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
章捕头一行正在城门附近夜巡，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城门大开，一地或死或伤的守卫。
章捕头一行大骇，连忙冲了过去。
章捕头扶起一个最近的守卫:“出了什么事！”
守卫忍着手上剧痛，道:“有，有一伙贼人潜入城内！他们见人就砍……”
“来了多少人？”
“很多！”
章捕头放下守卫，立即命人敲响了城门上的警钟。
“来啊，速速前去府衙报信！你，去寻知府大人！你们几个把他们送去医馆，剩下的，随我杀敌！”
片刻之后，等简裴之得到消息，城中已然大乱，到处都能听到溪州城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简裴之让府中护卫守好大门，便跟着衙役匆匆离去。
程陆遥迅速上了小楼，目之所及，溪州北面各处都被点了火把，火势迅猛，照亮了整个溪州。
此情此景和方才烟火美景截然不同，程陆遥怒不可遏。
这些人无论是谁，选择在百姓们最幸福的日子里下杀手，都是恶贯满盈，罪无可恕！
火势自北大街起，已经一路沿展到了东长街附近。
“看这架势，这伙贼人很快就要冲到东长街了！”
东长街是溪州夜晚最热闹的地方，酒坊、赌场、酒楼、烟花巷，全聚在那处，那里的住户非富则贵。
“菱湖，你带上两个护卫去寻陆叔，责令快运总部所有伙计都拿上武器，守住南大街街口。”
菱湖:“夫人，大人说了让我贴身护着夫人，哪里也不许去。”
“那伙贼人若想到这来，必要途径南大街，你们护着那处，便是护着我了！”
菱湖闻言，当即明白事有轻重缓急，于是递给一旁的小蝶一把匕首:“你跟紧夫人，寸步不离！”
“是！”小蝶深呼一口气，紧紧捏住匕首。
程陆遥又带了小蝶，将府中所有护卫都聚到了前厅。
“现在，你们所有人，带上能敲响的家伙事，统统上街，将南大街的百姓们统统叫醒！
青壮年让他们跟着上街御敌！妇儒老幼让他们躲好，熄灭家中所有灯火！”
“夫人，你把府里都掏空了，若是贼人过来，您那可怎么办？”林叔说什么也要给她留下几个护卫防身。
程陆遥点了几个护卫留在府中:“你们几个护着林叔，若有贼人入府，能打则打，打不过就护着林叔离开！”
林管事大惊:“夫人你要出去？万万不可啊！”
“我去帮忙，林叔放心，这里这么多护卫，若是有危险，我立即退回来！”
程陆遥侧首看向小蝶:“你还是留在府中吧。”
“夫人，别丢下小蝶，小蝶答应过菱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你！”小蝶坚持道。
“好。跟上。”
程陆遥快速往外走，林管家大急:“这府中都是大人和夫人的家当，如何能放任不管？”
程陆遥回头，目光镇定:“林叔，熄灭府中所有灯火，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没了我们可以再赚。
你们几个听好了，打不过立即跑，保命为上！当然，若是没有贼人过来那更好，你们好好躲好就好！听到了没！”
几个护卫齐齐应喝。
话音一落，程陆遥在一众护卫保护中出了府。
府门立即合上，府中灯火尽数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中。
程陆遥只留下两个护卫贴身保护，剩下全部四散开去，从左邻右舍开始，挨家挨户通知。
不多时，街上拿着武器的青壮越来越多，全部聚拢到了南大街街口。
远远地，一队人马脚步响起，等人近了，看到南大街口人满为患，为首的衙役吓了一大跳。
“天呐，你们——”
衙役身旁的邹大勇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程陆遥，当即冲了过来:“夫人，大人派我等保护你们！”
程陆遥等人这才送了一口气，开了南大街口的路障，将他们放了进来。
程陆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邹大勇道:“那伙贼人狡猾至极，他们骑马穿街走巷，见人就杀，见柴就烧。如今大人已率众去了东长街和北大街。”
“来了多少人？”
“初时不过二三十，可后来城门大开，又有一伙人冲了进来。贼人已不下百人！”
程陆遥脸色一凝，“西郊可有事？”
“西郊现下安然。”
“那好，你带上府中护卫去西郊，也如我等之前吩咐，青壮拿上武器上街，其余全部躲好。”
邹大勇当即带队离去。
程陆遥对陆远和几个年长的男子道:“各位，西郊那和南大街还未陷入战乱，我们拉长防线，与他们汇合。”
陆远点头:“不错，我们人多全聚拢在一块，那些贼人就是看到我们这么多人都不敢冲过来。”
却不想几个长者摇头:“这些人敢在除夕夜杀进城，必然穷凶极恶，我们这些不过是普通百姓，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是啊，别看我们人多，一冲就散，到时候多少个人头都是白送。”
程陆遥目不斜视，淡淡道:“所以各位的意思是，我们也躲起来？”
长者却是摇头:“我们怎么能躲？又有哪里可以躲？我们躲起来岂不是真就任人宰割？
依我看，我们应当再寻些防身武器，看到贼人我们就砸，或是多加路障让他们冲不过来，总之我们切莫与他们近身才好。”
“是啊！我们打不过他们也不能让他们打杀我们啊！
丢火把吧，他们敢放火烧咱们溪州，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一时间群情激奋，众人纷纷商讨着要给他们好看。
程陆遥道:“既然不能硬碰，便只能智取。南大街与西郊交汇处的那片空地，我们就在那设伏。
所有人，能拿什么拿什么。他们若是敢来，我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闻言，一处酒楼掌柜道:“各位，我家振兴酒楼就在前面，各位不妨去拿着酒坛，到时候充作弹药库！”
“掌柜的，大义啊！”
众人快速前进，没过多久就与西郊一行人汇合一处。
陈厉也在其中，他最先寻到了程陆遥:“夫人，方才有个宵小入了西郊，已被我等拿下！”
说着将那人丢了过来。
程陆遥一看，此人被卸了手脚，浑身瘫软在地，嘴巴大张，口水直流，是被卸了下巴。
“可否让他开口？”
陈厉的手下上前，只听得‘咔嚓’一声，这人的下巴便被接好了，他惨叫声传来:“饶命，饶命啊！”
“说，你们是什么人，此行来了多少人？”
那人脸一僵，眼睛转了转，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拿刀来。”程陆遥道。
身侧小蝶忙不迭地递上匕首，程陆遥看了一眼，“太小了，这一刀下去只能破些皮肉，若是插中骨头，怕是不好拔出来。”
“夫人，奴婢力气大，幼时就杀过牛，让奴婢来。”
程陆遥侧首，你还杀牛，吹牛呢吧。
不过看在小蝶一脸认真的份上，程陆遥点头:“那行，插不准也没关系，多插几刀就行。就这吧，距离心脏近。”
程陆遥指着地上那人前胸:“我这丫鬟下手没轻没重的，留给你的机会不多了。”
小蝶忙握住匕首蹲下，对着他的前胸一阵比划。
“夫人，我若是一不小心插到他心脏了怎么办？”
“那就是便宜他了，等心跳停了他就死了——”
小蝶‘哦哦’点头，作势抬起刀往下插。
就在小蝶的刀刚刺破胸口的瞬间，刺痛袭来让男人求生意志达到了顶峰。
“啊！我说，我说！”
他的喊声成功让小蝶停了下来。
小蝶哆哆嗦嗦拔下刀，退到一边，冲程陆遥大大松了一口气。
程陆遥冲她点点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
东长街；
一行黑衣人四处烧杀劫掠，所到之处犹如人间炼狱。
简裴之率一众官兵赶到的时候，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我们走！”
一群人立即朝北边跑去。
简裴之留下一队人马收拾残局，剩下的全力追击黑衣人。
很快，简裴之就发现这伙黑衣人对城中布局十分熟悉，哪怕是黑暗中，也能精准地分辨出可以同行的巷子，一路奔逃，一路放火，如入无人之境。
后头的衙役们一边喊人一边灭火，跟着简裴之的人马越来越少。
眼见着他们冲向了南大街，简裴之勒马持弓朝前射了一箭。
疾风穿过，为首的黑衣人情急之间拉过身旁一人挡了，一声惨叫传来，身旁黑衣人坠落马下。
与此同时，简裴之快马扬鞭，追上了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调头过来，对其余手下喊道:“这就是溪州知府，是他坏了咱们的好事！今日，谁能砍下他的脑袋，谁就是山寨里的二把手！”
“大当家威武！”
山寨，大当家？难不成他们是山匪？
简裴之蹙眉，却见一众黑衣人脚下一用劲骑马冲了过来。
“迎敌！”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黑衣人各个身手不凡，简裴之心中疑惑更甚，这绝对不是山匪那么简单。
“你们到底是何人？”
简裴之与为首的黑衣人互相交手，都惊叹彼此的实力不凡。
“他娘的，都说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没想到你还能与我一战！”
黑衣人在心中不住骂娘，这大过年的，本以为取个溪州易如反掌，没想到处处受阻，现在还遇到了硬茬。
简裴之冷然道:“不管尔等奉了谁的命，敢来溪州为害，就别想活着离开！”
“你好大的口气！今日别说是你这狗官，就连这整个溪州的百姓，我们都要屠杀殆尽！”
“就凭你！”简裴之脚下一用力，快马再次冲了过去。
黑衣人严阵以待，待人到时我一支袖箭袖疾射而出。
嗖！
“大人！”
“大人小心！”附近的衙役们惊呼出声。