“晦气。”
这时，手机响起。
苏言一看来电显示是苏母，没办法，只能开往公共停车位。
兜了好几圈，才有停车位。
火速停好车，“哔”一声，快步走向电梯。
苏母没有放弃，不停给苏言打电话，接通电话：“我就在楼下，不要催！”
苏母：“不是，你爸做可乐鸡翅用完可乐，你去小卖部买瓶大可乐回来。”
话刚落，电话挂断。
半晌，苏言察觉到苏母不对劲，但很快被她否定，苏母平常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来到一楼，苏言往外走，去买可乐。
苏言没要袋子，直接抱着可乐回来，艰难打开家门，换鞋子时，看到玄关处，摆着一双昂贵的男士手工皮鞋。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张脸，走进去。
男人身穿白色衬衫，腰间皮带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背影高大而挺拔，衣袖挽到手肘处，能见到盘旋在手臂上青筋，在摆放着碗筷。
苏言皱着眉，叹了口气。
苏母向她快乐小跑，接过她怀中大可乐，正眼都没瞧她一眼，转身离开，捧起可乐，轻轻地摇晃两下，笑眯眯道：“小深，今晚有可乐喝！”
秦深回过身，视线略过满脸防备的苏言，落在苏母身上，微笑道：“干妈最好了。”向前接过可乐。
苏母道：“那是！”
苏父捧着两只已经被拆壳龙虾肉，从厨房出来，“都站着干吗？坐下吃饭。”
苏言不好阻止父母去见他们事业有为的干儿子，只好认命坐下。
看着眼前一大桌子菜，不知道的人以为是过年呢，连年夜饭全盘要输给今晚。
特别是中间放着一座小山般，层层叠高的可乐鸡翅。
其余是菠萝排骨，红烧肉，油焖大虾，咸蛋黄鸡翅，炒青椒胡萝卜土豆丝，铁板豆腐，鱼头淮山汤，清蒸马蹄肉丸，烧鹅，梅菜扣肉，红烧乳鸽，生炒菜心，豉油鸡，蒜蓉生蚝，芹菜爆炒牛肉，姜葱鸡，啤酒鸭。
足足十八个菜，标准八人餐桌每一处尽皆用到极致，苏言低头想找个位置放手机，都没有。
苏母往每人杯子里，倒上一杯满满的可乐，秦深接过可乐拧紧放在地上。
苏母春光满面，举起杯子道：“时隔十一年，我们家终于齐人，欢迎小深回国！干一杯！”
苏父附和道：“来来来大家都要健康快乐啊！欢迎小深回国！”
苏言举起杯子，和秦深碰了碰杯，撇开头道：“欢迎。”
秦深举着杯子，微笑道：“谢谢干妈干爹。”
苏母夹着可乐鸡翅，放在秦深碗里，“尝尝你干爹做的可乐鸡翅。”
秦深尝了口：“好吃，还是以前的味道。”
“那就好。”苏母双手轻拍了拍胸口，“还怕你干爹厨艺退步了呢，多吃点，你瘦了好多，下颚线都出来了，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不停给秦深夹菜。
整碗都是菜，成一座小山。
苏父道：“好吃，多吃点。”睨见苏言全程一言不发，夹起一块咸蛋黄鸡翅，放在她的碗里，“你也瘦了，快吃。”
“知道了。”苏言吃着鸡翅，望着眼前这桌子菜，只有三个菜是她爱吃的菜，其余皆是秦深爱吃。
一旁苏母不停问秦深在国外怎么生活，吃什么，冷不冷，和同学相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等等无关紧要事情。
苏言忍不住瞪了眼秦深，抢走属于她的母爱，也瞪了两眼苏母，偏心的家伙。
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到碗内，里面掺杂着很多青椒丝和胡萝卜丝，苏言深叹了口气，这里唯三喜欢的菜其一，土豆丝。
可她极其讨厌青椒丝和胡萝卜丝，偏偏苏母很喜欢，苏父宠妻，只好委屈女儿。
苏家家规里有一条不能浪费食物，违反者洗碗，至今有效。
苏言盯着它们，有些犯难。
蓦然，秦深端起她的碗，拿走她的筷子，挑走青椒丝和胡萝卜丝，放进他的碗里。
这就是苏言没有闹苏母偏心的原因。
苏母看了看他们，道：“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真好。”见苏言往外侧着身，掀眼道：“小深现在住在哪里？”
“朋友帮忙租的房子，离公司比较近。”秦深低头挑着青椒丝和胡萝卜丝。
“要不回家住？你都好久没有回来，下班回家有饭菜吃，房间一直帮你留着。”苏母道。
听到苏母的话，苏言转过身来：“不可以！”
“这里你没有发言权。”苏母说。
苏言按捺不住火：“妈！这里是我家。”
“你还好意思说这里是你家，一个月你回来多少次陪爸爸妈妈吃过饭，那边新家你又弄得乱七八糟！反对无效！”听到她的话，苏母双眸冒火道。
“妈，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好干儿子，跟我打官司，我是他的原告律师。”苏言道：“这单案子还没有结束之前，你们不要见面。”
“你们打官司？”苏母担心看向秦深，“小深，真的吗？”
秦深挑出最后一根胡萝卜丝，淡淡道：“是跟公司打，我只是负责人，我们见面不会影响最终结果。”把碗放在苏言面前，眨了眨眼：“好了。”
“那回来住？”苏母没有放弃。
“不了，工作很忙，每天回家都很晚，怕打扰到你们休息。”秦深分别给苏母和苏父夹了一块红烧乳鸽。
苏母和苏父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叫他多回家吃饭，不要像苏言不爱回家。
秦深腰间系着围裙，站在厨房水槽前，弯着腰洗碗。
苏父在一旁抹厨灶：“小深，真的不回家住？你干妈从知道你回国发展，立马收拾房间，等你回来住。”
秦深微微怔忡了片刻道：“真的不用，干爹。”
片刻后，苏父接受：“行，那有交到女朋友吗？”
半晌，秦深扯了扯嘴角，“没有。”
“要不要干妈帮你介绍？”苏父扭头看向他。
“刚回国，暂时不打算谈女朋友。”秦深语气低沉几分道。
从客厅传来，苏母焦急叫道：“小深让干爹洗碗，你出来！”
苏父伸手解开他的围裙，“去吧，我来。”
秦深冲洗干净手上泡沫，走向客厅，站在沙发后方，见到电视上，出现他的妈妈——秦母。
秦母身后是一片蓝天白云，猜应该在欧洲。
苏母激动和自家闺蜜聊天，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了看，拍了拍身旁位置，招呼秦深坐下。
秦深顺势坐下，聊了两句，见苏母与秦母聊天很投入，不留痕迹迈向他的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往里面看，跟十一年前一模一样，走进去，摸了摸书桌，很干净，被单很柔软，他走得时候书桌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书架上还夹着他的奖状，各种物理数学草稿纸，苏母没有扔掉。
连摆件奥特曼一尘不染，甚至没有掉色，说明对方很爱惜它。
“你想回来住？”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秦深扭头看了眼，嘴角勾起：“可能。”倚靠在书桌上，双手撑在桌边，注视着她。
苏言抬了抬眼眸，一字一顿道：“你想回来住，我不拦，起码等案子结束后。”
“那你支持我回来住吗？”秦深眼眸沉了沉。
苏言抬睫：“不支持。”
“你在怕什么？”秦深双手插着裤带，在苏言跟前停顿一下，垂下头看了她两眼，越过她，走进她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门口是正对着，房间格局都是一样，同款家具。
苏言转身踏进房间，见秦深坐在床上，抚摸着柔软的被单，踹了踹他的小腿：“起来，这是我房间。”
秦深不为所动：“不要。”话音刚落，身体往后倾倒，躺在苏言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