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下课铃一打，蔚蓝就抱起收拾好的书包，离开座位，走到第三排，伸手拍了拍低着头不知道往书包里掏什么东西的高喻旋，说到：“喻旋，今天我有点事，不和你一块回去了。”
高喻旋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知会一声，蔚蓝点头转身，围上那条蓝色的围巾走了出去。
蔚蓝没选择坐公交，她决定今天要走回家。
蔚蓝顺着人群，很快就拐进了另一条街。这条街大多开的都是一些茶饮店，既然开在学校周围想着留住学生，总得有个供人休息的地儿吧。
蔚蓝跟着前面和自己穿同样校服的同学们进了一家奶茶店。
她略过点餐处，直接走到店里的挨着落地窗的单人座椅上。
快立冬了，奶茶店里早已装饰上冬季氛围的彩灯和小挂件。落地窗上的银色雪花使得店里店外有种朦胧的温馨感。蔚蓝坐在半块的巨大冰霜装饰物后面，透过冰霜的小缝隙可以清楚的看清楚外面。
现在做的，就只是安静的等待……
“高喻旋？你不是说不赶趟吗？我说呢，每次放假回家，我找你一块回家你都说不赶趟，不赶趟。合着每次你都跟别人一块走。”陈子安不可思议地问向高喻旋。
“不是。”
“还不是，人家都问到我跟前来了，而我的好朋友还在跟我讲不赶趟。”陈子安手里比划着刚刚蔚蓝跟高喻旋的对话。
“不是，我不是。我是觉得那时候你俩还不太认识，咱仨一块去肯定尴尬。”高喻旋解释。
“然后你就选择她！”
“ok不用解释，你的选择就表明了你内心的答案，我都明白，只能说是淡了。”
“我这几次开学的时候不是经常跟你一块来吗？”高喻旋继续解释。
陈子安露出夸张又惊讶的表情，重复了一遍“不是经常跟你一块来吗！”
陈子安干净利落的收好书本，背好书包，起身就往教室门口走。
“子安，你倒是等等我啊。”高喻旋抓起自己的书包，追往教室外。
“不赶趟。”
身穿红色棉衣的女生，尽管看起来她的走路姿态有些畏感，想着让自己看起来更不显眼，但蔚蓝还是一眼看见了她。
蔚蓝整理好围巾，起身走出了暖和的奶茶店。
街上有很多人，蔚蓝没有直接跟到她身后，女生的走路姿势表现出很强防御感，这会使得她比一般人更加敏感，很容易暴露出来。
蔚蓝跟着女生拐了几条街，直到下一个路口，那个女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蔚蓝眼睛轻轻眨了一下，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直至经过女孩。
进入下一个路口。
蔚蓝走进了下一道街口，天已经开始暗了，她沿着这条小路走出了一段距离，天黑了她开始害怕了，她想就算这么走了也没事，反正这本来也不关自己的事。
女孩进了胡同。
“白妍，我就不明白了，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吗？直接转学不好吗？”
短发女生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孩的衣领，随后又无语的笑了两声，“明明你之前直接跟我道歉就行啊，但我没想到你这么能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逗人玩呢？”
“对不起……”红衣女孩眼睛直直地看着短发女生，最后发出的声音像是融在了空气里，可还是被短发女生捕捉到了。
似是接受不了这个答案，短发女生双手拽住女孩的衣领，又猛地松开，后退两步。
深深呼出的气在这寒冷的季节变成水气，喉咙压抑的疼痛，“两个月前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肯说，你真的…让人…让人感到恶心。”
“之前为什么不讲！”
“两个月前，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肯给我说实话！”
“我明明给了你机会！找了你好几次，我还让别人……”
“白妍啊，两个月前你为什么不肯，不肯找我道歉！”
“我的小伙伴们都以为我神经质了，他们一个个看我跟精神病一样！”
情绪上头，控制大脑，她扬起的手掌，可最后又变成攥成拳头，把红衣女生推倒了在地。
似是不甘，又骑在红衣女生身上。
“请问！”
急促地喊叫声使短发女生停下了动作。
她从女生身上站了起来，手指整理了整理那几根因刚才过于激动粘在额头上的发丝。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短发女生见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校服，轻声问道。
“我……哈，我迷路……了，不，那个我找你。”
“你找我”
“不对，我找她。”蔚蓝伸手指向躺在地上的人。
“找她”短发女生语气中带着疑惑。
“昂。”
“你找她做什么。”
“这个…嗯”蔚蓝看着她的眼镜，瞳孔慢慢放大，视线渐渐模糊，嘴里吐出来一句，“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我害羞…”
短发女生像是没听清，“什么…什么，害羞”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奥。”再回头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妍，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但又感觉不太相信，“你，我……。”
蔚蓝走到短发女生面前，蹲下身来将女生扶起来，蔚蓝打掉女生衣服上的雪，等女生调整好状态，蔚蓝牵起她的一只手，她要带这个女生跑。
“温诗！”
胡同那边又走来了几个人，两个女生跟一个男生。
“温诗，怎么样了？说开了吗？”一个女孩走到短发女生旁，替她整理整理了头发。
蔚蓝攥紧白妍的手，这下完了，跑不了了 。
她还能想起那天看她们几个人欺负这个女生的场景。
蔚蓝太害怕这件事儿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大脑飞速运转，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蔚蓝另一只手也握上了短发女生的手，“我…我……哈”蔚蓝有些说不出来话，“我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哈哈…对不起我有些紧张。”蔚蓝用手擦了擦鼻尖。
“我从见到你第一面起，我就特别在意你，我不管是在吃饭，睡觉，还是说做题的时候，我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你。一开始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我不应该老是关注你，可是学妹啊，你应该明白，这种事不是说忍就能忍住的，我也才…嗯……才17岁，我怎么可以压抑住这颗心呢。我想你这几天也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你吧。学妹，我跟踪你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想你道歉，但学姐我…但我真的真的……”
周围一圈人，看着面前这个自称学姐的人，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们觉得这个学姐好像是在表白，但又不太像，虽说先不管性别不性别的吧，也可以理解，但这一通话，实在是让人没办法。
“学姐，你先别抖。”白妍看着紧握住自己双手的人快要抖成筛子了。
“你送我回家，好不好。”蔚蓝说。
“这……”白妍抬头看着学姐恳求的眼神。
“好吧。”
温诗他们一圈人眼睁睁看着俩人从面前离开，直至消失在胡同尽头。
……
宽宏大道上一个女孩牵着一个红色的女孩往前走。
“学姐！”白妍喊住前面拉着自己手快步往前走的蔚蓝。
“啊。”蔚蓝即刻定住。
“学姐，你走太快，我跟不上你。”
蔚蓝看向自己紧紧握住女孩的手，一下子松开，“不好意思。”
“学姐”
“嗯。”
“你刚刚是在像我表白吗？”
蔚蓝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哦，那个，不是，我那是……”
“对不起学姐，恐怕不行。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白妍一直低着头，她继续说，“我只是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喜欢我，不是，我只是不觉得会有人能喜欢我，可能我外貌的原因，没什么人愿意跟我……玩，当然我……之前也有过人和我表白，但你知道的…是那种别的男孩子…拿我开玩笑，所以我不相信，但是学姐，真的谢谢你，谢谢你说喜欢我。但是也真的不行。而且我是喜欢男生的。”
白妍讲述期间一直低着头，说完这一切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讲完最后一句话才肯抬头。
白妍和蔚蓝对视上，又迅速低头，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我应该是喜欢男生的。”
解释的话，并没说出口。盯着她头顶的发旋，蔚蓝干笑一声。
解释什么呢？说出来会更伤心吧。
“白妍，早点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