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章 瑶池水下白沙现 茫然如雪双目还

    烈阳赶来的时候，瑶池的水面已经恢复平静。阿獙依旧坐在瑶池边的大青石上，烈阳到的时候，阿獙竟然没有察觉。

    “小夭怎么样了，我刚才感觉到了结界松动，灵力涌出。”

    “结界破了，灵力也消失了。”阿獙皱褶眉毛凝重的说道。

    “你说，王母的三层结界都破了？王母汹涌的灵力可不会轻易消失，除非……”

    “除非，他回来了。”阿獙淡淡的说。

    烈阳刚要转身去禀报王母，已经几乎到了桃林的边缘，阿獙又叫住了烈阳。

    “先不急，你都感受到了结界松动，王母不会不知，王母既然尚未来，便是无事。你我轮流守在此处吧，小夭还在水下，不知现在什么情况，还是不要贸然去水下。”

    “可小夭还在水下，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结界破碎，灵力消失，小夭的灵力可撑不住这样的危险，还是去水下探一个究竟。”烈阳眼圈已经红了，强忍着平静的语气说完。

    “你没感觉到么，我在整个瑶池外围，设了一层结界。相比王母的三层御灵结界，我设的这个结界可弱的不是一星半点，然而，却未曾有一丝松动。你不要这样沉不住气，没有人从外面闯入。”阿獙缓缓起身，掏出怀中的一壶酒，踱下了青石，转而飞身上了桃花树上，半倚着树干，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瑶池的水面。

    “瑶池水下，除了五色鱼便只有小夭，这是我事先查探过的。若是，结界从里面打破，小夭没有这个本事，又会是谁？”烈阳喃喃道，似乎心里也有了答案。

    毕竟王母给小夭的灵力球是让她慢慢将养身子的，知道她灵力不断流失便将小夭泡在灵力之中，并没想到灵力会突然全被她吸收，又或者说，这灵力突然通过小夭的身子被吸收了。

    瑶池水下，小夭漂浮在距离池底三尺之处，脚下白沙堆积。

    小夭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却一片白茫茫。虽是在水中，但她早已若海妖一般熟悉水性，在水下的目力远胜陆地之上，可如今眼前却只有一片白茫茫，如在大雪之中，天地混沌之时。小夭急着伸出手来，抖落了一身的白沙，却看见手腕处的血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金色的光带。

    她愣住的那一刻，恍惚看见有一缕白色的影子闪过，迅速的冲上水面而去。小夭紧跟着冲了上去，如一道白色的光电，速度远胜从前。

    将到水面之时，强光晃眼，小夭迅速停了下来，她强忍着缓缓接近水面却还是难以睁开眼睛。毕竟在水下三月有余，她只觉得是一时难以适应，在水中游了几圈之后感觉到阿獙在附近，便大胆的闭着眼浮出水面。

    阿獙看到水中有动静，急着从桃树上下来，确认是小夭，飞身到了瑶池中央，几乎是拎着的方式把小夭从水中带了出来。

    “哎……阿獙，你轻点，我领子要被你拎断了，我的手……手啊，你，你放我下来。”

    “我看你中气十足，看来是全然好了。”阿獙不耐烦的说道，就好似这几个月来，日日守在此处担惊受怕的不是他一般。

    “阿獙，你可看见刚才除了我还有其他什么出现？我眼睛疼，看不清。”小夭急着说道。

    阿獙一愣，仔细看了看小夭的眼睛，以灵力探之，没有任何问题。

    “许是水下呆的久了，先回去休息。这瑶池之上我设了结界，并无其他什么出现。你先宽宽心，不要想太多。”阿獙淡淡的说，带着小夭离开，接近桃林之时，转头瞥了一眼瑶池，挥手又将瑶池结界加了两层。

    小夭随阿獙回了之前的住处，陈设已经全然换了样子，此时目力有限的她，走几步都跌跌撞撞。

    烈阳看不下去，叫了芍和莲过来服侍小夭，将玉山的规矩仔仔细细的和其余十位女侍卫都讲清楚了。看这样子，是想要小夭长住于此了。

    窗外桃林的花，万年不变的那般，偶有花瓣飘入房中，轻如鸿毛，旋转飞扬，许久方能飘落在地。小夭虽不喜这素净的陈设，却思念这桃花，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思念这片桃林。小夭倚坐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桃林，如今已经看不清那些花瓣了。

    转而望着镜中的自己，眉眼难分，只觉得身形消瘦了很多，头上的那对发钗尚在。她轻轻取下一支发钗，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血红的宝石。

    “你的眼，在我手。我的眼，在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