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1
薄叶乌时不时摸一颗栗子吃。
现在城中好混乱。
混乱到哪怕连薄叶家的大小姐失踪也只是小事，占据头条的，还得恶鬼吃人事件才行。
无惨杀疯了。
他年少轻狂肆无忌惮，也的确有肆无忌惮的资本。
尽管薄叶乌认为他不是过分张狂的人，但鲜明得到了没有人比拟的的力量，还是让他有点飘。
“竟然在平安京……”
薄叶乌在外廊挑的位置，只隔了一面墙就是传说中街道处情报交汇点。
她听着人们对恶鬼吃人事件的恐慌，“最近卫府也彻夜巡逻，但还是对恶鬼束手无策……”
“薄叶桑在听什么？”
炼狱杏寿郎回来了。
他摘下弓矢和箭囊，佩刀。
身上穿着的皮革护甲，铁片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嗒咔嗒的声音。
被帽子收敛，遮掩住的灼烧色长发也散下来。
如若在盛夏穿上这么一身，离中暑只有一步之遥。
“恶鬼的事情。”
“啊……”
炼狱杏寿郎蹙了眉。
他目睹了惨不忍睹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满目的猩红。
“最近几天我就不去执勤了。”
平安京的治安管理部门分为三方，京职，弹正台和卫府。
但唯一以战斗为前提的暴力执法机构，只有卫府。
对于擅长骑射的群盗，或此次以人力所不可及的恶鬼，只有卫府进行负责。
在平安京，从宣告夜晚已至的“夜鼓”声落到报晓的“晓鼓”响起的夜晚时分，卫府将进行“夜行”的巡逻行动，在京城街道上巡回检查。
炼狱杏寿郎已经连续半个月执勤了。
哪怕是他现在也难掩疲倦。
左摇右晃的即将栽倒，这也是卫府执勤半月休息半月的原因。
而且今天炼狱杏寿郎回来这么晚，还是参与了讨伐群盗的行动，他的箭用去了好几支，在不执勤的间歇还要抽时间去补充。
“群盗？”
薄叶乌连忙凑过来，“有受伤嘛？”
她扒拉扒拉炼狱杏寿郎的衣摆，绕着他转了几圈，仔细的检查过，才确认安然无恙。
“……没有的。”
炼狱杏寿郎终于来得及说出口。
他又从袖口中摸出来带着的一小罐蜂蜜：“薄叶桑不是想吃蛋糕嘛？现在原料凑齐了！”
薄叶乌的确想吃蛋糕了。
对于她难得在吃上表现出来的真挚，阿尔法和炼狱杏寿郎灰常重视。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阿尔法可以做蛋糕，但蛋糕至少需要糖，鸡蛋，面粉。
炼狱杏寿郎这几天除了搞来鸡蛋和蔗糖，还惦记着蜂蜜，现在终于到手了。
“平安时期就是这点不好……”
阿尔法嘀咕着他作为侍女灰常ooc的话去做了，平安时期实在是让厨师为难。
至少到织田信长的时候还可以搞搞照烧呢。
幸好炼狱杏寿郎的小院子种了些小菜，做饭时掐几棵，买点现在还没有被当做调味料的汉方药材，加上或捉或买的鸡鸭鱼，还可以过活。
阿尔法得到蜂蜜。
午餐时就端出了蜂蜜长崎蛋糕，给薄叶乌切了一小块。
“这么点？”
薄叶乌不满的勺子敲敲蛋糕。
“你以为可以吃多少？”
阿尔法实在是看不得她没有自知之明的样子。
果不其然。
吃了这么点就饱了，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惦记了好久的蛋糕。
吃的却这么少。
“骄奢淫逸说的就是你。”
明明将她拐来平安时代的是阿尔法，这时候倒理直气壮的怼怼她。
薄叶乌生气了。
歪倒在榻榻米上不搭理他。
幼稚的小孩子一样。
2
炼狱杏寿郎这几天不出门。
他从卫府后勤处补充了箭支，就在家中练箭。
弓兵在平安时期地位崇高，甚至于到火绳枪传来后，才逐渐从最订端下跌。
毕竟骑射只有贵族才可以涉猎。
薄叶乌暗搓搓打听过，炼狱老师在平安时代的身份是军事贵族，不需要上殿觐见，在相对有实权的卫府熬熬资历，就可以升任将领。
而平安时期除了现在喧嚣的志怪类，就是贵族之间的恋爱——
“炼狱先生有未婚妻嘛？”
由于她被安装了鬼舞辻无惨，薄叶乌在这件事上有点在意。
“没。”
如若有，炼狱杏寿郎是不可以承接薄叶乌的。
哪怕是迟钝如富冈学徒，也会选择退而求其次拜托别人照顾薄叶乌。
“这样看来我还真的是给炼狱先生和富冈学徒添了好多忙。”
这么嘀嘀咕咕着。
薄叶乌其实没什么良心。
她的确和鬼舞辻无惨控诉的没什么两样。
偶尔表现的乖巧也只是装装。
——不走心。
但她还不至于如鬼舞辻无惨那样，嚼吧嚼吧人好似在吃爆米花，嘎嘣脆。
她懒散散的歪在靠椅上，这是炼狱杏寿郎特地制作的。
午后的光晕暖融融。
薄叶乌眯着眸子，瞥炼狱杏寿郎搭上箭，瞄准墙壁上的靶子。
靶子被风吹的荡荡悠悠。
「咻——」
箭轻而易举射中了靶心。
“哇！”
薄叶乌给炼狱杏寿郎捧场。
“谢谢。”
炼狱杏寿郎笑起来的时候，似乎连阳光也不可比拟。
侍女看看她，又看看去回收箭支的炼狱杏寿郎。
他说：“我要试试！”
试试就逝世。
侍女这才发现他的力度仅局限在抱起薄叶乌，而将炼狱杏寿郎的弓拉开需要差不多两只薄叶乌。
“喂。”
被莫名其妙的当做计量单位的薄叶乌又不开心了。
“哈哈。”
炼狱杏寿郎旁观着热闹。
这样的日常平平无奇。
薄叶乌懒着懒着，差不多要遗忘拯救世界的伟大使命了。
但似乎是来自阿尔法的报应。
这天，薄叶乌一睡不起。
“薄叶桑……”
任由炼狱杏寿郎摇晃，没有任何反应，“薄叶！”
他连忙去试探她的呼吸。
过分轻浅，以至于感知不到。
“失礼。”
炼狱杏寿郎又贴上她的心口，听到微弱的心跳声，这才骤然喘过气来。
但还不松口气的时候。
“不知晓蝴蝶药师什么时候回来……”
他抱起薄叶乌，就要往外走。
始终跟随在一旁的侍女在他触碰到门扉时突然说：「今日不宜出门。」
“啊？”
炼狱杏寿郎被拦住。
他诧异的，难以置信的望向侍女。
不理解的问：“你在说什么？”
「今日不宜出门。」
侍女机械性的重复了一遍。
“薄叶的心跳已经这么浅了，只有蝴蝶药师，要么就是药师街的别的药师，才可以救她。”
炼狱杏寿郎将薄叶乌装到竹篓里，推开侍女：“让开。”
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