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今天是蔚蓝最后一天去超市兼职，她像往常一样拿着篮子整理货架上的过期食品。蔚蓝有些难受，第三次把没有过期的牛奶放进篮子里。一旁的小鹿再次提醒道。
明天开学，之后就是高三了，感觉是自己读书生涯中最后一年了。
说是读书生涯中最后一年，是因为蔚蓝并没有想过高考之后的事。
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蔚蓝正在填写日程表，那天高喻旋过生日请假，再加上她本就是兼职，老板扣他两天工资，蔚蓝就更不开心了。
填写完信息后，蔚蓝发现这张纸后面的那张上的字体并不是自己的，说实话，那歪扭地字体跟小学生没什么两样。
左上方填写名字处写着——陆芒。
蔚蓝憋了憋眉毛，“陆芒。”
这名字在蔚蓝脑中遛了一圈就没了，蔚蓝正沉浸在扣两天工资和开学的悲痛中。
蔚蓝将表格填写好，等老板拉水回来，领了工资道完别算是结束了。
————
学校说了上了高三呢，就要把该放下的放下。这不，升高三学生会自动得退，要交代给低年级的学生。学生会长是这样说的，“主任说了，本来学生会就是糊弄人的，高三了还是以学习为重，所以咱得收拾收拾东西解散了。”
办公室内。
蔚蓝蹲在桌子后整理往期的周报，她有些不满自己竟然被派来整理“后事”，可她确实平常在宣传部也没怎么干过活。
这些周报记录了学校每周大大小小地事。
“开学典礼”“云在水中，月在中天——中秋”“星星熠熠，盛世华诞——国庆”
……
蔚蓝不在意这些继续往后翻，“铭记历史，珍爱和平，勿忘历史——12月13日”。
蔚蓝停下动作，抽出这期报纸，关于公祭日地内容几乎占了那期的整个版面，本该是任务在身的蔚蓝此刻看起了报纸。
这周报不可能人手一份，他们学校没那么多钱，顶多一个班里有着几份传阅传阅，或者有空的话去教学楼前宣传墙看去。
在班内供学生传阅地报纸很难轮得到蔚蓝，也可以说轮到蔚蓝之前报纸就给传丢了。这些周报除了会记录一些重要官方地事件，也会报道一些学生事迹。
因为是学生投稿，又是学生审核，所以那些事迹，是好的不少坏的也有，好笑的感动的，他都有。
蔚蓝记得那回不知道是谁把于佳贝一口气吃了11个苹果给投稿了，还偷拍了照片发了上去。隔天于佳贝苹果姐的名号就这么打出来了。
于佳贝并不在意别人笑话，她知道不能浪费食物。那时候学校突然通知要放假，班里同学带的水果根本吃不完，可也带不回去，只好拿到教室里分。
水果不少，但嘴就那么几张。
她听到同学们给自己起的外号，没有生气，反而跟着大家一起笑，“那能怎么办？我要是不吃，那扔了多可惜。”
被人围在中间地于佳贝，佯作不满的用手指敲了敲报纸：“谁拟的稿，又是谁校核的。我节约食物的美德怎么着也得好好赞扬赞扬。”手指指向蔚蓝和高喻旋俩人：“你俩不是宣传组的吗？我人脉！不知道好好给我宣传。能力呢？”
不敢辜负苹果姐的期望，当天蔚蓝和高喻旋就把班里五份报纸上关于于佳贝的良德美事，用小刀拉下来，贴到学校食堂门口。
这下不只是全校的学生，老师甚至主任都知道高二二班有个节约食物的好学生于佳贝。
将所有的报纸整理出来后，发现那些报纸下面竟有好多的照片，蔚蓝拿起那一摞照片，一张张往后翻，翻到一张突然哼笑了一声。
照片里的主角是两个女生，后面是沸扬的操场。高点的那个脸上是公式化的笑容，就是但那么站着都能看出来是面对镜头的僵硬，不像她旁面的女生即使戴着拉跨地红色“围巾”，脸上是敷衍地笑，但就是拍出来就是那种天生的镜头感。
蔚蓝将这张照片收到自己的口袋里，随即看到下一张照片，看清出之后脸腾地一瞬就红了，连忙将那张照片顺到口袋里。
蔚蓝手速特快，一张张往后翻阅着照片，嘀咕着：“这……这组照片谁拍的。”
突然一个大脑袋凑了过来，“看什么呢？”
吓得蔚蓝猛地往后缩手，翻阅照片的手速再次加快，看到没什么不能看的之后，才将照片递给高喻旋：“照片，你要看吗？”
高喻旋接将照片接过去，“看，我当然看。”
8月的天实在是热，尽管办公室内开了空调，刚从外面进来的高喻旋还是觉得热，他拉拉领口，继续翻看那些照片。
修长的脖子上因散热生理性抱起地青筋，蔚蓝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视线突然被坐在后面椅子上的程野吸引，他悠闲的拿起杯子喝着水。
蔚蓝蹲在那，看着程野喝水，她好像知道那张照片是谁拍的了。
蔚蓝站起来走到程野身旁，察觉到来人的程野放下水杯，他看到蔚蓝的眼神里有一丝凌厉，不明所以，摊开手表示无辜。
————
高三一开学就连着考了三次考试，一次周考，一次全市联考，还有一次八省联考。11天有8天是考试，蔚蓝觉得自己快考吐了。
考试讲卷子，考试讲卷子，一直重复，大家考的晕头转向，程亮跟他们说：“这不算什么，这才刚开始大家适应适应就好了。”
“还有个300天就要考试了，该想想自己要考什么学校了，有个目标……是考外省还是留在本地……很现实啊……考虑找什么工作，高考完之后一定得有个规划啊……最后再多说一句，很现实很现实……咱们的女同志们得有规划啊，有些工作，人家在录取的时候……虽说都是平等的，但有些东西他就是不太平等……”
林梦楚走后，也没人陪蔚蓝吃饭，但也无所谓，高三大家都忙于学习，一个人行动更有效率，晚饭蔚蓝就简单吃了两口，天气很热，她没什么胃口。
吃完饭之后，蔚蓝又跑去高二女生宿舍前的绿缇藤亭子，上了高三也换了宿舍楼，蔚蓝没太适。8月份整个学校里只有高三的学生们，很空旷。
这个时节绿缇也已熟透，一个晶莹剔透的挂在亭子上，蔚蓝伸手摘了几颗，没有水她就只好剥下皮来吃，很甜。
“蔚蓝。”又是熟悉的声音，“干什么呢。”
蔚蓝被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到高喻旋往这边走，后面段森楠手里拿着李子被陈子安追着跑。
蔚蓝伸出手露出那几颗绿缇：“你吃吗？”
“看不出来，你还偷葡萄呢。”高喻旋笑道。
“你才是贼。”蔚蓝嚼着嘴里的葡萄，反驳。
高喻旋从蔚蓝手里拿起一颗，蹭蹭就放进嘴里：“你偷还不偷颗大的。”
“这怎么就偷了呢，再说要是我不摘的话，没人吃他不就烂掉了吗？”
“那你也不能偷。”高喻旋像是挑事的语气，可下一秒高喻旋就伸手够了一大串，放到蔚蓝手里。
“……你这不也是偷吗？”蔚蓝眨眨眼。
“我这叫摘，再说我不摘没人吃他不就坏了吗。”高喻旋坐在亭子上，长腿支着，残红的夕阳照在他的脸上，显得特别的贱。
自己的话被重复了，蔚蓝气笑了，当然她并没有真生气，只当高喻旋犯病了。
“蔚蓝。”
“嗯。”
“你打算报哪个学校。”
“不知道，我想报的那些学校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那你是想去外省还是留在这。”
“……”
蔚蓝不知道，她还真没考虑过，从小到大何妍只是说让她好好学习，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她好像就真的只知道好好学习了，并不知道以后要做些什么，她好像也没什么梦想，不对，小时候有，她想开个小卖部，里面又吃不完的零食，但她觉得自己要是上过大学的人了，怎么能去开小卖部呢？
开小卖部，怎么能叫梦想呢？
蔚蓝也没想过以后是留在本地还是外省，但是突然想到她之后要照顾何妍，她不能去外地了。
“应该是本地吧。”蔚蓝道。
“你呢？”
高喻旋靠在木桩上，摇摇头：“不告诉你。”
蔚蓝愣了一下，她笑出了声，她发现高喻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你变得怎么不一样了？”
“我没变啊，我一直是这个样子，我就是这么坏。”
“行吧时间久了，不想装了。”蔚蓝笑道。
绿缇亭子后面是一个石阵，每个石头上写的都是一些古代各大家、学派的思想，里面却有两个不合时宜的人抢李子，拿着李子的段森楠往绿缇亭子那边跑来。
段森楠将李子塞到高喻旋手中就开始跑，后面紧追的陈子安大骂。
“我摘的，妈的那么多你倒是让我吃一个！”
“哎不给，除非你陪我打羽毛球。”
两人在亭子中间僵持着。
陈子安眼神能燎人：“跟你打羽毛球，我是脑子啃了狗了都不跟你打。”
“脑子怎么能啃狗？”段森楠道。
一旁看戏地蔚蓝，被人戳了下肩膀：“给你李子。”一个紫红色地李子递了过来。
蔚蓝接过，那没法没水洗那就只能剥皮。
“这么薄的皮你还剥。”
蔚蓝咬了一口，这手里又是提子又是李子的，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问：“你们从哪弄来的李子？”
“校门口，李子树。”
“喔！你们偷李子。”蔚蓝质问道。
那天开班会班主任特意强调不能摘校门口的李子，一群人围着个校门口不像话。
“那怎么能叫偷呢？这叫摘，再说我不摘没人吃他不就坏了吗。”高喻旋真诚的说。
蔚蓝张大嘴巴，瞳孔地震，原来高喻旋在这等着她呢，她笑着点头，又摇头。
点头是对高喻旋地佩服，摇头是自己这么长时间来才发现高喻旋地真面目感到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