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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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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悠匆匆地做完了自我介绍,期待着陶心月的回应,但只得到了一片长久的寂静。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似乎在等待着某种解脱。许悠感到内心涌动着一股渴望逃离的冲动,她不禁纳闷自己是否打断了陶心月与旁边男同学的交谈,然而心中仍有一些话,想要向陶心月诉说。

    在许悠不知无措、犹豫不决的时刻,廖亦兰如同一抹温柔的曙光,破开了寂静的黑夜。他主动开口,替沉思中的陶心月接过话头。

    “许悠你好,我是廖亦兰。我记得你好像是优等(二)班的?”

    “嗯,你……你好,我是(二)班的。”

    廖亦兰和陶心月所在的年级有两个优等班和八个普通班,他们在优等(一)班。

    刚刚穿越回来,重返校园时,对于学校分班按照排名的制度,陶心月心中颇有些反感。这种明确的等级制度,实则是刻意拉开人与人之间鸿沟的手段。然而,她明白这种现象并非单凭她的能力就能改变,她只能量力而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改变廖亦兰的命运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就在刚才,陶心月决定也要拯救许悠。

    回过神来,陶心月转头向廖亦兰点头致意,默默感谢他帮忙搭话解围。

    接着,她沉稳又不失热情地对许悠说:

    “不好意思许悠,我刚想起来了,好久不见。”

    其实,陶心月感到有些意外,许悠竟会主动来跟她打招呼。接着,她便听到许悠说道:

    “陶同学,我今天特地来找你,其实是想表达我的感谢。多亏了你当时的建议,我才能够申请到这所学校的奖学金。如果没有你,也许我就不得不……”

    陶心月顿时恍然大悟,她忆起当初升学时,曾经给过许悠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小学六年级时,陶心月担任班委,无意中得知许悠来自单亲家庭,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而且,在填写中学意向表格时,许悠只呈交了一张空白的表格。

    陶心月留心观察,敏锐地捕捉到这细节,于是主动询问许悠的情况。经过一番交谈,她得知许悠心系母亲的艰辛,不愿增加她的负担,希望能够尽早离校工作。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九年义务教育已经覆盖了大部分地区,但在一些偏远小镇,仍有一些家庭认为学习是一种奢侈,不如早日脱离校园,出来赚钱养家,并不考虑孩子是否已经成年。

    虽然许悠的母亲并非这样的人,但许悠却是个有点“愚孝”的孩子,她时常萌生辍学的念头,特别是在面临金钱的困扰时。因为虽然有义务教育的政策,但许多中学在暗中收取各种费用,而许悠的家庭无法承担这些费用。于是她不得不交上一张空白的意向表,表达了自己无法升学就读的决心。

    当时,陶心月了解情况后,便向许悠提出:

    “那你试试申请这所中学的奖学金吧,我想以你的成绩一定可以做到。”

    许悠感受到她的情绪得到了温柔的呵护,因为陶心月轻盈地提出建议,没有半点怜悯之意,反而默默认同着她的能力。

    许悠认真审视陶心月提到的那所中学,发现如果能成功申请到奖学金,那三年间的许多“额外”费用不但能够省去,甚至还能有余额来补贴家用。

    然而,许悠的内心仍然涌起一股股的担忧。她没有匆忙填写表格,而是选择先回家向母亲咨询意见,这是她对未来深思熟虑的表现。

    对于陶心月来说,这件事情并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直到听到许悠的说明,才在记忆中勾起了一丝涟漪。

    陶心月完全没想到许悠会一直记得。毕竟在穿越前的人生中,她与许悠的相遇仅如一缕微风,曾在小学校园中匆匆擦肩而过。在初中的日子里,她再未曾见许悠的身影来临,也未领略过她的谢意。

    陶心月心中闪过一抹猜测,或许是因为当年她刚上初中,正值廖亦兰不幸离世,她深陷痛苦的泥沼,无暇顾及其他;又或许是因为她随后远赴他国求学……而那时的许悠要么不敢打扰她,要么无缘与她会面。

    这时,陶心月留意到许悠停下了言语,眼神不时掠过廖亦兰。她回想起许悠的家庭背景,恍若一道闪电霹雳心头。

    许悠或许并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提及她的家庭,于是陶心月立马接话:

    “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同学,之后你要是有空,随时来找我聊天。”

    此时,陶心月思及许悠之后的遭遇,心中不禁生出疑虑: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许悠再度想要辍学呢?唯一让她萌生的猜想,还是金钱的缺乏吧。

    在和许悠简短地交谈几句后,陶心月便和她告别了。她意识到此时不适合探询许悠的家庭情况,她们之间还没有到那种亲近的程度。尽管她能感受到许悠对她的好感,这种情绪甚至让廖亦兰都留意到了:

    “看来你的俱乐部又添一员了。”

    这句话不太符合廖亦兰的风格,陶心月感到有些意外。然而,当她稍作思索,想到廖亦兰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内心成熟的程度不及她,偶尔说出一些天真可爱的话也不足为奇。

    陶心月注视着廖亦兰,想到他还能跟她这样说话,心中不禁再次涌起一阵喜悦。她的笑容渐渐蔓延,最后大笑开来,但动作依然保持着优雅。

    廖亦兰见到她的笑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似乎有些稚嫩,脸颊不由得涌起一抹红晕:

    “我没有揶揄你的意思。”

    廖亦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实在不想让陶心月再笑下去,于是用手碰了碰她的头,轻拍了两下:

    “别笑了,好不好?”

    “哈哈,抱歉抱歉。”

    廖亦兰见她终于止住了笑意,想到了什么,反倒自己浮起了笑容:

    “你终于笑了。”

    “嗯?我之前没笑过吗?”

    “也不是,只是看你这一星期以来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被这么一说,陶心月才意识到自己忧虑过重,而廖亦兰一直担忧着。随即她立马又想提醒他:

    “明天记得一起去医院……”

    话没说完,远处跑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小男孩,边跑边喊:

    “哥,你赢了吗?”

    那是廖予竹,十岁的年纪里活力四射,刚一放学便急匆匆地奔向哥哥所在的中学,心怀着观看校运会的期待。然而,他来到时已是落日西斜,错过了整场比赛。

    廖亦兰看着自己弟弟气喘吁吁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取出书包里的纸巾,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随即用手抚摸着他的头:

    “我不是说过,我没参赛嘛。”

    “啊!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没想到你真放弃啦,哥哥你个胆小鬼,哼!”

    小时候的廖予竹就像一只调皮捣蛋的顽皮猴子,毒舌如刀,喜欢挑拨纷争,搞恶作剧,好似是为了寻找生活中的一丝刺激。但是,自从廖亦兰逝去后,他的性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和廖亦兰一样,好似是在努力延续着亲人的生命意志。

    当陶心月想到这一点时,唏嘘不已。

    廖予竹听到陶心月的叹息,误以为她对自己的话感到不满,于是抿了抿嘴,不悦地开口道:

    “心月姐,哥不参赛,你也不说他两句,真没用!”

    刚说完,廖予竹的脸就被廖亦兰温柔地扯了一下,作警告示意:

    “廖予竹,和你心月姐好好说话。”

    廖亦兰对弟弟的尖刻言辞从不在意,纵使被称胆小鬼也不以为然,不过他却严禁廖予竹对陶心月有丝毫失礼之言。

    每当提醒之后,廖亦兰又会以柔和的声音让廖予竹乖一点,并轻揉他的脸庞,十分温柔体贴地拭去他的疼痛。

    廖予竹心中颇为不爽,但又无法抵御哥哥那溢满温情的举动,于是,不知如何制止时,他便选择了改变话题:

    “你们刚才说要去医院?为什么要去?去医院干什么?我要一起去!”

    陶心月没想到廖予竹会提出跟着一起去。事情竟会如此顺利。

    “可以,明天和妈妈一起过去,反正留你一个人在家,妈妈也不放心。”

    廖亦兰轻轻敲了敲廖予竹的额头,廖予竹不满地躲开后,像是被一根羽毛挠了挠痒痒,身上洋溢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

    陶心月不明白小孩子为何如此兴奋。但她终于意识到,他们其实还是未成年人,要去医院看病,最好有家长陪同。

    “亦兰,你打算怎么说服阿姨带你去医院?”

    陶心月在担心这个问题,毕竟这去的不是什么游乐园,而是医院。

    不过廖亦兰却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难题:

    “直接说。”

    陶心月感到有些困惑,不太明白该如何说明。毕竟廖亦兰无法提供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心脏问题。

    然而,廖亦兰并没有想得太复杂,因为他深知,直率坦诚才是最好的沟通方式。廖亦兰觉察到陶心月仍在为措辞而纠结,于是坦言道:

    “我会跟他们说,我感觉心脏有些难受,也许我还会把我产生过的幻觉告诉他们,让他们相信我的预感,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陶心月一听,便放下心来,的确,由于廖亦兰的为人,他的父母不会认为他在开玩笑,而会认真对待。

    “哥,什么幻觉?”

    廖予竹在一旁听他们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

    “今晚你就知道了。好啦,很晚了,我们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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