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抱不平
水清浅见文学社这学期的工作已接近尾声,沈澄潭感冒亦已好了大半,便安心找尚青云、江映雪、苏荷一起复习功课去了。
下周考《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水清浅到了自习室顺利找到苏荷、江映雪,却不见尚青云,问了苏荷才知她在走廊外背书去了。
水清浅放下书包,掏出复习资料认真看起来,神游的苏瞥了一眼她的书,疑惑地问她怎么不复习下周要考的科目。
水清浅不解地问苏荷下周考试的科目难道不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
苏荷点头说是,水清浅莞尔道她复习的正是这门课,苏荷听了赶紧将水清浅看的书巴拉到自己跟前,然后愤愤然地问谁给她的资料。
水清浅不知道苏荷问话的意思,回说是尚青云上周三给她的。
苏荷听后脸变得铁青,气呼呼地将手上薄薄几页纸的考试范围精简版拿给水清浅,催促她赶紧去一楼打印室复印,不然用老师给的范围复习,需要背诵的内容工就翻倍了。
水清浅不为所动,她坐在座椅上淡然地道,我已经看了一半多了,实在懒得换了。
苏荷知道尚青云是担心水清浅考得好会挤占她一等奖学金的名额,所以故意将内容多的那版复习资料给水清浅,以此耗费她学习时间,想到尚青云平时遇到不会的题问水清浅,水清浅每次都认真为她讲解,心里很是生气,暗自盘算定为清浅打抱不平。
苏荷翻出手机正要给尚青云打过去质问,抬头见她背完书来找自己和清浅。
尚青云一进门就发现苏荷脸色难看,又见水清浅坐在她旁边正拿着自己给的资料认真复习,心里又惊又愧,张嘴要解释。
苏荷白了尚青云一眼,冷冷地道:“小家子气,让人瞧不上。”说完嚯地直起身走了。
从苏荷眼睛里射出的鄙夷像冰冷的箭直直射中尚青云的心脏,嘶嘶地冒着袅袅的寒气,瞬间冰透她全身上下。
尚青云拼命努力为的就是打消别人的看不起,此时却不期而遇,让她又愧又伤心。
她深知奖学金的重要性,没给清浅精简版复习资料确实不地道,原本以为水清浅照顾沈澄潭没时间和她们一起上自习,谁知还是应了那句老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想到这里,尚青云羞得满脸通红,要给水清浅解释,还未等她张口。
走到门口的苏荷回身抢白道:“亏水清浅平日还帮你讲题呢!真是个白眼狼!”
尚青云原本是要给水清浅道歉的,但见苏荷步步紧逼,句句话语不饶人,不由地犯了犟脾气,梗着脖子说道:“你不必帮腔,我自然比不得你富家千金,我虽眼皮薄但凭实力考试,不像你一味讨好学习方便考试时作弊!”
苏荷听了尚青云无理辩三分的话气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我没有作弊,啊,明明是你不对。”
尚青云不再听苏荷分辨,她快速地收拾好东西,背起书包只身离去。
苏荷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她气糊涂地道:“你看她,好像不是我错了,倒是她的不对了,嗐!我都被她气傻了,是她不对。”
水清浅知道尚青云素来好面子,今日被苏荷生生揭了短,所以赌气不愿认错,忙走上前拉着苏荷的胳膊劝道:“谢谢你的仗义执言。”
“我以后不理青云了。”苏荷撅着嘴委屈地道。
清浅听了苏荷稚嫩的话,笑道:“尚青云做的确实不对。其实,她不是愿意认错,是抹不开面子,你看她刚脸都红到脖子了。”
“是个人干这事都会脸红好吧!”苏荷见水清浅为尚青云辩白不能理解,她越发觉得水清浅比尚青云值得交往,也越发想维护她。
清浅知道苏荷不愿意原谅尚青云,她实在不想好友因为小事生嫌隙,继续向苏荷解释:“青云给我的复习范围是大了些,但我也因此多学了知识,考试的时候不更有把握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苏荷听了水清浅的话情绪终于变得和缓起来,反复确认水清浅会找尚青云理论的,这才不再暗自生气。
水清浅见苏荷神色复常,宠溺地道:“我请你和江映雪去第七食堂点菜吃饭,一是以答谢你的拔刀相助,二是为来日考试补脑鼓劲!”
苏荷、江映雪欣然应允,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刚好已到午饭时间,三人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朝第七食堂走过去。
刚走到信息楼就碰到了马晓军,见他眉头紧皱、愁容满面,出于好奇江映雪将他拦下来,问他出了什么事情。
马晓军看见苏荷,着急让她给沈澄潭家里打电话,沈澄潭烧得都说胡话了,刚送他去海淀医院,医生让他赶紧转院呢。
水清浅听了头发都立起来,忙问道:“早上的时候见他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厉害了?”
马晓军叹气道病气得急才可怕,估计沈澄潭无法参加期末考试了。
一句话说得苏荷慌了神,她着急地问沈澄潭在哪个医院,转身就要去看他,被马晓军拦住了。
马晓军劝道:“你们现在不要用去,沈澄潭的班主任和班长已经在医院了,他知道你们马上要考试,特意嘱咐我不要告诉你们,我是没忍住和盘托出,你们去了倒让我暴露了。”
苏荷第一次遇到比天还大的事,早已经吓得手足无措,水清浅忙替她答应了,催促马晓军去忙沈澄潭的事情,又叮嘱他若澄潭好点务必发短信告诉大家。
马晓军点头说好,之后急步向学校东门走去,准备到对面的农业科学院坐车,赶去医院照顾病得不轻的哥们。
待马晓军走远,水清浅唤醒吓傻的苏荷,让她拨通了沈澄潭父亲的电话,苏荷哭哭啼啼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表述,五六分钟也没能说个明白。
水清浅见此拿过苏荷的手机,先是简述沈澄潭发烧的情况,而后把医院详细地址、班主任的电话一一告知,这才挂了电话。
忙完这些,水清浅、苏荷、江映雪赶到七食堂吃饭,因有急事绊在心头,三人面对丰富的晚餐却难有食欲,匆匆吃完回宿舍去了。
尚青云比清浅她们先回来,正独自坐在书桌前看书,想像往常一样打招呼,又担心被大家排挤,与其被人冷落,不如主动疏离,所以她闻声抬了抬头,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背书。
水清浅不想朋友反目,赶紧打圆场道:“青云,你在呢?”
尚青云见水清浅肯给自己台阶下,忙接话道:“嗯,今天在宿舍复习了,你们呢?”
水清浅说:“我们也都准备在宿舍上自习。”
水清浅话音刚落,苏荷冷笑道:“一个假,一个没原则,让人看不上!”
语毕像个小皮球似地气鼓鼓地转身走了,水清浅和尚青云相视而笑,自知这孩子素来单纯爱喜形于色。
尚青云拉了拉水清浅,脸上红红地准备解释,水清浅用眼神制止她,告诉她先复习等考完试再聊天。
尚青云见水清浅说话行事皆如往常,丝毫没有看轻她的意思,心里越发敬重水清浅,暗暗发誓以后要改掉小家子气的毛病。
水清浅给尚青云吃了定心丸后,走回自己书桌前,发现上面放了本精简版的复习资料,不用说定是尚青云给的,忙悄悄地拿了给苏荷看。
苏荷看了把脸扭过去,不领情地道“现在才给,没诚意!”
水清浅对苏荷的不愿释怀很是无奈,她小声告诉苏荷考完会找尚青云聊,让她现在务必好好学习,不能光顾生气无心复习了。
苏荷听了水清浅的话觉得有道理,这才逐渐平复好情绪,认真看起书来。
水清浅见苏荷不再生闷气才安心回到座位,稳稳神给马晓军发短信问沈澄潭怎样了。
马晓军回说沈澄潭的烧已经退了些,且他母亲已经坐飞机赶来,让清浅无需挂心焦虑。
水清浅这才真正安下心来,拿书认真看了起来,直到熄灯才和姐妹一同睡去,不再话下。
一周后,水清浅、尚青云、江映雪、苏荷四人参加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考试,果如水清浅所料,真有两道大题是精简资料上没有的,考完后大家纷纷笑说,这学习真不能偷懒,白白丢了十来分。
显然,复习增厚版资料的水清浅一分未失,苏荷知道后对尚青云的怨念减轻,但还是有所介怀,所以她出了教室门,依旧不搭理尚青云,只与水清浅撒娇说笑。
等出了教学楼,水清浅让苏荷和江映雪先走了,她主动邀尚青云到了中教花园走走,只剩她两人,不等水清浅开口,尚青云涨红了脸说:“清浅,复习资料这事是我不对,我再不这样了。”
水清浅见尚青云真诚坦白,欣慰地说:“我知道要不是小苏荷急了怼了你,你当时就会告诉我了,对吧?”
尚青云感动水清浅的大度与善解人意,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水清浅则看着尚青云诚恳地道:“有句话,我想提醒你。青云,我知道你是个进取的人,只是不要忘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是个聪明人,肯定应能理解我这话的意思。”
尚青云没想到水清浅竟如此直接揭了自己的毛病,虽然话有几分逆耳,但冲着好友的真挚,她用力点头说道:“苏荷生我气,可我挺高兴的,觉得你们都是敞亮人,爱憎分明,我有错,待会回宿舍我就把话说开!”
水清浅钦佩尚青云的知错能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果然是个爽快人。”两人尽释前嫌,挎着胳膊说说笑笑回宿舍去了,不再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