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赤衣军灭十有八 储君心性胜玱玹

    “要不要随姨妈回五神山？”饭后，小夭对俊儿说。

    “回五神山？！”

    “嗯。”

    “那外爷怎么办？”俊儿转头看向那老头，他真的老了。

    “外爷不能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可以回去，你却不能，那也是你的家啊？！”

    “来，俊儿，坐过来。”俊儿走到他身边，看着他。

    “俊儿啊，你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如今，我要教你为帝之最后一课——帝王知止。”他的神情，坚毅而凝重。这一课，也教过玱玹吧。

    “帝王～知止？！”

    “为帝王，是最孤独的。不能任意妄为，不能表露心性。若是想要和想做之事，有碍朝堂，那便会引来众人的反对。若是一意孤行，便会危及社稷。帝王不可为之事，要比可为之事多的多。就如，我留在此处，社稷才会安稳。若我回到高辛，便会有世人猜测，是不是这天下一统的格局又要变化。所以，我必须留在此处。这是我作为上任帝王的职责。”

    “那我呢？”

    “你是储君，还不涉及这个问题。”

    “可我若回去，便要和父王与外爷分开，那位王后，不会坐以待毙。母后会担忧社稷安康，亦会担忧父王与外爷。母后虽被尊称女帝，实则是王后，这天下还是姓轩辕的。我作为轩辕与高辛的后人，是可以回到高辛。但，作为轩辕的储君，我也只能留在此处。我是不会走的。”

    小夭听到俊儿这一番见底，实在难以相信这是个十七八岁孩子说出来的话。

    相柳在一旁，投去赞许的目光。未来这天下，交到俊儿的手里，还是四海安定的吧。

    “姨妈，姨夫，恕俊儿不能一同回到高辛。俊儿思念母后，却不能不留在此处。父王尚未康健，俊儿也理应侍奉左右。”

    “好，好，储君对社稷有深谋远虑，是天下之福。只是，一家三口长期分居两地，实在让人忧心啊。”小夭的眼睛里，有几分落寞。她明白，早一天将社稷交在俊儿手里，天下就早一天太平，母子也会早一天团聚。但，那也意味着，玱玹也许，再没有回还的可能。

    现在的玱玹，还有几分是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群城之乱，在半年以后，平息下来。赤衣军改换行装，逃去轵邑城。

    赤水族族长被阿念提了出来，神族被削为人族，命数便和人族无异了。而后。他被同赤水族一同流放。有人说，当年被抓的赤水族族长不是真的，而是赤水族假扮的。

    这已经没什么所谓，不论是不是赤水族族长，也不论赤水族族长身在何处，他的寿数已经同人族相同，体力，身体已然是人族。等待他的，是不及百年的寿命，和流配之苦。

    赤衣军中，那些赤水族，也因被削了神位而痛苦不已。尽管他们想要逃过流放，却难违天道。不过几个月的光景，身上便出现青黑色的斑，这是流放者在路上的伤痕。纵使逃到远方，也逃不过流放之苦。在他们的亲族死于流放路上时，他们的伤痛达到顶峰，身体上的伤痛加上得知亲人去世的痛苦叠加在一起，很多人寻了短见。

    然而，轵邑城中，竟还有很多赤衣军，他们竟然不是赤水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