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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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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9/木云木夕

    顾眺回头看了一眼陈七和丁东来等人,他们匆匆赶了出去,不觉眉头紧皱。

    想了想,顾眺还是起身,走到金三身边,“金三爷,方才走的人是程氏,她原是我的妾室,我已写了放妾书给她,她不是顾家人了,可以不必跟我们去流放了。叫几位押司老爷们回来罢。”

    金三斜睨了顾眺一眼,脸色冷沉。

    “我知道了。不过,还是得把逃犯抓回来,审一审。若证实你说的属实,自会放了她。我们也是照章办事。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程氏的。”

    顾眺气闷,看着金三那张欠揍的脸,只觉胸腔的怒火瞬间点燃,他双拳紧握,手背青筋乍现。

    金三摆明是把程氏当作一只肥羊了,不说她身上的钱财,便是她这个人,恐怕都要受到侵害。

    程氏这个目光短浅又凉薄的蠢妇!

    顾眺重哼一声,转身回来坐下,沉着一张脸。

    尤氏却得意洋洋冷哼道:“要我说啊,这程氏就是活该!她一个妇人,身上便是没钱,独自上路,也很危险。她难道就没想到这些吗?傻不傻啊她!”

    孙姨娘眉头紧蹙,低声喃喃:“是啊,一个妇人,出门在外,太危险了。”

    五娘神色一变,问顾眺道:“爹,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姨娘被人欺负,咱们不管吗?”

    顾眺眸光闪烁,心烦意乱。

    是他不想管吗?

    他自身都难保,能怎么管?

    即便是追上了程氏,又能怎样?她也不会听话,跟着他乖乖回来。

    尤氏嗔怪道:“姚姐儿,你发什么颠?你姨娘自己作死,不顾你的死活,卷着咱们家的钱跑了,你怎么没去劝住你姨娘?这会子逼你爹,你没见你爹自个儿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要他怎么样呢?”

    “到底姨娘养的。脑子就是个摆设,眼里只有自个儿。真是晦气! ”

    五娘被尤氏骂得泪眼婆娑,捂着脸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姜锦年扫了一眼众人,起身走到金三跟前,笑问:“金三爷,咱们都吃完饭了,还不出发么?”

    要是今天不赶路,那就好了。但她也不会表现出来,叫金三这厮知道,省得他又故意和她对着干,非得今天赶路,家里的老弱妇孺都禁不住,会生病。

    金三大马金刀地坐着,嫌恶地瞥了她一眼,手摸在刀柄上,拇指抵开刀柄,又松回去,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姜锦年知道金三在威慑她,不过她不怕,她只觉得金三恶心。

    他不开口,她忍住心内的不适,老神在在地等在一旁,心里却在和系统小金闲聊。

    “小金,昨晚我忘了看后台,有多少积分了,你帮我看看,有涨么?”

    “宿主,昨晚只涨了一个积分,距离十万积分还差九百九十九个。宿主,加油。”

    “啊?这么少的吗?”

    “可能是重生直播间的粉丝不爱看昨天的内容。”

    “昨天发生了什么,小金,你给我重播一遍呗。”

    小金照办,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以十倍速播放着,姜锦年看着一闪而过的画面,想起昨日金三被她和二郎前后夹击,吓得丢刀认怂的场景,不禁畅快地笑出声。

    直到小金出声提醒:“宿主,检测到金三眼神不善,建议宿主与他保持距离。”姜锦年才回过神来,止了笑。

    “你笑甚?”金三脸黑如炭,一脸狐疑道。

    “啊?没、没笑什么。”姜锦年抿了抿唇,想让自己严肃一些,“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金三爷,咱们今日还赶路吗?要是赶路,得趁早啊。不然晚了,可赶不到下一个驿站。”

    “吃不上热乎的饭食,睡不上舒适的床铺事小,在荒郊野外风餐露宿,诸位押司老爷们也会扛不住受寒。万一感染风寒的人太多,岂不是会延缓抵达贵州的行程?”

    她故意表现得浑不在意,让金三来做决定。扯着其他押司的身体做大旗,没准那些押司会开口求情。他们自己人好说话。

    金三沉吟了几息,瞥了一眼顾二郎,皱眉道:“小雨而已。等他们回来,就上路。”

    罗大斟酌着开口道:“金三爷,要不我和两个弟兄去保定府城,买一些蓑衣和草鞋?出门的时候天气好,只备了油纸伞,这雨虽不大,可是往人身上飘,伞根本不顶用,还不如穿蓑衣来得有用。”

    金三自己也没带蓑衣,便答应了。

    姜锦年见状,也没再和金三耗,转身回到了顾家人身边。

    “还要再等会儿,咱们先回屋去休息罢。”

    顾家人闻言,便起身回屋去了。

    姜锦年想着自己空间还有一堆蓑衣、油纸伞和木屐,正适合下雨天用,只是她需要一个借口把东西拿出来。

    木屐短距离走走还可以,赶路就不适用了。

    她戴着斗笠,披上二郎的蓑衣,溜到马房,骑马往人烟稀少的方向跑去。

    路上,间或会碰到几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穿着草鞋的行人。

    姜锦年一路骑行到了一个山头,她四处寻找,一个合适的抛尸地点。

    她不想这么快被人发现,报官,梅洛又派一批人过来刺杀她,人多了她也招架不住,并且,她也不想吓到旁人。

    任谁一下子发现五具尸体,都会被吓得魂不附体。

    她吸了吸气,往山里继续骑去。

    “小金,你帮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山洞。”

    小金扫描了一会儿,“宿主,您的东北方向有一个小洞穴。”

    姜锦年骑马过去,果然发现有个不大的洞穴,便下了马,把马系在一旁的松树上。

    洞穴入口并不大,仅容一人进去。

    姜锦年心念一动,空间里的五具尸体便接二连三飞了进去,山洞里发出沉闷的声响,听得姜锦年头皮发麻,心脏揪紧,她从空间拿了一把铁锹出来,铲了长着一大片青苔的土皮和腐叶,把洞穴入口掩住。

    不放心,又捡了几块石头堆在那儿。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收起铁锹,想花一个积分买一小瓶水洗手,可是想想二郎的身子骨,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积沙成塔,集腋成裘。

    她不能再大手大脚随意花积分了。

    罢了,去驿站打桶井水再好好洗洗罢。

    姜锦年翻身上马,一路疾驰,往驿站赶去。她出来不久,应该能赶在陈七他们之前回去。

    距离驿站还有五十来米远时,姜锦年心念转动,从空间里数出了十六件蓑衣,十四把油纸伞,咻的一下,都整整齐齐叠放在了她身前的马背上。

    油纸伞堆得都冒尖了。她腾出一只手按住,防止掉下去。

    四郎和八娘身形小,蓑衣还得再改小一点。

    正逐渐靠近驿站的大门,却碰上罗大三人牵着骡子,驮着一堆蓑衣和草鞋回来了。

    姜锦年瞥了一眼他们买的草鞋,眸光动了动,含笑打了声招呼:“这么巧啊。”

    罗大也看了顾七小姐身前一堆的蓑衣和油纸伞一眼,赔笑道:“是啊,顾七小姐。您这是从哪里买的?刚刚也没看到您呀?您怎么没买草鞋呢?这下雨天,没有草鞋可不好赶路。”

    姜锦年打了个哈哈,随手指了指身后,“那边有家人卖蓑衣和油纸伞,我就买了点。他们家没有草鞋。你们这草鞋看起来挺多的呀,能不能匀一些卖给我呀?”

    她也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指望人家真的会答应。

    罗大一怔,和其他两人对视了一眼,那两人也愣了愣。

    “金三爷知道了,不会饶了我们的。”

    “是啊,咱们自己人也用得着。谁知道这雨要下几天?”

    罗大:“咱们不说,金三爷不会知道的。”

    说着,罗大拼命给两个同僚使眼色,眼睛都快抽风了。

    姜锦年一听有戏,忙看向其他二人,那二人一时也有些怂,不吭声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还不知您怎么称呼?这草鞋多少钱一双?”

    “我叫罗大。七小姐,这草鞋便宜得很,一文钱一双,我们也买了一百多双呢,给您拿十八双?”

    姜锦年本想说,程姨娘走了,少了一人,十七双草鞋就够了,但转念一想,多一双也不嫌多,万一有人穿坏了,还有的换,也挺好,便答应下来。

    罗大当即就拿了十八双草鞋给她,用草绳串在一起,姜锦年到了谢,数了二十个铜板给他。

    罗大还要推辞,姜锦年笑道:“多的当是添头,辛苦三位了。”

    她又问了罗大多少钱买的一件蓑衣,预备回去也这么说。

    银货两讫后,姜锦年骑马去了马房,叫杂役帮她搬东西去房间。

    给了杂役两文钱。

    顾家人正在说七娘哪去了,见姜锦年带回来这么多蓑衣、油纸伞和草鞋,一时都惊喜得两眼放光。

    “姩姩真是太厉害了。有了蓑衣,就不怕淋雨了。”

    “油纸伞也很实用,若是雨大,也可以打伞。”

    “这草鞋该怎么穿啊?是直接穿,还是穿鞋外面?”

    三郎也分了一件蓑衣、一把油纸伞和一双草鞋,他兴冲冲地和七娘道:“七妹妹,你去买这些,怎的也不和我吱一声?我陪你一块儿去,也好拿东西。”

    姜锦年:“我悄悄去的,怕让金三看见了,又要出幺蛾子。没事儿,有马儿,驮回来很近。下回我再叫三哥哥一起。”

    她自然是不可能告诉三郎,她此行特意避着人,主要是去抛尸的,而且这些蓑衣和油纸伞也不是买的,而是从定国府的库房拿的。除了草鞋,是花一文钱一双从罗大手里买的。

    三郎点头。

    姜锦年又从袖袋里摸出一把剪刀,递给徐霜婳,“四郎和八娘的身形小,蓑衣太大了,二伯母给他们改改。”

    徐霜婳接过剪刀,笑道:“姩姩,你想得真周到。不过,剪刀这种利器,你以后万不可再放到袖袋里,万一戳伤了你,可不是玩的。”

    姜锦年嘿嘿一笑,“我知道了,二伯母。”

    还是得整个更大的布袋背着,方便藏东西。

    她一边想着,一边又从包袱里摸出昨晚就备好的医用胶带和剪成条状的白纱布,给顾明、顾睿和顾眺三人在磨得红肿的腕骨处快速缠好。

    顾明心里熨帖得不行,笑眯眯看着姜锦年给他先处理。

    “姩姩,这是你方才去府城的医馆买的吗?这膏药贴贴得还挺牢固,再缠上纱布,应该就不会疼了。”

    姜锦年只含糊答应两声,随便她爹去揣测。

    顾睿和顾眺二人也很高兴,还问多少钱,让徐霜婳和尤氏掏钱。

    姜锦年想了想,十个积分买了一卷胶带,才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纱布也是顾家的,遂摆摆手道:“不用,没多少钱,就当我孝敬爹爹、二伯和四叔了。”

    三人听了,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顾睿笑道:“姩丫头,你有这份心,比什么都珍贵。钱,是一定要给你的,不能叫你小辈吃亏。”

    顾眺也附和道:“正是。亲兄弟明算账。该给的钱,一文都不能少。”

    顾明:“姩姩,那你就听你二伯、四叔的罢,免得他们心里不安。”

    姜锦年想了想,“好罢。一人给我十文钱罢。”说得太便宜了,怕他们不信。

    谁知,顾眺还道:“这么便宜啊?”

    尤氏白了他一眼,笑嗔道:“便宜还不好啊?”

    徐霜婳一边给四郎和八娘改小蓑衣,一边笑道:“姩姩,你给算算,这些蓑衣、油纸伞和草鞋一共多少钱?”

    姜锦年笑嘻嘻道:“蓑衣一件一百文,一人一件。油纸伞一把三十文,我爹、二伯和四叔不方便打伞,所以没买。草鞋一双一文钱。这样罢,草鞋我就不收大家的钱了。”

    赚太多了,她有点过意不去。

    毕竟,这些东西本就从顾家库房取的,用于顾家人,也算是用之有道。

    徐睿快速计算了一下,同徐霜婳道:“咱家该给姩丫头五钱银子。”

    这是把胶带和纱布的十文钱也算在内了,没算草鞋的钱。

    姜锦年很满意,点头:“对。”

    顾眺也催尤氏给钱,“咱家该给七丫头八百九十文,凑个整,给她九百文。”

    他这是做主,要把孙姨娘以及两个庶女的钱也一块出了。

    尤氏暗暗瞪顾眺一眼,不情不愿掏出一块碎银,给了姜锦年,是昨晚姜锦年找出去的那一两碎银。

    姜锦年才不去管尤氏和四叔的眉眼官司,只收了钱,又找出一百文,笑嘻嘻道了谢。

    尤氏忙用稻草搓成草绳,把铜钱串好。

    顾母笑眯眯道:“姩丫头,我该给你一百三十一文,还有五钱银子在你那儿,你减一下,该剩三百六十九文。”

    姜锦年也笑:“嗯。祖母,说好草鞋不算钱,您还有三百七十文在我这儿。”

    顾母笑容加深,“好好,姩丫头,那我就占你这个便宜了。”

    众人正说笑间,忽听得外头有哭闹声传来,众人皆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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