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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如新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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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青云将自己没有规劝成功的事儿给苏荷汇报,并请苏荷转告清浅对澄潭说的话,苏荷听了眼泪断了线地落下。

    苏荷伤心澄潭哥哥的遭遇,伤心清浅的绝情,伤心李苏荷不相时宜的出现,她过于伤心以至于连明天的校园春晚都不愿意看了。

    只是话还未出口,青云理直气壮地将帘子拉开,告诉宿舍里每一个人不管是谁、不管什么理由,明日的校园春晚必须去,理由是给自己班的沈澄潭捧场。

    青云深知清浅的性情,倘若用左顾而言他的谎话留她,她必定顺杆而上地找到合适的借口推脱掉,只有实话实说才能换她一次顺从。

    果然,清浅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乖乖地答应了青云的要求。

    苏荷见此心里更没有底了,她不知道这个平日和气善解人意的姐妹是否对哥哥还有情感。

    清浅不按常理出牌,莫不说苏荷自己看不穿清浅的心意,恐怕就是青云、澄潭也未必洞悉这女孩的思情吧。

    正如苏荷所猜,青云、澄潭想到清浅对情感的态度都是混沌不已,不同的是青云还抱有一丝的幻想,甚至是笃定;澄潭则是心灰意冷,无半点死灰复燃之意。

    到了开校园春晚的这一天,许是老天眷恋即将离校的学生,所以格外的温暖柔丽,这万物斯和宇暧微宵的清朗景象与澄潭心里的晦暗阴郁遥遥相对,让他难以自处。

    好在还有个春晚还可以消释这愁苦,所以白天的彩排,澄潭就练的很投入,一首《尘缘》将学生会副主席的华轩唱得唏嘘不已。

    华轩知道这哥们定是将自己的心境唱了进去了,所以能将歌曲里的深情、寂寞、无奈传达得淋漓尽致,不由地为他和清浅的情感抱憾。

    “再去找她谈谈吧。”华轩眼见澄潭排练完抬腿就走,忍不住劝道。

    “不了,哥们,还是给我的退出留些体面吧。”澄潭苦笑道。

    澄潭对自己和清浅的感情也累了,她在他靠近的时总是逃避,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回首,又在他再次靠近时游离,来来回回数千遍,他纠结也该纠结够了,不如彻彻底底地放手。

    话虽这样说,澄潭知道自己是放不下的,只要她肯回首,他就一定还在,可是现在是她决绝地不愿再顾盼。

    澄潭拒绝了华轩的提议,穿着演出的西装从舞台匆匆跑回自己的宿舍。

    “你穿这么单,猴屎没冻出来吗?”马晓军见澄潭紫色内衣外仅着深灰色西装一套,风度翩翩却保暖不足,担心他因此风寒加重,有意提醒道。

    “不过是千米路,还没等风吹透就到了宿舍,反倒穿脱羽绒服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澄潭不以为然地道。

    “晚上风凉霜重,我觉得你还是把羽绒服拿上,否则……”马晓军继续规劝道。

    “晓军,你哪样都好,就是这个絮叨,我真的是服服的。将来谈了女朋友,你把人家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可怎么办呢?”澄潭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打趣马晓军道。

    “那有什么难的,我找个苏荷这样大大咧咧的不就得了。”马晓军自信地道。

    “哥们,我妹那样的喜欢的是细致男,不是絮叨男,你清醒点!”澄潭一揭道地底地道。

    “你大爷的,我好心提醒你感冒不要重了,你却诅咒我找不到女朋友,你安的什么心啊?”马晓军被澄潭怼成了渣,“恼羞成怒”地上来掐着他脖子吓唬道。

    “实话实说,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莫激动呀!”澄潭拱手抱拳告饶,嘴上并不认输,气得马晓军正准备一顿拳头雨落。

    “你何必跟个恋爱失败者一般见识,我自己的感情都拿捏不住,又有什么资格给你指点呢!”澄潭将手中杯一饮而尽,长叹一声道。

    马晓军见洒落悠然的澄潭再度暗中伤怀,感概他还真是用情至深,于是不再跟他计较,转移话题道:“你还不赶紧休息会,晚上不是还要去唱歌吗?”

    “对,那我先去上床休息会,我这张vip票就给你了。”澄潭将华轩给他的一张座位极佳的票转交给马晓军,然后接受了马晓军的建议休息去了。

    女生宿舍这边,苏荷拿着手里的票,嘟着嘴气呼呼地道:“华轩太窝囊了吧,一天天忙死在学生会,终了连张好的演出票都搞不来!”

    “他只是个学生会副主席,你就想搞特殊了,不应该哦!”青云不满地道。

    “就是,学生会副主席是为学生服务,不是服务自己的呀!”清浅也批驳苏荷。

    “我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知道华轩做的对。”苏荷赶紧解释。

    “座位虽然偏,好在都连着,咱们一会去买些好吃的,看演出的时候好好放松下。”青云激动地说。

    这半年,自己作为班长忧勤同学,作为女儿敬孝父母,作为学生审慎功课,作为宿舍长照顾姐妹,虽能力卓人,只是到了年底也有些疲劳感。

    “我这里有好多东西,你们先看看想吃就拿去,没有的再去买。”苏荷大方地将自己的零食库打开,任凭姐妹挑选。

    606宿舍的姑娘们将苏荷的零食拿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榴莲制品和辣板鸭等,她们又跑到市场买了些葡萄、苹果、橘子、果冻等吃食用以补充。

    等忙完这一切,离春晚开始还差三个小时,这几位便上床睡了阵,起来洗漱完毕,吃过晚饭,时间刚刚好,几个人背好书包向举办春晚的第六食堂走去。

    走到男生宿舍处,眼见澄潭西装革履地着急忙慌地跑向第六食堂。

    “这么冷的天,他怎么只穿西装?”清浅忍不住第一个发问。

    “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呗!我奇怪的是他穿这么风度给谁看?”苏荷不满清浅不理澄潭,故意说风凉话。

    “连我都知道士为知己者死,他图个啥?!还有清浅你要是担忧他,直接电话问呗!”青云也不高兴清浅对澄潭的态度,忍不住说起了小话。

    清浅被两方夹击又有杂念未泯,所以一战投降,不再言语。

    等到了第六食堂二楼,青云、苏荷、映雪、清浅四人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竟是偏的不能在偏的座位。

    苏荷生气地对着自己的椅子伸腿就是一脚,要不是青云有话在前,她此时真想起身就走。

    “亲爱的,委屈你啦,等回了江城,你好好罚我吧!”苏荷刚坐下就收到华轩的短信,瞬间不生气了,甚至还有点为革命献身的庄严感。

    澄潭在备演区,落座就寻清浅她们,见四人乖乖地坐在偏角一隅有说有笑,不由地佩服华轩的大公无私,也感动苏荷对华轩的理解支持。

    反观自己几近孤家寡人,无亲无友无爱,因着许多莫名的牵绊,栖栖遑遑不可终日,却无力可解。

    好在此时有校园春晚暂可消解郁闷,他心无旁骛地观赏起来,校园春晚的水准还是很高的,所以一一演下来,竟全程全无尿点。

    到了串词的环节,才有人匆匆上个厕所,青云等四人也随大溜地去了,等回来刚好赶上主持人介绍沈澄潭。

    “哇,下个就是我哥开唱啦!”苏荷激动又骄傲地说。

    “估计有人要起身避嫌了!”青云果真能洞悉世事,清浅原本起身要走,现被青云揭穿反而不能再动,只得安心听澄潭歌唱。

    澄潭感冒并未愈全,加上一堆琐事,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萎靡不振,因头晕眼花的缘故,亮相竟有几分趔趄。

    起调亦哀伤无比,“尘缘如梦,几番起伏总不平,到如今都成烟云,情也成空,宛如挥手袖底风……”

    悲切苍凉的歌词让寂寥的澄潭入情入境,所唱如泣如诉,千回百转的情思,细密密地侵润灵魂,又婷婷袅袅彰显于外,似飘在旧梦中的一缕暗香,欲说还休。

    台下的观众已被澄潭的音乐攫取了神志,他们看到的是一位风尘仆仆的公子历经世间沧桑后的兀自独白,孤寂憔悴却不期翼众人怜悯,相思相敬亦与在座无关。

    他是遗世的仙子,有着只可远观的悲怆!

    他的心伤只得系铃人方可解!

    他的哀伤独立而深刻!

    当哀婉的前奏似漫天潮水涌进心头时,清浅这才恍然醒悟,澄潭难言的孤独煎熬还是通过歌声被她轻易捕获。

    他热情热心换得冷漠冷落的无奈,他相思相忆无以寄托的伤怀,无一不入耳入脑入心。

    她拼命逃离注解他悲喜的宿命,却还是作了共情他的知己,他唱得婉转凄凉,她听得苦涩断肠,不知不觉已是泪眼婆娑,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他。

    由此,清浅知自己是错怪他了,他趔趄的亮相、轻咬的字眼、憔悴的身姿、灌注的深情像山林清溪般涤去两人的误解。

    此时水清浅再也不想折磨澄潭,她不愿他醉在这深深旧梦中无力醒来,她再次战胜对美好爱情规避的心态,义无反顾地奔向深爱的那个人。

    不等澄潭唱完所有的歌曲,清浅便起身离场,她先是给马晓军打电话要他帮忙拿来澄潭的羽绒服,她自己则站在出场的地方静等澄潭,怕他直接单衣单裤地奔回宿舍再染风寒。

    台上的澄潭无法得知清浅逃离的原因,见此心如死灰,却依旧平静地无奈地唱完《我愿人长久》。

    澄潭知道从今往后,清浅终究变成了一个过客,即便心伤不已,他仍然不后悔认识她,就像这首歌里唱得那样:“但我坚信自己能泪流,尽管下次伤心还会有,尽管是真切不麻木,喜怒哀乐我都拥有。”

    澄潭任务业已完成,因为感冒的缘故,所以唱完后他不及散场就直接回宿舍,走到出口的地方,准备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起跑,却碰到了前来找他的清浅。

    澄潭见水清浅手里拿着他的羽绒服,明白她是在等自己,多日来的委屈像吹爆的气球瞬间炸裂,他有些生气地越过她,余光见她只穿了件粉色对襟毛衣,冻得鼻子通红,不由得停下脚步,侧身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站在风口里?”

    “我怕你一溜烟跑去宿舍,等在这里好给你送羽绒服。”清浅紧紧拽住澄潭的胳膊,生怕一松手他就化烟飘走了。

    “冻死了岂不更好?少受些难言之苦!”澄潭怨念地道。

    “澄潭……”胸中纵有千言万语,清浅却不知道从哪句说起,声音颤颤地叫完澄潭的名字便哑语了。

    看清浅动情哽咽在喉,澄潭怕她难过伤身,赶紧上前抱了抱她,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清浅害羞地挣脱澄潭的拥抱,转到他背后,将衣服披在他身上,看着他穿好,松口气地道:“这个黑色羽绒服很趁你呢。”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如此吧!”澄潭傲娇地提语打趣清浅道。

    “是呢。”清浅对澄潭以美人自比,搞笑之余也将两人难以离分的感情点透,轻盈灵动的情思让人难以抗拒。

    两人瞬间和好如新初。

    澄潭见清浅穿的单薄,向她问明了衣服放哪里了,准备帮她去拿,被清浅拒绝了。

    清浅取完衣服站了一会子,那边青云、苏荷、映雪也散场都出来找她,见她和澄潭两人,一个在过道右边,另一个在过道左边,相见又相隔,以为两个人还在较劲。

    苏荷率先跑到澄潭跟前翻了个白眼,不满地道:“窝囊!”不等澄潭解释就拉起华轩向外走去,看得澄潭和清浅相视而笑。

    走到门口,正要出去,清浅却拉住了澄潭。

    “怎么啦?”澄潭莫名其妙地问。

    清浅也不回答,走上前将他衣服上的拉链拉到最上,又让他转圈细致检查了上下,才放心地道:“请吧。”

    两人亲昵地走在一起,看得其余人目瞪口呆,纷纷感慨两人和好的速度。

    苏荷见此激动地打起了口哨,高兴得连华轩也不挽了,紧跟着两人像个百瓦的电灯泡,几乎忘了自己的眼前人。

    此时的华轩刚走出门,顿觉得寒风凛冽,便朝苏荷使眼色。

    苏荷哪顾得上,华轩只得连喊她名字。

    苏荷听清是华轩叫自己,敷衍地转头回应他,只见人喊自己,见是华轩挤眉弄眼示意她,学学清浅的样。

    苏荷懒得惯华轩,所以上前一步将他的上衣拉链直接拉开,瞬间寒意侵袭华轩全身,让华轩悔不当初。

    澄潭见此,笑得气喘,道:“好一个东施效颦!”

    苏荷见澄潭看笑话,伸出白骨爪掐得澄潭嗷嗷叫,清浅在一旁露出浅浅酒窝开心地笑。

    此时,天空中飘起了雪,纷纷扬扬的,澄潭让华轩给自己和清浅照相,为免苏荷横插入镜,他特地说明是两个人的合影。

    华轩会意,认真选取了角度,帮这对新晋情侣合影,照片里的澄潭将清浅拥在胸前,甜蜜美好。

    澄潭选了一张最好看的照片发了空间,还配上了说说:“此生所愿:一茶、一书、一佳人,皓首穷经,不移志。”

    瞬间澄潭的空间被评论和祝福攻陷,清浅见此也大胆认爱,了澄潭,回复道:“俺也一样!”

    人大好友高斌来问:“何为佳人?”

    澄潭秒回:“在水一方。”

    青云也故意问清浅:“何为佳人?”

    清浅秒回道:“在水一方。”

    青云见二人回复典雅精致,称心如意地对苏荷道:“你哥哥心想事成啦!”

    不等苏荷来问,青云便给她解释了:“澄潭的佳人在水一方,指的水清浅,不难理解吧?”

    苏荷头如捣蒜的点着表示理解,她不解问青云:“那怎么知道清浅也愿意呢?”

    “傻瓜,清浅不说了俺一样吗?她还说佳人是在水一方,你哥哥沈澄潭三个字偏旁部首都是三点水,不正是在水一方吗?”经得青云一番解释,苏荷恍然大悟,开心得笑容都到耳后根啦。

    事实上,不仅仅是苏荷开心,几乎所有知情的人都为此高兴不已。

    “心较比干多一窍”的澄潭、清浅,有着旁人不能达的文学素养,曲高和寡地遇见彼此,又历经纠葛最终在一起,怎能不让人激动和欣慰呢,至此人间妙事再添一件,不再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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