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留下大大的窟窿,血液溅在墙壁之上。
“一刀致命,且无挣扎的迹象,熟人作案。”站在沈鸣珂身前的王振说道。
“大人,这里有一张画的碎片。”一个手下走上前来。
沈鸣珂将宣纸拿在手上,细摸此纸,察觉到这纸与一般宣纸不同。这类纸更厚,更为结实。仔细查看此看,令沈鸣珂大惊,“枯井梅娥图?”
不对!只是风格相似,所画也有所不同。
“头儿?你说什么呢?”一旁的王振听到沈鸣珂的低喃,问道。
“无事,去查查谁与他相识。”
一番排查下,他们锁定了灰衣男的同乡——陈明义。
陈明义被压下,苦苦哀道自己是冤枉的。
沈鸣珂将破碎的画纸展现在他的眼前,道:“你可知,这是否是他所作之画?”
那是父亲的画!
看到此画时,林雪瑾猛地一震,心脏似乎随之而止了,若不是旁边的桌子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恐怕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时,掌柜的上前说道:
“这位陈明义公子是三日前到客栈的,刚来时便将食单中的菜名读错,想来不是能作出这样画的人。”
沈鸣珂脸色音程,冷言道,“还有呢?”
掌柜直起身,继续说着:“接上所言,这位公子在来到客栈后时常夜不归宿,身上的衣服三日未换,却常透露出香脂之味。想来是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又常夜游市井,迷上了赌博。”
“而最近两人都发了笔财,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王振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低着的头扯起,怒道:“是也不是?”
“是,但我真是冤枉的……”陈明义昂起头。
“那依你所言,钱财是从何处来的?”
“是他!”陈明义指向灰衣男子尸体的方向。
林雪瑾稳住身躯,平静内心,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暗想此时应该不会如此简单。
一个苦学备考的人,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况且,此人看起来就是常年饱受饥饿之人,虽说可能会为财,但不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再说,虽然已经过来许多年,他也不至于一点也不知道那幅画。看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今日他往院子内停留了那么久,以及突如其来的财确实也有些古怪。
“前几日他突然说找到了发财的路子,让我同他一起。我……我欠了赌坊许多银子,所以就答应了他。”
“他只是让我给他带东西去西郊,但是具体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陈明义跪在地上,整张脸哭丧着,眼泪还不争气地流着。
“你什么意思,耍着我们玩吗?”王振身后的大怒。
沈鸣珂缓缓走近,眸中含着精芒,似是洞察一切,“但想必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交待吧?”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陈明义急忙点头,手指向人群中的一个男子。
“此人是两月前来到这里的,名为楚文清,”他指向一素衣男子,“有一日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轻手轻脚的从楼上下来,恰巧被我碰见。”
“也是那日,明学,也就是他,”说着,他指向灰衣男的尸体方向,“他说发现了发财的机会,而那方法是他从楚文清那里偷听来的。”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只见楼梯边站着一男子。一身素衣,面容普通,但那双眼睛异常锐利,一眼望去便知此人是位人物。
王振立刻派人将男子围起来。
楚文清朝王振看去,道:“我并不知道此事。”
见此,沈鸣珂只走近楚文清,“那你知道他们谈论了些什么吗?”
“知道,”陈明义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刀回答,又着急道:
“那日我听明学说,楚文清好像是在谈论汴州之事,有一人说自己是上面派来负责拿画之人,两人还对了暗号,还谈论到了报酬。那天明学在烟巷柳碰到我正在因为银子被赶出来,就与我说若感兴趣就可以找他,与他一起发财。”
听了陈明义的话,被围着的男子丝毫不慌,面色沉着:“空口无凭,证据何在?”
陈明义一愣,继而面目狰狞,大声反驳:“你休要狡辩!”
“呵,”男子冷笑,“你有亲眼看到是我吗?”
他抬眼扫视众人,声音不及不徐。
“我也不过是个赶考的文人罢了,你们这般栽赃诬陷?”他嘲弄道,“难不成,你们都是些没脑子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怔,面带尴尬。
“看来,只有证据确凿你才能死心了。”沈鸣珂摇了摇头,无奈道,“想来,你的房中还留有证据,一搜便知道了。”
男子脸色有些不好看,转瞬道:“请便!”
一番搜查后,并无所获。见此,王振立刻挟着男子同沈鸣珂上楼。
见此,林雪瑾紧跟上去,人群中也有几人跟着上去,剩下之人也想上去一探究,却不料人太多被拦了下来。
房屋被翻得乱糟糟的,桌椅碎片横飞,床板也被掀翻,床垫掉落在地。房间内满目疮痍。
沈鸣珂走到床尾坐下,看着地上的狼藉,叹气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何必呢?还不如早些招了,白白浪费大伙儿的时间。”
边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本本掉落的书,仔细翻阅。
男子见此,脸色大变,血色尽失。
“找到了!”沈鸣珂有些戏虐道,“为什么总是爱藏在书中啊?这种把戏不是很容易被拆穿吗?”
男子大惊,立刻试图抢夺。
王振眼疾手快,立刻将他制服。将沈鸣珂递向他的书放在手上,仔细查看。
“你还要狡辩?”
见此,男子咬牙道:“这也并非能证明是我的!”
见他死活不认,王振勃然大怒,将他带下楼:“看来,你是要尝尝皮肉之苦了。”
沈鸣珂知道此事绝非这样简单,眼前的楚文清并非习武之人,而凶手手法利落;况且,此事竟然涉及到了多年前的灭门惨案。凶手既然留下此线索,必然还有后招。此时也必须先撤离这里,以免打草惊蛇,而且宵禁时间也快要到了。
“先回大理寺。”沈鸣珂命令道。
他转过头时,正好与林雪瑾相望。双眼在热闹非凡的客栈相汇,令林雪瑾心惊胆战。她听说过沈鸣珂,京城人常称其为活阎王,手上沾满了鲜血,断案十分毒辣。
林雪瑾避开他的视线,在他们离开时才狠狠呼了一口气。
——
林雪瑾回到房间,正准备铺纸写信回汴州。她此次瞒着他们到京城,他们肯定慌极了。
突然察觉到屏风有人,立刻拔剑。
一黑衣人从屏风后闪出,利剑即刻袭来。
“锵!”
一声清脆的响声。
林雪瑾微微蹙眉,将剑刺向黑衣人,问道:"阁下是谁,来我房间想干什么?"
黑衣人冷哼一声,一句话也不说,提剑就刺。
她立刻回击,速度极快,黑衣人虽然躲避及时,但依旧被划伤,
鲜血瞬间洒落在地,染红了灰色的毯子。
但他并未停止,依旧进攻。
不多时,便刺伤了林雪瑾的手臂。
看来黑衣人有意隐藏实力。
黑衣人见状,立刻退开,似乎有意避开她受伤的手臂,不敢再进攻。
“阁下究竟想要干什么?”林雪瑾咬着嘴唇,忍住疼痛道,“若是继续,今日,就算你是高手,也绝无幸免之理。”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这般聪慧,不妨猜测一二。”
“猜测?”林雪瑾挑眉,眼底带着一丝怀疑。
她的武功并不弱,至今她都很少遇见能够让她处于下方的人,能够轻易伤了她的人也并不多,且还能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脱的更是少之又少。
巨大的响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但是刚经历了那一遭祸事,大家都不敢围观,毕竟是要人命的事,纷纷躲在房间内。
掌柜的一脸肉疼,哭哀着,又招呼一旁的伙计让他上去看看。
伙计踌躇不前,脚刚踏上楼梯,又被刀剑打斗的声音吓退。
“既然阁下如此不肯透露姓名,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她说着,立刻抽出被抵挡住的软剑,直指黑衣人,剑尖直指喉咙处,
“你若现在束手就擒,姑且还能保全性命,若是执迷不悟,别怪我无情!”
说话间,剑尖已抵近喉管,
黑衣人不慌不忙,一边退着一边还击。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让林雪瑾分了心。
转瞬间黑衣人就从窗户跳下去了。
林雪瑾连忙追了出去,但是黑衣人消失得太快,她没办法追上,又想到敲门之人,只得返回去。
“可恶!”她恼恨的跺脚,
“姑娘是在?”门外的伙计问道,“掌柜的听到声音,让我来瞧瞧。”他看着林雪瑾滴着血的手臂有些害怕,犹豫一番后指着房间内躺着的瓶子碎片,“东西……东西得照价赔偿。”
“无事,一点意外,东西我自会赔上。”说着将门关上。
转身返回房间,不料瞥见地上有一本册子,她捡起来翻看。
"什么时候有的?"她好奇道,“看来是那人掉下的。”
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幅画,署名林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